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雲夕決定爲穀雨舉行簡易的遺體告別儀式,他和王天霸去了穀雨屍身停放的病房。
病房內驚蟄給穀雨做着她這輩子最後的裝扮。
“姐姐,這是我最喜歡的彩粉,裡面有你最喜歡的粉紫色,我總是不給你用,但我也沒有捨得用,我爲你留着,今天我給你化上。”
“姐姐,我就是一個孩子脾氣,這兩年你總是在呵護我,照顧我,這次若不是我,你也不會走,姐姐如果不是你教導我,我們的職責是保護大哥嫂子我真的想和你一起走,姐姐,你孤單嗎?”
驚蟄自說自話,雲夕聽的鼻子都有些發酸。
他在心裡惆悵着“我要不要解散夕日會?我憑什麼讓他們爲我賣命。”
“驚蟄,你今年多大了?”雲夕走過去,將蓋在穀雨身上的白布向上輕輕提了提,如同穀雨睡着了,雲夕怕她冷給她把被子蓋了蓋。
驚蟄將臉上的淚擦乾說“十八了。”
“下午會給穀雨舉行遺體告別儀式,結束後你也離開吧?”雲夕眼睛沒看驚蟄而是看着穀雨。
“爲什麼?這次是我的失誤但是你可以懲罰我的呀,爲什麼要趕我走?”驚蟄站起身歪着腦袋看雲夕,滿臉的不服氣。
雲夕掃她一眼“不只是你,所有的人都要走,我不想你們爲我賣命,我擔受不了。”
驚蟄有些失望,王天霸有些沉不住氣了“大哥,你這是要做什麼?解散他們你和嫂子們怎麼辦?你有那麼多的仇人。”
“冤冤相報何時了,我打算離開,不再過問這些事。”雲夕表現得失落。
“大哥,你開玩笑的吧?”王天霸苦笑着問道,他可不希望雲夕解散,換個角度思考,王天霸其實帶有一點私心,這個也不難理解,雲夕走了,留下一堆敵人,他們找不到雲夕定會找雲夕身邊的人詢問,王天霸自當首選,其次就是雲夕的那堆老丈人。
雲夕之前對這個問題也是考慮發的很透徹的,但今天他不知發什麼神經他全然不顧了。
“你看我是說笑的樣子嗎?”雲夕一臉的嚴肅。
“我不走,我本就孤兒,我能去哪裡?成爲二十四節氣我纔有了家的感覺,你又要趕我走,我不幹,大哥,我今天才發現你好自私。”驚蟄臉上比失落更多的表情是失望。
王天霸沒有給雲夕喘息說話的機會接着說:“大哥你真的很讓人覺得你很自私,你不是這樣的,今天是怎麼了?你就不顧我們了,你走了我們難道也要走,我們還有安慰日子過嗎?還有你的那一堆親人朋友,你認爲他們會有安穩日子活嗎?”
“可以一起去仙境。”雲夕給出答案。
“是啊,那裡或許安全,但是大哥,你有考慮過我們還有你的那羣親人怎麼想過嗎?他們可不一定喜歡困在那幾畝地上,什麼也做不了,除了吃喝睡玩什麼也做不了,你覺得那樣的人生有意思嗎?你被動的強行留他們在哪裡,你不覺得你更自私嗎?”王天霸都有些牙癢了,尤其是看見雲夕那軟趴趴有些半死不活的樣子心裡更是惱火,他真想過去踹雲夕幾腳,能踢醒他更好,踢不醒就當給自己出兩口氣。
雲夕說這話做這個決定時,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他總是感覺今天的他嘴和心保持的太好了,而且心都不會被控制,想到什麼是什麼,都沒有反悔和考慮的餘地。
現在這種情況之下雲夕都有些下不了臺了,他真不知道該如何結束自己剛纔的這場很鬧劇的鬧劇。
“大哥,我好失望,你如果要趕我走,那你就把我和穀雨姐姐一起焚化了吧,她自己走也孤單,我自己留也孤單,我還不如去陪她。”驚蟄擦乾眼淚給自己臉上鋪了了層粉簡單的化了下脣和眉毛並排躺在穀雨身旁。
雲夕揪着驚蟄的衣領就把她拽起來“你別搗亂了行嗎?起來。”
“誰搗亂,我敢在你面前搗亂,放開我。”驚蟄反抗着雲夕。
“我搗亂,我搗亂,當我剛纔腦袋被門擠了行嗎?當我沒說,當我放屁成了吧?”雲夕感覺現在就是下臺階的時候,這個臺階有些高,做錯事總要付出點代價的。
驚蟄看向王天霸,王天霸今天算是腦袋鋥亮,想的出奇的明白,他扭着頭說“我今天耳朵發炎,什麼也沒有聽到。”
驚蟄坐起來,攤開右手心在雲夕面前。
雲夕傻愣愣的以爲驚蟄要讓他把她拉起來,剛伸手要拉,就被驚蟄給打掉,雲夕不解“幹嘛?別以爲穀雨不讓我教訓你我就真不教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錢,我沒錢了,都給穀雨姐姐買東西了。”驚蟄翻着白眼看雲夕,絕對在罵雲夕是個蠢貨。
“奧。”雲夕應答着渾身掏銀行卡,但他發現他好像沒帶。
“嘿嘿,忘帶了,晚些給你。”雲夕很是不好意思的傻笑着回答。
“不行。”驚蟄把頭別到一旁不理睬他,手卻還伸在雲夕面前。
“天霸,給錢。”雲夕無奈對着王天霸喊。
“什麼?我耳朵發炎聽不清。”王天霸裝起傻。
雲夕三兩步過去,踢一腳喊一句“耳朵發炎,屁股發炎不?還發炎嗎?”
“我給,我給,別踢了,再打我,再打我要還手了。”王天霸一邊格擋一邊後退。
“你還手,你還敢還手,長能耐了?打你個生活不能自理。”雲夕可沒打算輕饒王天霸,最終王天霸包頭蹲地上等雲夕揍夠了,王天霸才起身把銀行卡戀戀不捨的給驚蟄。
離開醫院雲夕直奔雲氏古醫館而去,古醫館的建造完全追求古風,如同紫禁城內的一套房屋被挪了過來,與現在的樓房是格格不入,不過這也不能不說是一道特殊的風景線。
室內裝修古樸典雅,由於擴充了旁邊兩家店鋪,現在的古醫館明顯的大了許多,所有的醫療設施都擺在一樓,估計這也只是擺設了,以雲夕而言哪裡還有時間和精力再去給人治病診病。
二樓是夕日會辦公處,一般王天霸和孫家三兄妹會在這裡處理一些事務,還有掌控夕日會普通成員的一些小頭目。
三樓就是藥宗辦公處,藥宗裡由雲連成帶來的那些人在裡面研究醫藥蠱術。
由於下午要給穀雨辦告別儀式,一樓被臨時改建,中央多了一個大平臺,平臺之上擺有鮮花,中間的空位到時停放穀雨的屍身。
雲夕的招牌“醫德”兩字被臨時取下掛上穀雨的一張相片,相片同樣是穀雨最美的一面,笑容最甜的一面,讓雲夕最看後最自責的一面。
雲夕看的心酸沒有上樓便動身離開直接回了別墅。
別墅內雲夕的女人們已經接到要爲穀雨辦遺體告別儀式的通知,她們已經換好素色衣服隨時等着雲夕派人來接她們。
見到雲夕,這羣女人無不欣喜,都想上前慰問幾句或者來個擁抱,但是似乎沒有一個敢跨越這條線的或許她們都看見雲夕臉上的絲絲憂慮而不敢近前,怕被雲夕當做她們不通情理不懂世事。
“都這樣看着我做什麼?”雲夕說了一句。
沒人回答她的話,只是各自把視線移開。
“那個小菲,膝蓋敷藥沒有?”雲夕轉移話題對無情菲問到。
“還,還沒有,月夕妹妹怕熱,讓你來。”無情菲聽到敷藥有些害怕,昨天敷藥的經歷還歷歷在目。
“上樓,還有些時間,我先給你敷藥。”雲夕很爺們的命令着無情菲。
無情菲起身蹣跚的往樓上走,走到樓梯口回身問“晚上不行嗎?”
“晚上還有一次,給你加大藥量。”雲夕補充到,無情菲撅起嘴,感覺眼淚都要出來了,她不怕痛,但她真的怕燙。
無情菲上樓雲夕便又問“方姐的藥給服用了嗎?”
夏玲點頭沒有做聲。
雲夕見她們也是死氣沉沉,便說:“穀雨,她已經走了,我想她也應該不希望看到我們這樣吧,不要太壓抑了。”
雲夕隨這麼說但其實最壓抑的還是他和小河晴子。
“雲夕,她會不會恨我,如果不是我她不會死,還有那麼多的夕輪也不會死。”小河晴子坐在沙發的角落裡問。
“或許吧,但生死有命,誰又能賴得了誰?我這樣說雖然很對不住穀雨和死去的夕輪,但我也只能祈禱他們一路走好,生者堅強逝者安息,我們自責又有什麼用?好好珍惜穀雨和夕輪給你創造的活命機會。”
“還有你們也一樣,出門一定注意安全,不要給兄弟姐妹們製造不必要的麻煩和犧牲,葉梓,尤其是你上街不許亂跑。”雲夕叮囑這她們。
“我知道雲夕哥哥老公,我現在很乖的,你可不要因爲我太乖了而把我忽略。”葉梓在一旁訴苦,她這段時間真的聽話不少,淑女不少。
雲夕對她招招手然後張開雙臂,葉梓歡蹦亂跳的跑過去扎進雲夕懷裡。
雲夕摟着她在她耳邊輕語“比前段時間長大了,有感覺了。”
葉梓羞紅臉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