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不知道這些黑蟲從哪裡來,她不停的用手揮着,想要打掉這些蟲子。
而這也給了那個士兵充足的逃跑的時間,等到蟲子散開之後,慕容夕睜開眼,已經不見那士兵的蹤影,只見了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
慕容夕皺了皺眉,疑惑剛剛那些蟲子的來歷,可是卻說不出個什麼理由。
她見已然追不上那個士兵,只能先將這兩人的屍體處理掉。
她沒有看到,在她拖動屍體的時候,紅色的衣裙劃過了地上的枯葉,慢慢遠去。
而令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大越的發難極快。
她當時之所以不想對着那三個大越的士兵動手,就是因爲害怕大越利用士兵失蹤這一點,爲難金國,爲難軒轅琛,但是她現在所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那個士兵回到了大越的軍營之後,便向大越的將軍蔣成耀說了此事,還呈給了他慕容夕的畫像,蔣成耀也沒追究這畫像是從何而來的,只是那着這個畫像就要讓金國給他一個說法。
駐守蘇州的官員許凌平認出了這就是沈彥之家的葉夕,沈彥之到底還是與着皇室有些關係,所以他平日裡對着沈彥之也是多有照拂,自然也認得這慕容夕的。
他接到畫像之後就讓人派人去捉拿慕容夕,得知慕容夕還沒有回來之後,便讓人封鎖整個蘇州。一定要抓到慕容夕才行。
沈彥之火速到了軒轅琛的處所,說了此事。
軒轅琛皺着眉站起身:“她出走了你怎麼不去找她?讓她一個人在外面這麼久。”
沈彥之略微帶着酸楚道:“我就是找到她,她也不會跟着我回來,你們認識的時間雖不長,可是我看着她倒是把心留在了你這裡。”
嫮生在旁邊聽着給了沈彥之一個警告的眼神,讓他不該所的話,就不要說了,多說多錯。
軒轅琛聽了之後,心裡千迴百轉,可是現在的要緊事,是先找到慕容夕,然後給大越一個完美的交代。
但是他心裡也清楚,這件事情沒有這麼好解決,大越雖然與他簽訂了條約,答應他不再來犯,可是他們已經沉寂了一年,現在估計是已經沉不住了氣了,準備進攻了。
軒轅琛嘆了一口氣。
正當他們都在爲難之際,慕容夕卻從窗子外面翻了進來,驚呆了一衆人。
軒轅琛最先反應過來,對着慕容夕道:“你沒事吧。”
慕容夕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嫮生在旁邊看着,臉上雖然面無表情,可是背地裡已經將衣角攪的粉碎。
沈彥之走上前道:“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殺了那兩個士兵,畫像還傳到了大越的軍營裡。”
“我昨日走到了金國和大越的邊界處,那三個士兵越過了界河,來到了金國的土地上,意圖對我不軌,我本來也不想殺掉他們,可是有一人撞在了刀上死了,我不得已只能殺了他們全部人滅口,就是怕大越會藉此來進攻金國。”
“那他們又怎麼會拿着你的畫像前來?”
慕容夕皺着眉道:“可是誰知道,有一大堆的黑蟲飛來,遮擋了我的視線。”
聽到這裡沈彥之看向了嫮生,他知道只有嫮生有這個動機和能力去害慕容夕。
“最後一個士兵就這樣逃走了,我本來以爲,這一切都只是一個意外,那個士兵就算回去說了,也不能怎麼樣,但是,他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我的畫像,現在滿城都是我的頭像,我這一路都是蒙着臉趕來的。”
軒轅琛看着慕容夕道:“你懷疑這是大越故意做的戲?”
“不是很確定,如果是大越,爲什麼會偏偏找我,還有我的畫像,我倒是比較偏向於蘇州城內有着與我相熟的人,設了這樣一個圈套。”
但是是誰,慕容夕就不知道了。
軒轅琛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要擔心了,你留在這裡,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慕容夕躲開了他的手,對着他道:“我這次回來,不是爲了尋求你的庇佑,這件事是我犯下的,如果他們真的要用這件事情來發難,想要繼續出兵攻打金國,你就把我交出去。平息他們的怒火。”
“丫頭。”
沈彥之覺得慕容夕根本是胡鬧,如果軒轅琛真的把慕容夕交出去,那她還有命回來嗎?
軒轅琛看着慕容夕的雙眼,良久才道:“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了,我不會讓你受傷的,谷舛,帶葉姑娘下去休息。”
慕容夕知道自己說不過軒轅琛,不過她留下一句話道:“我做的決定也不會有所改變。”
說完,她跟着谷舛走了下去。
嫮生見着,在一旁搖着扇子道:“皇上,將葉姑娘交出去,纔是現在最好的選擇吧。”
沈彥之眉目一凌,正想反駁,就聽見了軒轅琛對着嫮生的訓斥:“朕不需要你來教朕怎麼做。”
嫮生收了神色,看着軒轅琛,說道:“那皇上也不要爲了兒女私情,連江山都不顧了。”
軒轅琛覺得心煩意亂,對着嫮生道:“出去,朕現在想要靜一靜。”
嫮生收了扇子,也沒有說什麼就走了出去,沈彥之看着也跟着退了出去。
他一走出去便是拉住了嫮生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嫮生剛開始還能忍耐軒轅琛,但是現在面對沈彥之脾氣可就沒有那麼好,她手一揮,便將沈彥之甩在了地上,對着他道:“你少來管我的事。”
沈彥之從地上站起來:“事關葉夕的,就不是你的事。”
嫮生一笑:“你是和他們一起失憶了嗎?那根本就不是什麼葉夕,她是誰,你是最清楚明白的了,最重要的是,即使她已經忘了軒轅琛,她依舊不喜歡你。你以爲你在這跟我鬧,她就會爲你的所作所爲而感動嗎?”
沈彥之垂下了眼眸,從慕容夕重新醒來的那一日,他選擇了對她說他們是兄妹而非夫妻開始,他就知道這一輩子,或許他們就只有以這樣的身份而繼續下去了,他或許當時就從心底裡意識到慕容夕是不會愛上他沈彥之的了。
可是儘管如此,他也不想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沈彥之走近嫮生道:“她愛不愛我,是我的事,跟你沒有關係,但是如果你再繼續傷害她,我不會放過你。”
嫮生一向是自視甚高的人,她當即便笑道:“就憑你,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呢?”
“我不能把你怎麼樣,但是我能將你精心設下的這盤棋給毀掉,如果丫頭這次有什麼不測,我就會將所有的事情告訴軒轅琛。”
說着,他看着嫮生道:“根據我的觀察,軒轅琛現在也不喜歡你吧,你說他如果知道了你的所做所爲,是不是會對你更加的厭棄,更不歡喜呢?”
嫮生沒有說話,只是冷着臉站在了一旁,沈彥之對着她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側身走過,嫮生露出了漫不經心的表情。
大越這邊對着軒轅琛的施壓越來越重,他們已經限定了時日,如果軒轅琛明日還不交出慕容夕,那他們就會舉兵前來,親自將慕容夕抓回去。
可是誰都知道,這只是一個藉口,大越打的主意,還是要繼續攻打金國。豺狼之心,讓人憤恨。
軒轅琛握住了手中的劍,不停的擦拭,儘管他有能力去帶兵打仗,可是現在的金國不是能打仗的時候。
他突然生出了一種無力之感,最爲帝王和將軍的悲哀,讓他心裡鬱結。
軒轅琛跳了出去,在院子裡揮舞着鐵劍,任憑汗水灑落。
慕容夕聽到門外的動靜,起身走了出去,軒轅琛聽到背後的動靜,長劍指向了慕容夕。
慕容夕笑着道:“怎麼?想現在就殺了我?”
軒轅琛立即收回了劍,問道:“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慕容夕也毫不含糊的點頭:“是,大半夜的來練劍,不就是打着這個主意嗎?”
軒轅琛笑笑,在一旁沒有說話。
他和慕容夕在樹下坐了下來,此時正值暮春,夜裡還帶着一絲涼意,慕容夕只穿着一身的中衣就走了出來,軒轅琛見着將自己的外袍給了慕容夕,慕容夕一下子愣住了,軒轅琛幫她繫好衣帶,在她的耳邊道:“披着吧,夜裡冷。”
面對不知道會怎麼樣的明天,慕容夕選擇了接受。
軒轅琛將劍插在了地上,倆人齊齊望向天上的明月,花瓣在微風的吹拂下不停的往下掉,很快就將兩人包圍住了。
“這樣的明月,讓我想起了很多。”
軒轅琛不知道爲什麼,每當和慕容夕在一起時,就有着傾吐不完的話。
慕容夕轉頭道:“是戰場上的嗎?”
軒轅琛點頭:“有戰場的,也有皇宮裡的。我的母妃也極喜歡這樣的夜空,只因爲我的父皇有一次一時興起之後,在月亮之下,爲她浣發,那樣的場景,她永遠都記得。”
慕容夕聽着這個故事皺了皺眉:“你不是拿着什麼話摺子來哄騙我吧。”
軒轅琛疑惑的轉過頭:“什麼意思?”
“這個故事,我在很久之前就聽過了。”
軒轅琛卻道:“不可能,這是我與人第一次說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