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一聽木九久說有事要與她商量,拿出帕子擦乾了眼淚,津了津鼻子問道:“王妃,有事吩咐婢子做就是了,何須商量?”
木九久拉着她找了個亭子坐下,笑道:“是你的終身大事,自然要與你商量了!”
“王妃,你說什麼?”黃氏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不可置信的問。
木九久很鄭重的道:“說你的終身大事啊!”
黃氏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嘴巴張成了O型。
木九久眨眨眼睛,促狹的道:“你覺得趙宇桓怎麼樣?”
“啊?!”黃氏一臉的驚訝,繼而恍然大悟,紅着臉道:“王妃讓婢子去接近他,不是爲了探聽他的練兵內容啊?”
木九久給她一個‘你真相了’的眼神,道:“他還沒成親,和你年齡相仿。脾氣性格也直爽,以你的本事,駕馭他沒問題。”
黃氏羞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低着頭道:“婢子沒想過再嫁,只想留在王妃身邊伺候,難道王妃是不想要婢子了?”
黃氏的丈夫死後,孩子沒幾年也夭折了。心理上受了雙重打擊,已經心灰意冷,不打算再嫁了。所以木九久讓她接近趙宇桓時,壓根沒往別的地方想。
木九久重新摟住她的肩膀道:“你成了婚也可以在我身邊伺候啊,只是晚上回自己家去而已。難道你不想後半生有個知冷知熱的男人疼你?不想有個自己的孩子傍身?”
黃氏開始沉默了,糾結的蹙起了眉頭。
二人正說着,就見傳話的小廝急吼吼的跑過來,對候在遠處的採荷說了幾句話就一溜煙兒的跑了。
採荷走到近前稟報道:“王妃娘娘,前院來人傳話說,趙宇桓將軍帶着聘禮上門了!”
黃氏大驚;“什麼?這、這、這……”
木九久笑道:“還真是巧,說曹操曹操到,走吧,去看看,同不同意你自己告訴他吧。”
“王妃,”黃氏拉住木九久,窘迫的都快哭出來了,“婢子還沒想好,婢子不想去!”
木九久道:“那就告訴他你沒想好嘍,這種事要自己解決的!”
黃氏一臉的無可奈何,“王妃,您的歪理又來了,婚姻大事哪有自己決定的,自古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呃!木九久一高興忘了這裡是古代了,“可是你沒有父母了呀,所以自己做主。”
黃氏一臉的生無可戀,“王妃!那也輪不到婢子自己做主啊,婢子是你的奴婢,理該由主子做主!”
木九久定定的看着她,打趣道:“我讓你去接觸他,瞭解他,自然是不反對的。不過我不會逼迫你做你不樂意做的事,要看你自己願意不願意。”
黃氏神色變幻,糾結猶豫着,“婢子真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婢子要考慮一下再去。”說着轉身往回走。
“哎~”木九久拉住她,繼續往前走,“去聽聽他怎麼說也好,我知道你是不討厭他的,不然不會那麼用心給他做食物,對他也是有求必應。”
黃氏沉默了,低着頭跟在後面思索,在詢問自己的內心。
前院的空地上排滿了繫着紅綢的大紅箱子,清一色的士兵威武雄壯的站成兩排,趙宇桓站在隊伍最前面。
見到木九久帶着黃氏過來,整齊劃一的跪地行禮道:“拜見睿親王妃!”
聲音渾厚有力、響亮震天,這哪裡是來送聘禮的,簡直像是搶親嘛!
木九久笑着擡手虛扶一把,“趙將軍快請起吧,您這是來送聘禮啊,還是來搶親啊?”
因爲救駕有功,他被提成了將軍。
趙宇桓看了一眼羞的擡不起頭的黃氏,撓了撓腦袋,憨憨的笑道:“當然是來送聘禮!”當即又立正站直,嚴肅了神色道:“如果她不同意就搶親!”
黃氏聞言,顧不得害羞,驚訝的擡眼看着他,微微張大了嘴巴。
怎麼可以在王妃面前這樣說話!
木九久眉開眼笑的讓開位置,讓他正對着黃氏,“那你問問黃姑姑答應不答應?”
黃氏簡直羞的要找個地縫鑽進去,囁嚅道:“婢子要考慮一下,你帶着聘禮先回去吧。”
趙宇桓一愣,但並不氣餒,放柔了聲音問道:“爲何要考慮?我哪裡不如你的意,說出來,我改!”
“對!”後面的士兵齊聲喝道。
聲音震得樹上的鳥兒都驚慌的飛走了。
也嚇了黃氏一跳,黃氏責怪的看了趙宇桓一眼,趙宇桓立刻回頭寒着臉冷聲道:“你們閉嘴!”
士兵們立刻誇張的閉緊了嘴巴,如果破壞了頭兒的好事,回去可沒好果子吃。
趙宇桓回過頭來,又是一副和風細雨的樣子,“我知道我有很多缺點,但誰是完人呢?我會改掉你不喜歡的毛病。我此生會只娶你一個女人,一輩子護你、寵你。和你白首到老,不離不棄。家裡都是你說了算,我都聽你的,你說往東我不會往西,你說追狗我不會捉雞。”
木九久被他的話感動了,對黃氏道:“在這裡一個男人可以承諾一生只娶你一個女人,這有多難得啊!”
在這裡?這是什麼意思?聞訊而來的雲沐風聽到這話頓住了腳步,悄悄隱在一棵大樹後。
黃氏眼中也跳躍着欣喜的光芒,但只是一瞬就暗淡下來,紅着臉小聲道:“還是不行,婢子要一生一世伺候王妃的。”
趙宇桓蹙眉,神色凝重起來,“爲何?”聲音也提高了不少,但馬上發現不妥,又放柔了聲音,“你究竟哪裡不滿意?告訴我啊!要死也要我死個痛快明白嘛!”
黃氏急道:“你休要胡言亂語!什麼死不死的!”
說着眼眶一紅,哽咽起來,“你是將軍,婢子怕像我那亡夫一樣……,我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樣的傷心絕望。”
黃氏死去的丈夫是木哲武的貼身護衛,爲了保護木哲武兒殉職,她是怕了。
趙宇桓一愣,將軍不上戰場還算什麼將軍?上戰場就免不了傷亡。此事他卻不能承諾她每次戰鬥都能活着回來。
他默默的低下頭,包括後面的士兵也士氣銳減,顯得有些垂頭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