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多謝嫂子提醒,年後我還真要去試一試了。”凌風無奈地一笑。
小餛飩很快就上來了。
這個季節沒有綠菜,有的只是大白菜。
“餛飩西施”很用心,剁得爛爛的,再混合上一些碎肉——當然,僅僅是有些肉味兒而已。饒是如此,也讓常年不見葷腥的人們差點把舌頭都吞下去。
凌風平時不缺肉,可吃着這餛飩,也覺美味無比。
“呼嚕呼嚕”一碗下去,抹抹嘴,依然是意猶未盡。
看看趙靈兒,也正用纖纖玉手捻着小瓷勺,將一顆顆餛飩盛起,慢慢地放進嘴中,然後細嚼慢嚥,嚥下去之後,纔再盛下一個……
雖然她已經餓極,可以仍然保持着優雅的姿勢,明顯家教極好的樣子。
凌風卻是好不解風情地搖了搖頭,心中嘆一聲,何苦來哉,死要面子活受罪,這樣要是能吃飽飯,那纔是見了鬼了。
不過,她既然肯吃飯,就是好現象。說明對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經接受了。今天晚上,看來自己不用獨守空房了。
要說這櫻桃小口咬起混沌來這麼優雅,若是咬着自己的那個碩大呢?凌風想着,嘿嘿地笑出聲音來。
趙靈兒見狀,知道這傢伙沒想什麼好事兒,不由皺着眉頭,往旁邊側了側身子。
凌風見狀更是高興,大喊道:
“再來兩碗!”
剛喊完,就聽旁邊一個粗魯的聲音打斷:“吃什麼吃!這裡收攤了!所有人趕緊滾蛋!”
“就是,趕緊滾蛋!”幾個咋咋呼呼地聲音跟着說道,一夥歪七斜八的壯漢晃了過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
見到這幾個人,周圍的食客話也不敢多說,一個個站起身來趕緊就走,有那好心的,還知道留下餛飩錢;取巧的,則是直接走了。
“餛飩西施”臉色一白。凌風也是被打擾了興致,臉色一沉,站起來。
那邊,瘦猴已經“蹭”一下彈了起來:
“這是誰的褲帶沒綁好,把你們個東西給露出來了?竟然敢在大爺面前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瘦猴出身自山村,打小就是打架罵街的好手,現在一張口,一連串地罵詞出來,差點幫那幾位給氣瘋了。
擡眼看瘦猴瘦瘦小小的身板,那夥人一個個立馬來了精神:
“好啊,我當時誰呢!原來是個生面孔的呆頭鳥!就你這瘦乾巴架子,還敢學人家出來逞強!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有些人你們是惹不起的!”
一邊說着,一個漢子手中拎把匕首就要過來。其他幾人卻是沒動,許是覺得對方瘦小個子一個人就能搞定。
這時候,瘦猴也動了,“唰!”一下腰刀出鞘,幽幽寒光閃爍,泛着冰冷的殺氣。瘦猴雖然長得瘦弱,但在戰場上磨練地久了,這一怒之下,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勢。
那個正走過來的漢子被一嚇之下,急往後退,竟然立足不穩,一屁股摔在地上。
“你……這是我們凌家軍控制的腹地,你敢動刀子嗎?”那個漢子摔倒,嘴裡兀自不服軟。
“嘿嘿,你們凌家軍?凌家軍什麼時候成了你們的了?”瘦猴那個好笑啊!正主在這兒呢,沒想到卻被人家以凌家軍的名義給恐嚇了。這可真是新鮮。
“說出來好讓你知道,後面這位爺,你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嗎?”那個漢子爬起來,依舊是那副咋咋呼呼的語氣。
“二雷子,你跟他說這個幹什麼?看他也是個路人,就讓他去吧!”這時候,後面那位頭目樣的人開口了。
許是覺得凌風和瘦猴的氣勢不凡,不像是普通人,因而,不願意隨便招惹。
“可是,大哥,這小子攔咱們的路,難道就這麼算了?”剛纔摔倒那個叫做二雷子的,許是覺得丟了面子,兀自有些不服。
“大哥的話你沒聽見還是怎麼着?你是長出息了是吧?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質問我了?”那個頭目橫眉一瞪,怒道。
“不!不!不!大哥息怒,小的着實不是那個意思。”二雷子驚慌地趕緊說道。
那位頭目見狀才露出了滿意的神色,朝瘦猴這邊拱拱手道:
“這位兄弟看來也是道上的,不過,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可好?”
瘦猴剛要開口訓斥,卻見凌風微微點了點頭。雖然不明白大帥的意圖,但瘦猴還是聽令拱拱手,沒有多說話。
那位頭目得到迴應,就不再搭理這邊,而是跟一夥人一塊兒向着豆腐西施圍了過去。
“你們還來做什麼!你們說的,我無論如何是不會答應的。”“餛飩西施”明白似乎明白對方的意圖,聲音顫抖,但是很決絕地說道。
“呦呵,你不想給你的死鬼丈夫治病了嗎?只要你從了我們韋爺,碎金鎮的大夫我們都能給你請過來。說道找輛大車把你們送到碎金鎮,那更是小事一件。”
根本就不用“韋爺”出頭,二雷子已經蹦了過去,看來這傢伙還是“韋爺”手下第一號狗腿子。
“就是,趁早從了我們韋爺纔是正道!跟着你那死鬼丈夫,有什麼奔頭?”
“跟着我們韋爺,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在這大街上風吹日曬雨淋的!”
“小娘子,要看清楚形勢啊!不要做傻事!”
其他幾個莽漢也都跟着起鬨道。
聽到這兒,凌風心中已經明瞭,不用問,這肯定又是什麼“惡霸強搶民女”的老橋段了。
“餛飩西施”年輕貌美,又是獨自一個兒拋頭露面在這兒賣餛飩,難免會招蜂引蝶。沒有勢力的,就是口頭上沾些便宜,像那些食客;而自覺有資格的,就想要做那榻上之賓了。
“上樑不正下樑歪!”趙靈兒冰雪聰明,自然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出言一聲諷刺。
不過,讓她感到奇怪的是,自己現在卻並不是特別爲“餛飩西施”擔憂——難道內心深處知道旁邊這個淫、賊會出手嗎?
呸!自己彷彿倒把他當成好人似的了。
趙靈兒忍不住一聲暗暗責備。
對於小美女的話,凌風自然是直接無視。
在人家面前,即使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辯駁什麼。因爲昨天晚上剛剛強X了人家,這可是標準的上樑不正了。
“即使我這上樑不正,我也不能讓下樑歪!”凌風想着,不自覺地說出口來。
趙靈兒美眸圓睜,這話簡直是太無恥了!
瘦猴則是在旁邊暗暗佩服,到底是自己的大帥,做事情有擔待,連這麼沒有道理的話,在他口中也是說得正義凜然!
凌風等人這邊小聲議論着,那邊“餛飩西施”聞言,臉色卻很平靜,決然的聲音冷冰冰地道:
“生死有命!如果我當家的病能治好,就是砸鍋賣鐵,我也要幫他治;如果治不好的話,那也只能任它,回頭我們夫妻一塊兒去就是了,反正無牽無掛!”
凌風聽得心中一陣,一個人,一個女人,在談到死亡的時候,竟然能如此的平靜。
“如果治不好的話,那也只能任它,回頭我們夫妻一塊兒去就是了,反正無牽無掛!”這是多麼平淡的一句話啊!這句話中,卻是包含着世間最偉大的情感。
一瞬間,凌風就發現,自己的內心竟然被觸動了。
如果不是自己出現的話,“餛飩西施”和她的丈夫可能會被逼上絕路。可是,這又如何?
他們的心都是平靜的,能一塊兒赴死,對於他們來說,是最好的歸宿,是最幸福的事情。
心態如此,哪還有什麼好可怕的呢!
凌風突然又想到,如果自己面臨這種狀況,被逼入如此絕境的話,會不會有佳人願意陪着自己去死呢?
趙靈兒?這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女人,可對方卻恨不得自己去死。
高桂英?會嗎?對方貌似只是對自己有些好感,說道生死與共,恐怕還不夠……
沒有!竟然是沒有!
一瞬間,凌風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羨慕那個從未謀過面的、在病牀上躺着的“餛飩西施”的男人了!不知道他是怎麼,這麼牢牢地將一個女人的心抓住的?
回頭看,小美女趙靈兒也已經眼淚汪汪,顯然感動地不輕。
“哼!”一聲夜梟一樣地冷哼聲將凌風的思緒打斷了,只聽那個叫做二雷子的猥瑣漢子繼續說道,“告訴你,你個臭女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知道我們韋爺是什麼人嗎?這可是凌家軍的衙內!只要他一句話,這早盛塬就沒有你們的安身之所。到時候,讓你們把那一百兩銀子的賞銀交回來,然後把你們趕出早盛塬去……想想吧!爲了那個莫須有的名節,就把自己逼進絕地,這到底值不值得。而且,據我所知,你那死鬼丈夫好像是動不了身子了吧?要是真被趕出屋子,估計走不出早盛塬就得死了!到時候,那可就是你害死了自己的親丈夫!”
“是啊!再者說了,把你們趕出去以後,只要我們隨後跟上去,你還不得任我們揉捏?到時候逼急了爺們,當着你家死鬼的面,把你給那個啥了,那纔是有趣!哈哈哈……”
“我們可沒有韋爺的情調!到底是跟着我們,還是跟着韋爺,你倒是發個話啊!”
衆莽漢毫無顧忌地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