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沐風和木九久勒住馬,相互看了一眼,靠邊給車隊讓路。
他們只是平常商人的打扮,是以也沒引起北陵使團的注意。
韓瀟策馬上前,擔憂的道:“主上,把北陵蠻夷交給太子處理,太子會不會吃虧?”
雲沐風脣角微勾,“他自己闖下的禍,自己去應對。再說,不是還有他那狡詐如狐的師傅嗎?”
木九久蒙在厚厚面紗下的脣角勾了勾,這個雲沐風心眼兒是多小,這麼多年了,對顧非墨還是酸溜溜的。
她蒙着面紗倒不是怕人看,而是冬天騎馬真的很冷啊!不過,這種在風雪中策馬疾馳的感覺真的很拉風,遠遠望去,彷彿是武俠電影裡的剪影。
雲沐風見嬌妻興奮的眸底都是光彩,眼睛亮的如同寶石一般,就覺得心裡如同吃了蜜糖一般的甜。
木九久知道雲沐風做了周密的安排,也就放下心來,咯咯笑道:“夫君!咱們比賽,看誰先到前邊的小鎮。”
一聲“夫君”叫的雲沐風骨頭都軟了,眯眼笑道:“比賽要有彩頭,誰先到晚上誰在上面……”後面的話刻意壓低了聲音。
木九久臉色一紅啐了一口,就策馬疾馳而出。
韓瀟是何等功夫,當然聽到了雲沐風的話,也對一邊的采詩眨眨眼睛道:“我們也比賽,誰先到晚上誰在下面!”
“滾!”采詩罵了他一句,一抖繮繩也跟了上去。
韓瀟哈哈大笑,策馬飛馳追去。
當然不管是誰先到,晚上也是翻來覆去的一番酣暢淋漓的戰鬥,這個時候誰也在乎誰上誰下呢?
……
雲凌煜剛把弟弟妹妹安撫好,就有禮部的官員來稟報北陵使團到了京城十里以外了。
正是年節,想必是來送年禮的,雲凌煜淡淡吩咐道:“將他們安置在驛站,禮部按照往年舊例接待安排就是。”
那官員道:“但這次北陵使團的帶隊者是北陵的大皇子。”
“嗯?”雲凌煜疑惑蹙眉,送個年禮往年都是來個三品官員,怎麼今年大皇子來了,莫不是與他們年初的北陵之行有關?
那官員從袖子裡拿出一個摺子,雙手舉在頭頂,“這是北陵的國書,上面提及了太子毀了他們的聖地雪霧仙城的事,譴責您觸犯了神靈,造成地火爆發,毀了萬千生靈……”
雲凌煜這些日子一直在廢寢忘食的抓緊時間寫那十萬字的策論,對朝政根本就沒理會,是以此事也是才知道。
心中明白爲什麼父皇母后這個時候微服私訪去了,這是讓他自己處理爛攤子的意思啊!嗚嗚嗚……
吩咐道:“叫顧丞相,公孫大人、雲世子以及內閣各位大人去清心殿議事。”
“是!”那官員躬身退下。
雲凌煜深深呼出一口氣,這是他第一次獨自處理這麼棘手的政務,必須多方權宜。換了衣裳,帶着人去了清心殿。
這邊雲凌婉可都聽見了,雖然他們進入北陵境地沒經過官方允許,但顯然這北陵這次是來找茬來了。都半年過去了,才找來,顯然是知道他們回來了。
黑葡萄般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就叫來了珠兒,寫了幾封信讓她給同樣受罰在家寫策論的幾個淘氣小子送去。
雲天樂先收到了信,怒道:“我呸!什麼聖地?就是個火山口上的墳墓而已!”
木易薪和木易亭接着也收到了信,冷哼道:“萬千生靈?動物都跑了,雪山裡根本就沒有人煙。”
“就是!當時雪霧仙城裡的居民也大多數都逃出來了!”木易亭也憤憤不平,“純粹是來訛詐來了!”
趙程正好也在木府跟兩位公子一起探討策論的事,氣的一拍桌子道:“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行就打一場,這次我一定要隨軍出征!”
木易薪蹙眉道:“就是開戰也不能以這個理由,畢竟面上看起來是咱們理虧。”
趙程氣的臉都紅了,“那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受他們要挾!”
木易亭建議道:“咱們不能讓太子孤軍奮戰,不如我們去找公孫景,那個小狐狸肯定有辦法。”
公孫景看完了信笑了笑,將沈曉曉給他做的花生糖往幾人跟前推了推道:“他們北陵是想借此要什麼好處呢?”
“不錯!他們肯定是索要好處來了!”雲天樂身披黑色狐裘皮風推門而入,肩膀上、頭上落着一層雪花。
小丫鬟忙過去給他撣落雪花,幫他解下披風。
木易薪道:“現在正是北陵冰天雪地的時候,應該會要糧食。”
雲天樂坐在軟塌上,伸手在暖爐上烤着,道:“他們的胃口沒這麼小,每年的年禮皇上都會給他們糧食,這次應該也不會例外。”
公孫景眼睛眯了眯,“我猜他們至少會要回貿易五城,每年的稅就夠他們北陵度過整個冬季了。”
“做夢!”趙程又拍了桌子,“若不是他們搶走了蘇天蔭和公主,我們會進入北陵境地嗎?若不是蘇天蔭中毒我們會去雪霧仙城嗎?”
“聰明啊!”木易薪捶了一下趙程的肩膀,“有你的!我們就這麼反駁他們!”
公孫景少年老成的點頭:“嗯!看樣子,要經過一番脣槍舌戰。但最後北陵人也會討到好處,畢竟我們最後都安然無事,而他們死了人,還毀了一個山城和一大片山林,甚至會拿銀鈴公主說事兒。”
幾個少年都面色凝重的沉思起來,只聽的到火爐裡噼噼啪啪的炭火聲音。
最後,趙程抱着腦袋仰躺在軟塌上,發愁的嘆氣道:“要是有辦法讓他們滾回北陵就好了!”
木易薪眼睛一亮,“對啊,不如讓邊境的將士們佯攻北陵,讓他們趕緊回去。”
說完他自己又否定了這個想法,“且不說來回傳信要許多天,北陵國內也有兵將,恐怕他們也不會爲此回北陵。”
公孫景老神在在的露出一個狐狸般狡黠的笑容,“我倒是有個偏門兒,就是要承擔些風險,不知大家怕不怕?”
雲天樂正色道:“咱們都是同生共死過的,什麼樣的危險沒經歷過?”
“就是!還有什麼可怕的?快說!”木易薪往公孫景跟前湊了湊催促他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