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臉頰,周身十分顛簸,慕容夕蹙眉睜開了眼睛,望着身邊陌生的場景,她坐了起來掀開面前的簾子,竟發現自己身處馬車之上?心中不禁疑惑,這是怎麼了?她方纔不還在帳篷中睡覺嗎?
露出半個腦袋出去,便看見不遠處騎着馬器宇軒昂的軒轅琛,眼睛看向別處,這路線不知要去何處,慕容夕衝着外面大聲喊道:“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聲音像是落入空谷之中只能聽見回聲,但無人理她,就連個回頭看她的人都沒有,慕容夕放下簾子懊惱的坐了回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腳腕上綁了個鐵鏈子。
腿部稍微動動便能聽見清脆的鏈條碰撞的聲音,心中暗道這軒轅琛也心機夠深的,怕她逃跑居然給她鎖了個腳鏈!
擺弄了半天都弄不掉這個腳鏈,無奈之下慕容夕只好躺在馬車裡睡覺。就這樣睡了三四天,睡得慕容夕頭暈腦脹的,奈何軒轅琛就是不給她解開腳鏈。
馬車乍然而止,軒轅琛翻身下馬走到馬車邊上掀開車簾,見車中熟睡着的人不禁笑了笑,可這笑容落在身旁的左炙眼中,身後的冷汗浸溼了衣服,上次見王爺如此笑的時候是下令誅殺了楊家衆人,莫不是王爺想殺了葉夕?
從懷裡取出鑰匙解開腳鏈,軒轅琛擡腳走上馬車,橫抱起慕容夕,儘量放輕動作免得驚醒懷中的人。慕容夕只覺得有異動,以爲是馬車的晃動,臉在軒轅琛的懷裡蹭了蹭繼續睡着。
轉眼間已經到了京都的攝政王府門口,軒轅琛抱着慕容夕踏進王府大門,黑着一張臉搖了搖頭,僕人們紛紛的低下頭站在一側不敢出聲。軒轅琛將慕容夕抱到了落雨閣中,這裡本是他王妃要住的地方,輕柔的將慕容夕放在牀上蓋好被子,軒轅琛輕手輕腳的退出了房間。
攝政王一回京都便惹起軒轅大波,坊間傳聞各種不同,有傳攝政王抱着一個男子入府有龍陽之癖,還有說攝政王爲拒絕皇上賜婚故意找個男子逼迫皇上放棄賜婚。
而這些慕容夕全都沒聽見,直到落日時分她才從夢中醒來,眼前出現一個鏤空雕鑲牡丹花的木牀,怎麼睡了一覺又換了個地方?慕容夕忙的掀開被子走出房間,只見門口站着一羣的人見她出來後紛紛躬身行禮。
慕容夕怔了怔,眼睛在衆人羣中找尋着玉繯的身影,沒看見,這裡並不是慕容府,那這裡就應該是攝政王府了,軒轅琛竟然把她帶回了王府中,心裡暗道,完蛋了,這回到了京都見過她的人數不勝數一旦出門便會被發現身份!得趕緊逃跑了!
“葉公子,需要些什麼嗎?”一個小丫鬟款款走到門口輕聲問道。
懶得跟王府衆人廢話,她不會在這裡呆很久,慕容夕關上門在四周打量着,看着不遠處的窗戶,慕容夕擡腳爬上去剛打開窗戶便看見了兩個人站在了窗邊,無奈之下慕容夕只好裝作看風景視若無睹的關上窗。
窗外門口都有人守着,她即使張着翅膀也飛不出去吧,慕容夕索性就賴在王府中,死都不能出門,一出門就會被抓回去!
午膳過後閒來無事,慕容夕收拾了一番在王府中四處逛逛,繞過了長廊,便看見一處花海,院中的花雖美,但都沒有藥理作用,擺着也是爲了好看罷了,沒興趣。
擡腳走過花園,目光落在拐角放置的一盆花上,慢慢的越過花盆走了過去,紅色的花瓣,嫩綠的枝葉,這是曼陀羅花!居然能在這裡看見曼陀羅花,心裡忍不住的興奮!
慕容夕獨身一人站在衆多花叢之中,微風輕拂,青絲微動,如墨般的秀髮平鋪在她的後背之上,眼睛微眯着,望着眼前的花朵,想着怎麼把它弄進屋裡,這裡這多的花唯獨這一盆,丟了很容易被發現吧。
她在花叢中怔怔的望着花,軒轅琛剛踏入王府之中便聽下人稟告她來了後花園中,驅走所有下人便看見她站在衆花叢中,恍惚間心中竟覺得她若是個女子便好了。
腦子裡想着怎麼偷花的慕容夕並未注意到有人向她靠近,一件狐裘披在她的身上,慕容夕恍然回身看去,只見軒轅琛站在身後,不知該如何跟他相處,只得退後幾步半躬着身體輕聲喚道:“王爺有禮。”
疏遠的態度軒轅琛並不是看不出來,退後幾步目光落在她之前看的花上面,心中不禁一笑,原來她愛藥理已經愛到這種份上,衆多花類偏偏獨看這一類,“喜歡便送給你。”清澈的聲音緩緩從他口中吐出。
聞言慕容夕一怔,果然是王爺級別的,財大氣粗,那她也不跟他客氣,蹲下身子伸手去端那盆花,一隻大手越過她的身子擋住了她的動作,慕容夕蹙眉看去。
“稍後本王遣人送去你房裡。”溫潤的嗓音,俊俏的臉龐,深邃的眼睛一直望着她,軒轅琛嘴角上揚伸出手舉至空中。
他極盡溫柔的聲音讓慕容夕慌了神,她不知自己是如何走近了他,也不知是如何執住了他的手,眼睛中皆是他帶笑容顏,只聽見他蠱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幫本王沐浴更衣。”
聲音讓慕容夕回過神來,什麼!又讓她幫他沐浴更衣,慕容夕連忙縮回手,奈何手被緊緊的攥着,強行往屋裡拖去,她雖然是現代人,可從未見過男子沐浴啊!
金針沒帶!藥物沒帶!她什麼也沒帶!平生所學的拳腳功夫在軒轅琛的眼裡都是花拳繡腿罷了,完蛋了,這樣直視一個男人沐浴,她今後還怎麼嫁人!
跟着軒轅琛來到一所茗香池,軒轅琛鬆開手獨自一人走了進去,隔着一道屏風脫去了衣服,擡腳踏入清池之中。慕容夕尷尬的站在外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時間愣在原地。
一名老者緩緩的走到慕容夕的身邊,將衣物放進她的懷裡輕聲說道:“葉公子,這是王爺所需的衣物。”說完看了她一眼便離去了。
那眼神中帶着探究,該不會是懷疑她跟軒轅琛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係吧!慕容夕真想把他拉回來喊一句,她不是斷袖!她是個正常人。
站在門口好一會,慕容夕抱着衣服走了進去,屋裡滿室熱氣,時而聽見撥動水的聲音,慕容夕不禁臉頰一紅偷摸着把衣服放在屏風上便跑了。
剛踏出門口,便有兩名侍衛攔住了她的去路,無奈之下慕容夕只好坐在門口等軒轅琛洗好出來。不知坐了多久,便聽見屋裡傳來走動的聲響,慕容夕連忙站了起來便看見軒轅琛發上帶着水珠走了出來。
陽光晴好,軒轅琛端坐在椅上支鄂看向遠方,慕容夕站在他的身後,小心翼翼的幫他擦盡水珠,用梳子理平,拿起一旁放着的錦帶豎起他的秀髮。
“葉夕。”他輕聲喚道,“稍後本王便要入宮,你要隨本王一同前去嗎?”聲音清幽仿若夢囈一般。
慕容夕怔了怔搖頭說道:“我不想出去。”自然而然的拒絕了他,京都對她而言被就是危險的地方,此刻若是入宮定會被發現身份,她纔沒那麼傻自投羅網呢。
梳起最後一律髮絲,軒轅琛站了起來轉過身眼睛看着慕容夕清幽的說道:“有本王在,你不必怕。”
聞言慕容夕怔了怔,她根本不是怕其他人,而是不想入宮做妃子,她伸手將桌上的發冠束在他的頭上,低下眼瞼說道:“王爺,時辰不早了。”
言語中帶着逐客令的意思,軒轅琛隱下心中的不適,擡腳越過她的身體走了出去。
見軒轅琛走後,慕容夕便往住處走去,途徑一個長廊時聽見兩個小丫頭在說話,貌似在談論着她,躲在拐角處偷聽着。
“姐姐,王爺從邊境帶回來的那位公子你瞧見了沒?”一個梳着兩個髮髻的小女孩手拿着掃把邊掃邊問道。
旁邊稍微高一點的似乎來了興趣,停下手中的話笑道:“瞧見了,長得可俊了,樣貌比王爺還要俊美。”那女子說着停了下來,蹙眉想了一會,“不過,好像京都都在傳她是王爺的新寵,嘖嘖,倒也是可惜了。”
“王爺的新寵?就是京都盛傳王爺身邊的紅人?原來是在說她啊?”女子懊惱的說道。
不遠處走過來一個男人,那兩個女子見着後連忙拿着掃把跑了。不過慕容夕聽着這話卻很奇怪?什麼時候她變成了京都的紅人?莫不是所有的人都以爲王爺是龍陽之癖,自己是他的閨中孌童?
沈府之中,沈彥之已經接好腳筋,在多日用藥下,雙腿已經恢復了行走的能力,不過還不能奔跑。好在昨日藥已經送到,他纔好的如此快。聽聞阿琛已經把丫頭帶了回來,京都傳聞對丫頭不利,若是再讓丫頭在王府裡多呆幾日,恐怕便會有人找上門去了。
小童緩步走進廳內,瞧見少爺臉上少有的陰暗心中不禁一顫,平復了一下心情走上前去,“少爺,你的藥已經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