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麻利的擺完菜,站直了身子,對那男子道:“抱歉,您也看到了,咱們來了貴客,上房是一間也沒有了。”
那男子很好說話的道:“沒關係,來一間乾淨的下房也可以,房費加倍,不要讓別的客人住進來就是了。”說完,目光又瞟過木九久。
木九久敏銳的感覺到那陌生男子對她的關注,暗中觀察了一下自己,並沒發現什麼不妥。
她易容成了普通路人甲的相貌,打扮成三十出頭的少婦模樣。雖然是最成熟有魅力的年齡,但相貌太普通了,應該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尤其是美男的注意纔對。
但是怎麼感覺那美男在注意自己似的?搖搖頭,許是孕期的女人太敏感了。
不過還是儘快離開這人的視力範圍爲好!匆匆吃完,擡步就上了樓。感覺後背如芒在刺,總有一雙眼睛盯着她。
在樓梯轉角處,木九久不着痕跡的回頭,發現那男子正從她身上移開目光,斂下眉目。
尼瑪!絕對有問題!
木九久回到房間,走到牀前,把從外面覓食剛回來的雪球揪過來,在手裡團着,凝眉思索。
雪球“吱吱”的掙扎一下,卻被她粗暴的團成一個真正的雪球。
一個女子隻身趕路會比較引人注目,她本想待到明日一早,和當地去南月經商的商人一起上路。現在那個男人的出現讓她改變了主意。
木九久猛地把雪球扔到地上,忽地站起來,決絕道:“不行,我不安心,還是馬上離開這兒!”
雪球靈活的在地上打了個滾兒,然後爬起來抖了抖被她搓揉亂了的皮毛,哀怨的跑回木九久腳邊。
木九久收拾了簡單的行囊,快步走到門前伸手拉門,但手在門栓上停住了。想了想還是走窗戶比較好,轉身走到窗戶前,伸手剛把窗戶打開一條縫,就隱約聽到隔壁的談話聲。
似乎聽到“安王”二字,木九久頓住動作,凝神靜聽。
只聽隔壁有人談話,間或夾雜着爭吵。
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道:“我們只是奉命而行,閉上嘴才能活的長久!”
“爲了活命就不顧仁義道德了嗎?”這個聲音一聽就非常年輕。
“到時命都沒了還提什麼仁義道德?”
年輕人有些氣急敗壞,“郡守養殭屍軍隊,絕對不是找安王報私仇那麼簡單!明擺着他跟西邵人勾結在一起了!到時候安王被滅,西邵人就沒有了顧忌,可以長驅直入南月了!”
老者接着勸道:“現在皇上要攻打西邵,郡守怎麼會和西邵勾結?他的前程不要了麼?他的九族不要了麼?”
“不跟西邵人勾結,公子一個無官無職的廢物,能在這西邵如此橫行直撞?丞相親自接待他,還把自己的愛妾送給他,要說這其中沒有貓膩誰信啊?”
……
木九久聽出這是剛住進來的律郡郡守兒子的手下,他們說的殭屍軍隊,應該就是像靈川那樣給士兵種殭屍蠱,讓他們成了無堅不摧的活死人。
律郡郡守無論是用殭屍軍隊對付安王報私仇還是別有目的都是不道德的行爲,她必須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能放任那種滅絕人倫的事情發生。
木九久關上窗戶,把包袱放下,重新躺回牀上,閉目養神。
又改主意了?雪球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無奈的跳上牀,在她腿邊找了位置,蜷縮在那裡休息。
天色暗下來,木九久已經睡了一覺養足了精神,她側耳細聽周圍的動靜,確定大多數人已經入睡。輕輕的把窗戶打開一條縫,側身閃了出去,翻身上了屋頂。
有輕功真的很方便!
雪球自然也跟在木九久身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在黑夜裡反而越發的明亮。
木九久靜靜的聽着每個房間的動靜,在中間的房間頂上停住。郡守公子帶了那麼多隨從,爲了安全肯定住在中間。
木九久蹲下來,輕輕揭開幾片瓦片,立刻有淡淡的光從裡面透出來。
木九久把眼睛附在洞隙上,往下看去。房間內燃着一支蠟燭,把房間照的昏黃明滅。
奇怪的是,郡守公子並沒和那美女翻雲覆雨,也沒和那美女相擁而眠。而是自己在牀上側身朝裡睡着,牀邊有兩個威風凜凜的護衛,手握刀劍站在那裡戒備。
而那身段妖嬈、面容嬌好的女子卻打地鋪睡在地上,旁邊也有兩個很精神的丫鬟守着。
放着美人兒不睡,這情況有點不正常啊。
木九久又把隔壁房間的瓦片揭開,藉着窗子裡透進來的微弱月光可以看的出,裡面是一些箱子,應該是他們的行禮,聽氣息門口有兩個護衛守護。
木九久把瓦片小心的復位,然後倒掛在屋檐下,用冰心魄匕首輕輕撥開窗栓,然後翻身躍了進去。
穩穩落地,整個過程一點聲響也沒發出。連跟隨而來的雪球都讚賞的看了她一眼。
木九久把那些箱子一一打開來看,除了隨身的用品就是草藥、絲綢、首飾等貨物。並沒有發現疑似與殭屍蠱有關的東西。
殭屍蠱應該是一些蟲子,這麼噁心邪門的東西會放到哪裡呢?據蘇文清說培養蠱蟲並不容易,那些東西應該謹慎保存纔是。難道郡守公子貼身放着?他就不怕有隻蟲子爬出來鑽進他的身體裡?
木九久關上最後一隻箱子,正要原路返回。雪球警覺的豎起耳朵,跳到她的肩膀上報警。
窗口處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窗子被輕輕推開一條縫隙。
木九久神色一凜,左右觀察了一下,快速藏到兩隻比較大的箱子後面,從縫隙裡緊緊的盯着窗口。
只見有人透過窗子縫隙往屋內查看了幾息,確定沒有問題,才把窗子打開,翻身跳了進來。落地無聲,身手非常敏捷,一看就是經過訓練的。
房間內的光線很不好,但這絲毫都遮掩不住男子身上那特殊的氣質。
那男人穿着一件玄色長袍,身形挺拔修長,眉目俊朗,五官深邃精緻,清冷的月光將他高挺的鼻樑,勾勒出如墨的風采來。
木九久蹙眉,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