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欲絕的姬安曾一度想要自殺,想要追隨芙苼去另外一個世界,但是,冷靜下來的姬安覺得,如果自己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芙苼的殺身之仇誰來報?
於是姬安一度忍下了想要自殺的情緒,他開始復仇,他想要報復整個大越,一個人一旦瘋狂起來,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沒有人會知道,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會知道。
那個時候的姬安爲了報仇,甚至不惜自毀容貌,改名換姓。
他自己拔出了隨身攜帶的那把短劍,往自己的臉上擱着,一道又一道的傷疤,看着那些從自己臉上流下來的鮮血,合着自己那男兒之淚,漸漸的流淌在地面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姬安的心好像也就隨着那幾聲滴答聲而碎,成了兩半,或者更多塊。
那一瞬間,姬安感覺整個世界都已經沒有了色彩,唯一剩下的就是復仇!
姬安自身的性格,讓他不會沉淪在這麼悲傷的環境下太久,或者說姬安,只是把那脆弱的自己隱藏在了內心深處,然後用一個假的面具,武裝了自己。
於是,姬安換了一個名字,傅祁宴這個人也就此誕生了。
傅祁宴誕生的目的就只是爲了報復!除了復仇以外,並無其他的活法。他好像就是一個負責殺人的機器一般,但是,這個機器有理智,他知道,如果只是憑藉自己的一己之力想要謀殺宇文良,還是做不到的。
那一天,姬安辭退了自己府內的所有園丁,往自己的房間內部安了另外一個房子,裡面便安放着,芙苼的軀體。
姬安又以傅祁宴的名義在自己原本的宅邸上面又新添了很多的園丁,而且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屬於孤家寡人的那一種,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去注意和懷疑。
這個地方彷彿就是用怨氣壘起來的一樣,平常的時候只有婢女偶爾的幾聲,工作上的傳話,其他的時候,整個院內就好像是皇帝的深宮一樣。
如果說大晚上的有幽靈經過的話,這裡肯定是他們最喜歡的寄居之地,因爲這裡,真的,有着很多他們所喜歡的怨氣。
這些事情交給西安做,其實並不算特別的難,必竟,姬安也不是那種拖沓的人,一旦確定了自己的目標就是復仇後,便開始行動起來。
這一些招兵買馬的事情,只是花費了一天時間就已經完事了。
第二天,大王子宇文謹的宮殿外,就出現了一個太監的傳報:“有個公子要來這裡做謀士。”
既然知道,就憑自己的能力,是無法完成自己的夢想的,而自己想要首先扳倒的只是宇文良,其他的人雖然說也該死,但是事情都必須要往後拖一拖。
“我不可以讓芙苼等的着急,福生,你放心,我這就把你的刪詩之人,拉下去,讓他用永生永世的時間來給你當牛做馬!然後,我還要毀了整個大越,我要把它們全部毀掉,因爲他們也是促成你死亡的根本條件。等着我……芙苼,等着我把這一切事情做完以後,我就下去陪你。”
這一句話一直在姬安的心中不停的迴盪着,而姬安這利用的首要目標,便是大越的大皇子宇文謹。
“你爲何要來我府中當謀士?”姬安依稀記着最初見到宇文謹的時候,他是對自己這麼說的。
而姬安自己回答的便是:“我朝陛下子嗣衆多,按照這個世襲制度,您必然是下一任的皇帝,於現在已是,將死之人,唯有一個很好的腦子可以使用,便想着,來助您取得皇位。這樣也算是,物用其極了吧。”
其實既然能夠順利的成爲宇文謹的謀士,也是費了一番功夫的,但是幸運,就好像是一直站在姬安,那邊的一樣。姬安無數次的幫助了宇文進很多治理朝廷的事情,而且很多次救宇文謹於危難之中。
這樣一來二去的,宇文瑾也相信了姬安的目的和來意。
到這裡,姬安的復仇目標算是終於,踏出了第一步。
這樣的思緒就到這裡結束了,因爲他看到了面前一直生氣的宇文瑾,已經靜靜的,站在了那裡,翹首觀望着遠方的天空。
“朕的江山,居然就這麼白白丟掉了一大塊!”宇文謹此刻心中只剩下惋惜和後悔,怒氣雖然還在,但是已經被漸漸的壓制了下去。
姬安見着宇文謹不說話了,這才拱手,畢恭畢敬的說道:“這次的確是臣下的過錯,臣下實在是沒有想到,在大越的寧都裡還埋伏着一小隻的金國軍隊,但是這也說明軒轅琛的見地之深遠,我們要更爲小心纔是。”
宇文謹聽到了姬安說的這些話以後,好像,感覺姬安自己還有另外的打算,遍眼眸一轉,看了看姬安:“那接下來我應該怎麼做?”
必竟,宇文謹雖然失去了五座城市,但是如果眼下之人可以幫他重新奪回的話,這些事情,也是可以既往不咎的。
而且,這些年來宇文謹已經習慣了,什麼事都向姬安請教一遍,聽到了姬安的意見之後,再去實施。
其實,宇文瑾之所以這麼信任姬安,歸根結底也只是是因爲當年的姬安幫他奪得了皇位。
但這次的姬安,並沒有像以前似的,對着宇文瑾開篇就是長篇大論,而是把語句簡化了不少,只是乾脆利落的,說了一個字“等。”
“等?你要朕等什麼?”宇文謹被吉安這句話說的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畢竟現在面臨着已經城池被奪,而且還有不少子民,受着金國人的欺壓,現在讓自己在這裡按兵不動,着實是有損大越,一直以來的風俗習慣。
只是這一次姬安並沒有迴應,宇文謹的問話,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
宇文謹不知道他又要等什麼,但是他說等,他就等。
姬安告退之後,就走出了大越的宮殿,宮人們見着他就要停下來跪拜,只因他現在的身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姬安他慣是喜歡穿黑衣的,而且帶着一個鐵質的面具,這副打扮着實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有些宮女曾經偷偷打量他,想要知道他是如何的神秘,可是兩年下來,卻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容貌,而且氣質冷冽,整個人不喜言笑。
“公子。”姬安的侍衛打起了馬車的簾子,姬安快步走上了馬車,他看着自己的雙手,最後慢慢捏緊。
在姬安的府中有一個更大的冰牀,姬安對着自己府裡的尚志公園下至廚房,小廝們一個一個的挨個說了一遍,勒令他們不允許進去。
而且,每天姬安都要去看很多次,甚至有時候,姬安過去以後睏倦了,直接就睡在了裡面,爲此也落下了不少的病根,但是下人無論怎麼規勸,他都不聽。
他就好像是認了死理的,倔牛一樣,就是想要在這裡,靜靜的,陪着裡面的人,即使自己已經傷痕累累,但是也不顧,因爲,他想要顧全的,也只有裡面的那個人。
姬安走到了冰牀前,看着裡面的女子,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他的面容不是那些春心蕩漾的女子所期待的那種英俊瀟灑的模樣:他的左臉上有着長長的刀。
疤,右臉上是很大的一塊被燙傷的痕跡,這樣的面容很難讓人去看清他本來的模樣。
畢竟這個和他一直以來的性格,人設都十分不符合,而且,姬安一直沒有讓他人看清自己的面容。
那些人們自己的想象力也是會有的,把姬安一個人,想象成了不同的樣子,但是不管他們怎麼想,都逃不出俊美的美少年這個形容詞。
猜想着,如果說姬安的樣貌被那些,暗戀她的宮女們看到的話,會不會有很多人哭暈在茅房呢?
肯定會有很多美麗的少女想法要破滅掉了,而且是被無情的踐踏再踐踏,最後被你壓成粉末!
姬安確實不在乎,畢竟面對着面前的女子,姬安自己的樣貌,已經排除在了,他自己注意力之外。
好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沒有面前這個女子重要,姬安撫上女子的頭,雖然很纖細,但是又十分有力的指尖,很明顯的只是輕輕的,劃過了沉睡女子溫軟的髮絲。
每根手指都輕輕的撫摸着手下的那一團錦帛,好像姬安摸的,並不是躺着女人的頭髮,而是,深愛之人的心。
眼睛中好像在氤氳着水汽,對着女子溫柔的出聲說道,聲音和她的相貌完全不符合,這是一種透露的磁性的,又十分引人注目的清亮的嗓音:“伶蕖,我們很快就能回到故國了,你在等等吧!”
姬安讓宇文謹等的並不是其他,而是藥效發作的時間。而這個毒藥就是姬安從海外得來的一種大越裡沒有記載的藥物。
憑藉着宇文瑾對姬安的信任,姬安想要做到下毒,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
而且,因爲這個毒藥是個慢性藥,宇文瑾的身體雖然是一天一天的在虛弱,可是請遍了全國上下的太醫和民間醫生。
卻都是查不出來究竟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