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宮被封,慕容秋的兩個婢女都被關在偏殿之中,不得出去。
慕容夕讓人打開房門自己進去,環視一望,見兩個小宮婢所處的環境可是比慕容秋好多了,心下不由得一樂,沒想到欣穎卻防備的看着她:“大人來此做什麼?”
“本官來問素清幾個問題。”
欣穎素來心眼最多,忙對素清道:“什麼都別回答她,免得給咱家娘娘招來禍端。”
素清點了點頭,可惜這話被慕容夕聽見了,她可沒忘這個小丫鬟,每次害她,她可都是摻了一腳的。
“行,我看你倒是挺護主的,來人啊,把這個婢女給我打入天牢,和她家主子關在一起,成全了她這份忠心。”
欣穎這下不幹了,天牢是什麼地方,她就是沒見過也是聽說過得的呀,她使勁掙扎道:“你們憑什麼抓我,放開我。”
“帶下去。”慕容夕聽着這鬧聲就煩。
素清看着這宮裡最後的主心骨被帶走,不由得流露出幾分慌亂,慕容夕看着她道:“想和她一起進天牢嗎?”
素清趕緊搖搖頭,生怕自己表達的晚了沒有最後的機會。
“那我問你的話,你就好好答,若是我發現你撒了謊,我也不關你去天牢了,就去暴室吧。”
那素清更被嚇着了,急忙跪下:“大人饒命啊,大人想知道什麼就儘管問奴婢,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慕容夕環着素清的身邊走來走去,問道:“是你幫麗妃的夜明珠交給瑜妃宮中那個叫寶芝的宮女的。”
“是奴婢沒錯。”
“那你交的是夜明珠,怎麼到了皇子那,就成了五斂子了?”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就這樣拿着夜明珠走到……”素清突然想起了什麼,對着慕容夕道:“奴婢想起一件事情。”
“說。”
“奴婢當時抱着包裹着得夜明珠,不小心摔了一跤,當時路上有些髒東西,奴婢就起身拍了拍衣裙,結果不知是哪個宮的姐姐也走了過來,也抱着東西,和奴婢用來包裹的布一模一樣,當時她幫奴婢撿起來了那個盒子。對,就是她,十有八九,就是她那時將盒子換了去。”
“你現在還記得那婢子的相貌嗎?”
素清咬了咬脣,道:“那宮婢熟悉得很,但現在奴婢有點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了。”
慕容夕想着如果是魏淑儀做的,那人現在也會在她的宮裡,便對着素清道:“這樣,你隨我去魏淑儀宮中一趟,如果沒看見那人,我再讓你去各宮辨認。”
素清點點頭,起身跟在慕容夕的後面。
慕容夕和素清快速趕往魏淑儀宮中,但宮人告知魏淑儀已經去了肅嬪的宮中做客。慕容夕聽着,來來回回,嫌疑都在這三人之中不斷循環,還不如去肅嬪那,將這幾個人都見個乾淨。
正當慕容夕和素清正準備走時,素清眼尖的瞥見了一個掃地的宮女,大叫:“就是她。”
那宮女見了素清和慕容夕一陣慌亂,丟下掃帚就想逃跑。慕容夕對着後面的侍衛道:“把她給我抓住,然後帶到肅嬪宮裡。”
“是。你們幾個,跟我走。”侍衛頭頭點了幾個人不費吹之力的將人擒拿,而慕容夕和素清不時就到了肅嬪的宮殿。
慕容夕走進去,就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是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慕容夕往左右兩邊看了看,發現肅嬪種了一些草藥,弄得整個殿內都是中藥的清香之氣。
慕容夕繼續往裡走,看見魏淑儀誠惶誠恐的看着她,而肅嬪則是一臉淡然,慕容夕走進去躬身行禮:“肅嬪,魏淑儀。”
魏淑儀嚮慕容夕行了禮:“聽說大人找我。”
慕容夕點點頭,卻笑看着肅嬪:“本官來本是想找魏淑儀談談,不過現在倒有幾個問題想請教肅嬪。”
肅嬪淡然一笑:“大人請講。”
“肅嬪娘娘可是精通醫術?”
“精通是談不上的,略懂皮毛而已。”
“哦,本官剛剛進來的時候在院子裡看見了關木通,這關木通生在陰溼之地,京都這個地方不宜養活,娘娘定是費盡心力了。”
肅嬪撫平了裙上的褶皺道:“在這宮中終日無事,那關木通是本宮用心血去滋養,不過要是大人喜歡,儘可拿去便是,反正宮中歲月悠長,本宮還有很多時間。”
慕容夕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肅嬪桌上的水果,盡是木瓜,香蕉之類,問到最後一個問題:“娘娘好像很喜歡吃廣州一帶的水果?”
肅嬪身旁的宮人搶答道:“我們家娘娘是廣州人士,這些都是她的家鄉水果。”
“小玥。”
那宮人聽見自知失言,立馬閉上了嘴,肅嬪帶着歉意一笑:“婢子不懂規矩,讓大人見笑了。”
慕容夕心中已有了較量,對着肅嬪道:“這倒無事,只是要煩請娘娘和我們走一趟了。”
肅嬪帶着驚訝的目光看着慕容夕:“這是爲何?”
慕容夕笑笑:“娘娘與我心知肚明,不過下官正確與否,在太后面前一一拿出證據,就能明辨了。”
魏淑儀完全在狀態之外,不明所以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了?”
“也請魏淑儀也跟我們走一趟吧。”此案調查到這裡,慕容夕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這一行人走入太后宮中,沈立容看着慕容夕道:“你把她們都來做什麼?”
“回稟太后娘娘,微臣已經找到了真正殺害小皇子的兇手,就在其中。”
沈立容眼神一厲,在肅嬪和魏淑儀中不停掃視。
慕容夕先將素清的話與沈立容說上了一說,暫時免掉了慕容秋的嫌疑。
“來人,將那個婢女帶上來。”
侍衛押着人上來,可那婢女現在卻出奇的淡定,規矩的行完禮,就跪在了一旁,慕容夕指着她問魏淑儀:“淑儀可認識這人?”
魏淑儀仔細瞧了瞧道:“認識,我宮裡的三等宮女,好像叫什麼琰玉。”
那婢子不卑不亢的答道:“琰玉是奴婢的姐姐,奴婢叫畫玉。”
魏淑儀皺了皺眉,她纔不管這些人叫什麼。
“畫玉我問你,是不是你換了麗妃婢子手中的囊袋,以五斂子代之。”
“是。但這一切,都是魏淑儀指使的。”
魏淑儀見着畫玉的手指向了自己,忙下跪對着沈立容道:“太后娘娘,臣妾冤枉啊,是這婢女在誣陷臣妾。”
畫玉挺直着身軀道:“淑儀您不是一直不喜歡瑜妃嗎,卻偏偏因爲太后跟瑜妃的關係不得不討好她,可是淑儀卻厭煩了這樣,便想害死小皇子,來報復瑜妃。”
“你,我這是哪裡得罪你了,你居然要這樣陷害我。太后娘娘,你相信臣妾,臣妾沒有做這樣的事。”
事到如今,沈立容看着一個接一個的人,自個兒也不知道到底該相信誰了。
慕容夕問着魏淑儀道:“魏淑儀,麗妃說送明珠的主意是你給她出的。”
魏淑儀急忙否認,指着肅嬪道:“不,是她教我的,那日我們在後花園看見麗妃掐着小皇子,是肅嬪教我去討好麗妃,出了這個法子。”
肅嬪聽了這話,只是把眉頭緊皺,聲音依舊是淡淡的,反駁道:“魏淑儀,我可從來沒教過你這些話,你要亂咬,別來我這。”
魏淑儀難以置信的看着肅嬪:“原來是你在害我,明明是你出的主意,你怎麼又能說你沒說過呢。”
“好了,不要吵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東一句西一句,吵的哀家頭都疼了,葉夕,你說,你認爲兇手是誰?”
慕容夕看了肅嬪一眼,對着沈立容道:“臣斗膽猜測,兇手是肅嬪。”
肅嬪臨危不懼,只是擡眼看了一眼慕容夕,警醒道:“葉大人,飯可亂吃,話卻不可亂說。”
“葉夕,你說是肅嬪,那證據是什麼?”
慕容夕答道:“太后娘娘,五斂子是廣州一帶的水果,乃是貢品,雖然不是什麼珍貴物事,但是嬪以下的地位,想要集齊五顆,確是難上加難。而肅嬪娘娘既是廣州人士,又是嬪以上的地位,作案條件就很充足了。”
肅嬪笑起來:“這宮裡嬪以上的,又是廣州人士的,可不止我一個。”
“是,但是若論通曉醫理的,恐怕只有肅嬪一人吧。”
“對對,她是會點醫術,之前我頭疼睡不着,就是她給了我點丹砂,說有安神的功效。”魏淑儀急忙道。
“葉大人,如果你就以這樣的證據抓了我,只怕說不過去吧。”
“那娘娘可否說說,您院中的關木通是怎麼回事?關木通服用過多,便會導致腎臟受損,這和小皇子的症狀一般無二。”
長久淡然的肅嬪,臉上終於出現了裂痕,瑜妃從後殿跑出來,抓住肅嬪的領子道:“真的是你。”
肅嬪抓住瑜妃的手扯下來,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對着慕容夕道:“我沒想到,這世上還真的有人知曉關木通除了藥用之外,還有害人的功效。”
說了這話,便是承認了,沈立容當即道:“來人,將肅嬪給哀家抓起來。”
“皇上駕到!”
正當關鍵之際,夫易的喊聲傳了進來,衆人皆下跪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