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夜梟說道,望向房間另一端。“迪恩也來了。那大家都到了,很好——我最痛恨等人了。”
法爾海姆挑起一邊眉毛,跟安塔拉特姆一同在原本的椅子上坐下。白恩隨即走向吧檯,俯身在吧檯後面尋找什麼東西。“你會向我們解釋你遲到的原因嗎?”
“啊哈!”白恩勝利的身影從拉塞爾的吧檯後出現,將一瓶滿是灰塵的酒瓶重重放在吧檯上。
夜梟好笑地轉頭。“你是在哪裡找到的?”
“某個秘密抽屜。”白恩說道,擦拭着瓶身上的灰塵。
“我以爲你都找過了。”夜梟說道。
“我是都找過了。但其中一個有僞夾層。”
夜梟輕笑。“真聰明。”
白恩點點頭,拔開瓶塞,倒出六杯酒。“秘訣就是不要停止尋找。永遠都有另一個秘密。”他抱起六隻酒杯,走回吉利的桌子。
吉利遲疑地接下了她的杯子。
“白恩和我去找迪恩的手下去了。”夜梟這纔開始向法爾海姆解釋,走到房間的前方,轉身靠着吧檯,環顧四周。當他的眼光落到吉利身上時,他輕輕地眨眨眼。
“迪恩的手下?”安塔拉特姆說道,目光轉向依靠在吧檯邊的迪恩。“你還帶了其他人?這些行動很危險?”
夜梟跟迪恩交換一個眼神。“應該不會。”夜梟說道。“我主要是向那羣盜賊詢問他們是否有什麼發現。”
吉利端詳其他人,他們對此看法似乎有相當的懷疑。也許夜梟跟他兄弟間的關係很緊張?
法爾海姆舉起法杖,尖端指向夜梟。
“好了,夜梟,你過去幾個月來都神秘兮兮的,不肯跟我們說你到底發生了什麼。這至少弄得我很氣憤,所以你要不要直接告訴我們到底是要做什麼?”
夜梟微笑,然後站直身體,朝迪恩揮揮手。“這件事跟那些無關,還是由迪恩來說吧,我的目標已經可以說完成了。”說完他又朝着吉利眨眨眼。
“她?”安塔拉特姆問道。
“她。”夜梟點點頭。“她留了下來,所以我想我會很快在協會內宣佈收她爲我的徒弟。”
“好了。”迪恩第一次開口說話。“我不關心個人的私事,不過我們這一次面對的目標可能很麻煩。襲擊佛萊恩的人可以藉助邪神的力量,這讓他變得很危險。最關鍵的是,這個傢伙非常瞭解我們。”
“一個叛徒,”法爾海姆說道,將法杖平放在膝蓋上。“我想應該不是我們其中的一位吧?”
“當然不是,”迪恩直接了當地說道。“雖然你們自私、沒有紀律,而且我懷疑你們私下裡幹了不少影響協會的事。而且你們穿着精美的衣飾,但內心和灰塵一樣骯髒……”
安塔拉特姆輕哼。“我已經可以預見,這次的行動對於團隊向心力會有莫大的助益。”
吉利靜靜地看着,咬着下脣。迪恩很明顯是法塔林協會的高級官員,也許是在財務部或者審判廳工作。但他跟其他人有何關聯?還有……他怎麼會對其他人說這種話,而且還是夜梟這種法師團體?吉利掃視了其他人一眼,內心想到,也許迪恩跟其他人不合。
也許夜梟注意到了她的疑惑,因爲他發現其他人在說話時,他的眼睛依然留在她身上。
“行了,迪恩。”白恩插話道,“不管後面的但是是什麼,這個女孩應該已經猜到我們是法塔林協會的人了。沒必要繼續演下去了。她留下就說明她會加入。”
“我還是有點不明白。”安塔拉特姆說道。“你們在演什麼。”
迪恩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身體。“因爲……”他把之前關於吉利的能力,夜梟需要吉利,還有關於幾人本來準備在吉利面前演場戲的計劃說了出來。
法爾海姆輕笑。“爲了這個女孩你們還真是上心啊。”
法塔林協會?爲了自己?吉利終於解讀出所有對話的背景。
所有人的目光都緩緩轉回迪恩身上,他又靠回了吧檯上。“尼古拉斯-布萊梅。你們還記得他嗎?”
“有點耳熟,”法爾海姆皺起眉頭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那個鍊金術師?”白恩問道。
“沒錯,艾莎安因爲她的血液的治癒能力,在跟尼古拉斯合作製造一種治療藥劑。”迪恩說道。“根據艾莎安那邊獲取的信息,他在佛萊恩被襲擊的時候失蹤了。”
“確定嗎?”白恩插話道。“關鍵是他還在法塔林島?”
“具體日期不確定,也許是他也參與了襲擊,但是佛萊恩說他沒發現有人活下來或者逃走。”迪恩繼續說道。“不過我的探子說城裡有人看到一個被嚴重燒傷的人,從我收集到的消息來看,這個人倒是很符合尼古拉斯的一些特徵,至於燒傷則符合襲擊佛萊恩法師塔的那些人受傷的情況。”
“也是就我們這一次要解決掉他?”法爾海姆發問道。
“如果能抓住的話更好。”迪恩點點頭說道,“我的人已經確定那個人就藏在一座廢棄的房子裡。”
“說說你的計劃吧。”夜梟說道。
“計劃很簡單,對方只有一個人,安塔拉特姆和我從外面徹底封死那座房子。你們三個去抓他,如果可以的話,帶上這個女孩。沒準可以利用她的能力抓到活口。”迪恩說道。
“沒有其他危險嗎?”安塔拉特姆問道。
“鍊金傀儡不在他手上,不過他手上可能會有一些鍊金藥劑,還有……”迪恩頓了頓。“倉庫裡的鍊金炸彈數量對的上,但是我不敢保證他沒有偷偷藏有幾枚。”
“該死,幾枚?一枚我們就完蛋了。”法爾海姆不滿地說道。
“也可以用另外一種方法,我派我的人進去。你們跟我一起封死房子。”迪恩又說道。“這樣至少能安全一點。”
“她的能力怎麼樣,迪恩?”白恩思考了一會兒後問道。
“很強,這也是我讓你們帶她一起去的原因。”迪恩解釋道。“只要她對那個傢伙施展能力,應該能爲你們爭取一些時間,配合法爾海姆的能力,應該很容易控制他。”
白恩點點頭。“這就合理一些了,至少不是看上去像讓我們去送死。”
夜梟站直身,離開吧檯,走向安塔拉特姆跟法爾海姆的桌子。“我們可以直接幹掉他,甚至都不需要損傷人手。但是我更傾向於抓住他,不光是爲了佛萊恩,我們需要他提供一些情報。爲什麼一個邪神如此關注我們的情報。”
“不只如此。那些傢伙幾乎置佛萊恩於死地,在那之前,甚至還派人襲擊了我和我妻子。從那時起我開始對世界有……不同的看法。我必須要知道他們和他們身後的人是誰,如果能知道在哪就更好了。即使我們不能馬上反擊,但至少我們不會遺忘這份仇恨。”夜梟在安塔拉特姆和法爾海姆的桌子邊停下。
“我不確定,夜梟。”安塔拉特姆說道。“不是我不同意你的動機,而是……這似乎有點有勇無謀。”
夜梟微笑。“我知道,但你還是會加入,對不對?”
安塔拉特姆頓了頓,然後點點頭。“你知道不論是哪種行動,我都是會參與的人。這聽起來是有點瘋狂,但我們做的事向來如此。好吧,算我一份。”
夜梟點點頭。不知道爲什麼,吉利幾乎也有相信他的衝動。
“你們說的太多了,”白恩不滿地說道。“而做的卻太少。”他環視了一圈在做的人,包括吉利。“爲了一個叛徒不應該如此大費周章,但是如果爲了佛萊恩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所以很簡單,有人退出嗎?”
沒有人出聲,包括吉利,雖然她不明白鍊金炸彈是什麼東西,但是能讓一羣法師擔心的東西一定很可怕。
“很好,我們什麼時候出發,迪恩?”白恩繼續說道。
“現在吧,”迪恩掏出懷錶看了看,確定道。“速戰速決。”
我把自己交給了一羣瘋子,吉利無奈地心想。
可是這無所謂,只要他能教她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