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拿起來一看,看到上面是個身體圖,慕容夕在上面用硃筆點了幾個小圓點,她看不明白,便問道:“這是什麼?”
慕容夕起身附耳解釋道:“天柱穴,命門穴,承扶穴都是有助於房事的穴位,所以……”
多的慕容夕也不好多說,只能讓靜姝自己領悟她話裡的意思。
靜姝本是糊里糊塗的,但看着承扶穴的位置好像明白了什麼,趕緊收起圖紙,對着慕容夕道:“牢姑娘費心了。”
她自己本身就是羞澀的性子,在與慕容夕談這個內容之前,竟是未擡頭看過一眼。
慕容夕補充道:“無事,我還會給楚大人開一些藥,服下此藥之後,須等一個時辰等待藥效發揮。”
靜姝再次低頭表示感謝,慕容夕笑笑:“如此,便助二位早生貴子。先行告辭了。”
她知道靜姝面上尷尬,也不好多留,而且蘇幼清正在茶樓裡等她,她也得快些前去纔是。
慕容夕乘着馬車一路到茶樓底下,望了一眼樓上,提着裙子走了上去。
她在茶樓的尾處看見了蘇幼清,她此時正在和一個男子說話,眼裡還垂着淚,男人對她頗爲憐惜,一直在安慰着她。蘇幼清臉上雖帶着哭意,但是腳一直朝着男子的方向,表示她的親近之意。
慕容夕走向一邊,背對着男子,給了蘇幼清一個眼神,蘇幼清看到慕容夕,神色一慌,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急忙擦乾了面上的眼淚。
寧離察覺到不對,向背後望去,蘇幼清拉住他的手解釋道:“那是蘇府衆人,許是爹爹回心轉意,想讓我回去了。”
寧離之前聽着蘇幼清在府中所受的委屈,擔心的問道:“你現在回去,蘇丞相不會懲罰你嗎?”
“我終究是他的女兒,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蘇幼清起身,轉身擋住寧離,不想讓慕容夕瞧見寧離的模樣。
寧離看了一眼慕容夕,覺得不像是壞人,便對着蘇幼清道:“那你先跟着她回去,如若蘇丞相做出什麼有失公允的事,你可以來找我。”
他們在茶樓的期間,蘇幼清說了很多蘇丞相對於大夫人和長姐欺辱她而視而不見的事,寧離想着喬蓁曾經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現在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過成這個樣子,遂出此言。
想着就算現在蘇幼清與喬家沒什麼往來,但是隻要他把這一切告訴喬千里,喬千里必然會爲着蘇幼清主持公道。
慕容夕看着寧離遠走,上前道:“他是誰?”
蘇幼清轉身淡淡道:“一個之前認識的人罷了。”
慕容夕看着她的神色就知道不是僅僅認識這麼簡單,說不定蘇幼清在殿上拒絕宇文謹,也是因爲這個人,但是觀着這男人的年紀,也不算小了,只怕已經有了妻兒。
她避免蘇幼清吃虧,問着道:“你知道這男人的底細嗎?”
蘇幼清皺了皺眉:“我的朋友,我當然清楚。既然你已經給外祖父檢查完了,我們就先走吧。”
蘇幼清說着就走出了樓下,慕容夕知道這件事沒有蘇幼清說的這麼簡單。
慕容夕回去問了菀葉,蘇幼清是否有交好的男子,菀葉聽着這個就是噗嗤一樂:“小姐性子內向極了,也就是你來了之後轉變了些,怎麼可能會與其他男子交好。”
“那你這些時日,可發現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菀葉停下摘花的手,想了想,搖搖頭:“沒有,只是這兩日發愣的次數多了起來,還想,在思念着什麼人似的。”
菀葉自己說着就笑了起來,因爲在她的心裡,蘇幼清沒有意中之人,自然也就不可能去思念人。
聽到菀葉這樣說,慕容夕推測那個男子是近期纔來到蘇幼清身邊,蘇幼清在池塘邊已經答應了大皇子,可卻在回去的時候反悔,而這一段時間內,她因爲被宇文芙笙拉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既然如此,這個男人很可能就是皇家的人,與蘇幼清在當日的晚宴下相遇,而蘇幼清則是很快的戀上了這個人。
看着蘇幼清找到自己心儀的人,慕容夕爲她高興,可是同時也帶着擔憂,此人身份不明,蘇幼清又是一見鍾情,到底是不是她的良配,也是未可知的。
可令慕容夕沒想到的是,蘇幼清在第二次遇見寧離的時候,就已經是芳心暗許,非君不嫁,她利用自己在蘇府和喬府尷尬的處境,不受人待見的地位,經常邀約寧離出來見面。
寧離聽着她的片面之詞,想着她也是可憐,就對她心懷憐憫,十次有九次都會出來見面,而禍根就在此中下。
這天,慕容夕正在整理院中的草藥,想用水提法提出這些草藥的精華,但沒想到蘇幼清卻找上她來問道:“靈均,我聽說前些日子,你給了楚圩夫人一些東西。”
慕容夕笑笑:“是靜姝夫人告訴你的?”
蘇幼清搖頭:“不,我聽喬家下人說的,說他們有幾日都未出房門,說是楚家這下有後了,你到底給了他們什麼東西?”
蘇幼清到底還小,沒有接觸這種事,只是想着慕容夕的藥很厲害,能夠讓人即刻懷孕,想要討要,而根本不知道楚圩和靜姝到底在做什麼。
慕容夕將草藥放入水中,文火慢燉,對着蘇幼清道:“也沒什麼,那些下人的話,你就當聽一聽便作罷了。”
她也覺得蘇幼清現在不通人事,這些事情,還是不要解釋的太過清楚的好,不然到時候肯定會讓蘇幼清臊着一張臉。
蘇幼清見着慕容夕不肯說,有些急了:“那,你能不能把你給他們的東西,給我一點。”
慕容夕看向蘇幼清:“你要那些東西做什麼?”
“我,”蘇幼清想了想,找出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道:“之前我養了一條貓,卻不會生育,我想你這藥肯定有效。”
慕容夕不禁笑起來:“這藥不會直接使人懷孕,你也別想了,你最近的問題都有點奇怪,有空的話,不如多去看看喬老將軍,你已經很久沒有去看過他了。”
蘇幼清揉了揉頭,對這個慕容夕有些頭疼,她不能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而慕容夕卻不肯給她藥。
她與寧離相處半月之久,也有了幾分瞭解,知道寧離家裡有着亡妻,但膝下無兒無女,她想要填補這個空白,已經是不顧閨譽的多次暗示。初始寧離根本就沒有理解她的意思,後來,終於懂得了,就可以對她避之不及。
她在喬府下人那裡聽得慕容夕的藥可以讓靜姝懷孕,就想着這這些藥或許也能讓她懷上寧離的孩子,這樣,寧離就不得不娶她了。
可是慕容夕不肯給藥,卻打亂了她的計劃。
蘇幼清怕慕容夕起疑心,也不再求着她問藥,她之前聽聞還有一個地方,也可以得到這類藥。
而她想的這個地方就是尋常女子都不會踏入的花街柳巷。
她找了一個婆子,說明了她的來意,婆子站在暗巷裡,打量了一番蘇幼清,看她是深閨小姐,不知世事,便想着狠狠的宰她一筆,直接要價一百兩。
可是蘇幼清也不傻,知道這藥值不了這麼多錢,喬府付給慕容夕的診金只有裡面的一小半,她拿一包藥而已,怎麼轉手就要一百兩。
婆子見她也不好騙,最終還是擡高了價格,以五兩的價錢賣給了蘇幼清。
她對着蘇幼清道:“這藥效挺厲害,你別一下子給男人吃了。”
蘇幼清想着懷孕的應該是她,爲何是給男人吃的,便問道:“難道這藥不應該我吃嗎?”
婆子沒拿到一百兩,也想故意整整蘇幼清,於是道:“是,這藥,你們倆人一人一半,就行了。”
蘇幼清點點頭,轉身走出了暗巷,將寧離約在了一個包廂裡,對着他的杯子裡下了藥。
寧離本是不想再與蘇幼清見面了,他和只比喬蓁小三歲,是把蘇幼清當做小輩來看,可是沒想到蘇幼清對他產生了那種心思,讓他始料不及,拒絕蘇幼清所有的請求,但是這一次,他來是爲了給蘇幼清說清自己的意願,和自己的喬蓁的關係。
但是蘇幼清見着他來,便讓他喝茶,寧離也在醞釀措辭,喝下茶想着應該怎麼說纔不傷蘇幼清的心。
蘇幼清看着他喝下了那杯茶,舉着自己的杯子,也是一口而盡。
寧離開始覺得自己的頭暈乎乎的,身上也開始發熱,他以爲是房間不透風的緣故,所以沒有在意,對着蘇幼清道:“幼清,這次我來……”
他的眼前有些模糊起來,他看着蘇幼清,她的臉卻變成了自己的亡妻,他意識渾濁的摸向蘇幼清的臉:“婉然,你,你怎麼來了?”
寧離不相信自己的妻子又死而復生,而蘇幼清也聽不清楚寧離的聲音,只知道有人將她抱起,扔在了牀上,帷簾落下,她的眼裡一片雪白,意識有一點的清醒,眼角留下了眼淚,她知道這次好像做了一個很錯誤的決定。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很快又模糊了起來,陷入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