慶和嫂子和青山媳婦家裡都有孩子,邱晨也沒留她們,洗乾淨豬腸之後,就每樣都撈了些,讓她們端回自家燉去。蘭英家就不用費事再分了,燉的差不多熟肉香四溢出去,栓子、靈芝就聞香而來了,和阿福阿滿一起,聚在竈膛周圍,眼巴巴地看着蒸汽升騰的大鍋,看的邱晨直好笑,就掀了鍋,先給幾個孩子挑了個熟透的豬肝,塞到幾個小手裡讓他們先吃着。
不多會兒,下貨燉得熟爛,邱晨就留了蘭英和兩個孩子吃飯,又舀了一盆給蘭英家送去。
吃完晚飯,蘭英幫着邱晨收拾白日買回來的東西,林旭則對慄紅馬兒特別上心。晚飯前就牽着去山坡上吃了一回草,吃過晚飯又去拿了邱晨帶回來的一麻袋精飼料,黑豆碴子摻的細草料,挖了幾瓢給慄紅馬兒送了去。
收拾着東西,邱晨扒拉出一卷月牙白的細棉布來給蘭英,讓她做夏衣穿。蘭英略一推讓也就收下了。
一邊兒將布匹和纕子放到木箱上,蘭英道:“你這是準備做被子還是做棉衣?做被子好辦,做棉衣我先量量尺寸,抽空也就做出來了。”
現在蘭英每天都要炒制二百多斤羅布麻,上午還要和慶和嫂子和青山家的一起晾曬分裝,活計可不輕鬆,邱晨哪能再讓她加班給自家做棉被,於是笑道:“你這一天一住不住的,已經夠累的了,我就是那周扒皮也不能這麼沒人性吧?我早就想好了,還是每天出幾十個錢兒,找兩個媳婦子,最多兩天就做出來了。”
“行,我也不強撐了。只是,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把做被子的活兒,交給二魁家做?”蘭英遲遲疑疑的好一會兒,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邱晨默了一下,微笑道:“我對二魁家倒沒什麼,只是二魁家不要上山採藥嗎?她有空給我做被子?”
“別說了,二魁家又懷上了,那天上山還差點兒滑倒,二魁就不讓她上山了。”蘭英嘆口氣,鬱郁道,“可不上山,二魁媳婦又去哪裡尋摸來錢的行當?她現在和婆婆大房一個鍋裡摸勺子,大魁家的兩口子你也知道,又懶又饞還挑三撥四的,任啥活計都不想動,還淨想着好吃的好穿的。一家人都是二魁兩口子幹活巴結,如今二魁媳婦懷了孩子,沒法子掙錢了,那大魁媳婦就天天指桑罵槐的……今兒早上我去村子裡碰到了她,就向着我好一通哭。真真是嘆牽人……還懷着孩子吶!”
聽蘭英這麼一說,邱晨也覺得不忍,加之蘭英還是第一回向她請求什麼,她也不好意思拂了她的意。默了片刻,終是點了頭。
“你抽空和她說一聲,讓她哪天身子輕快了就過了,一天給她五十個錢兒。也不用趕活計,索性都不是急用的,別窩着肚子什麼的,就沒法說話了。”
“噯,我明兒一早就去告訴她。二魁媳婦一定歡喜。”蘭英立刻歡喜地應下來,連整理東西的動作都輕快了不少,那樣子,倒比她自己掙了銀子更高興似的。
第二天一大早,邱晨做飯,林旭就挑着水桶出去了,不過不同的是,今天他還牽上了慄紅馬兒。
別看邱晨買車買馬,她還真沒想過怎麼餵養,如今有林旭照料,而且看情況,暫時也不會影響到學習,邱晨也就索性放手不管了。
早飯時間緊張,邱晨用肉末熗了鍋,把白菜嫩葉切成細細的絲兒,做了個小疙瘩湯,熱了饅頭。熱饅頭的時候,還蒸了一小盆雞蛋羹。如今,五個母雞都開始下蛋,一般每天都能撿四個蛋,有時候還能撿到五個,給兩個孩子吃了後,還略有剩餘。
回屋叫了阿福阿滿起牀,領着一個抱着一個到院子裡洗臉。劉三河挑着一擔柴禾站在門外。
“林娘子!”一看到邱晨走出來,劉三河就擠了一臉的笑,點頭哈腰地和邱晨打招呼。
這些日子,蘭英沒少在邱晨耳邊唸叨,說劉三河真是改了性兒了,把林家那三畝地都給鋤了一遍。這段時間地裡有些旱,蘭英又回來告訴邱晨,說劉三河挑了水給林家的麥田澆地呢……
既然他有心改過,邱晨也不是不容人的,但想讓她立時忘了當初的齟齬也是不可能的。
邱晨直起身,道“劉三河,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嗎?”
劉三河也不覺冷淡,仍舊笑嘻嘻道:“噯,是這樣兒……我去山上砍了擔柴禾……那啥,林旭兄弟要上學堂讀書最重要,以後,每天早上砍柴、挑水,都交給我吧。還有放馬……呃,若是放馬不行的話,我就去山上割了草回來喂。”
劉三河這麼說,邱晨也有些心動。林旭每天要挑水砍柴,如今又加上放馬、伺候馬匹諸多活計,一天兩天看不出來,時間長了,必定會影響到學習,若是犧牲休息的時間來趕功課,就更是得不償失了。對這一點,沒有人比讀了二十年書的邱晨更有發言權。
不過,林旭對劉三河很是反感和排斥,特別是新買的馬兒,林旭肯定不樂意交給別人放牧照料。而,邱晨同樣不放心,地裡的莊稼想做啥手腳不容易,馬兒是活物,想做啥手腳可太容易了。到時候說吃了什麼妨礙的草料,或者吃積食了之類,有無數種方法,吃了虧還能讓人說不出來。
見邱晨沉吟不語,劉三河沒有堅持,轉而道:“麥子返青了,麥田裡還需要追一次肥……現在就要想着積攢或者購買,不然到時候追不上,耽誤麥子拔節不說,之後收成也要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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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延誤雖說是客觀原因,但粟粟還是覺得對不住親們,加更一章,親們給個鼓勵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