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沐風神情凝重的把又睡着的木九久擁在懷裡,輕輕撫摸着她的秀髮,看着滿湖的荷花,不知怎麼的眼睛竟然溼潤起來。
船在荷花中穿行,雲沐風扯過一件披風蓋在木九久身上,含情脈脈的看着她,千般疼惜、萬般不捨。
“既然你這麼喜歡這裡,那我們就在這裡住下,以後孤王天天陪你賞荷、泡溫泉。好不好?”他的聲音柔的如同前年古箏般低沉而有磁性。
木九久眼睫低垂,似乎睡的很沉,脣角微勾,一副幸福愜意的模樣,似乎聽到了雲沐風的聲音,正在想象着那樣的場景如何的美好。
雲沐風寵溺微笑,在她耳邊輕輕道:“不說話就是答應了,你好乖。”撫摸着她的小腹,“以後我們的孩子也像你好不好?”
低頭看着呼吸清淺的木九久,佯怒道:“不同意?那我們生許多孩子,一半像你一半像我?”
風吹起木九久的髮絲,有幾縷粘在她的臉上。
雲沐風將她被風吹亂的髮絲輕輕撩起,細心的爲她攏在耳後。這溫馨幸福的畫面,在如畫的背景裡,卻顯得倍加傷感而寂寥。
船上的人被雲沐風的情緒感染,心情沉重起來,整個小船內鴉雀無聲,只聽見雲沐風一個人的低語和小船在荷花叢中穿行的聲音。
外頭風光極好,各色荷花爭奇鬥豔,亭亭玉立,景色應是極好的。雲沐風覺得木九久好像要馬上消失似的,心裡如刀割般疼痛。那種無助、心痛和恐懼是他從來沒體會過的。
如果木九久果真回了那個遙遠的時代,他要怎麼辦?他絕對會瘋掉!
“木九久!你給孤王聽着,孤王絕對不會允許你離開孤王!”綿柔而磁重的聲音幽幽傳來,卻說着讓人不寒而慄的話。
雲沐風神色微冷,可眼角眉梢卻都是情誼。溫暖的眸光,輕輕柔柔的落在木九久身上。
采詩眼圈兒一紅,轉身拭淚。她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但木九久時常莫名其妙的昏睡,雲沐風的誠惶誠恐、寢食難安她都看在眼裡。知道木九久一定是出了什麼連雲沐風都無法解決的事。
四周荷葉微動,從荷花叢中鑽出好幾個木盆,木盆裡都有一個採蓮女,那幾個採蓮女突然飛身而起,直衝雲沐風這條船殺將過來。
雲沐風並沒感到意外,給了陸乘風一個眼色,一隻手摟着木九久,一手隔空打出數枚銀針,每一枚銀針都打在採蓮女的死穴上,一擊斃命,已經飛到半空的採蓮女一個連一的都落入水內。
而陸乘風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了那曹氏婦人,“說吧,想怎麼死?”
“你們怎麼可以冤枉小婦人?小婦人何罪之有?”曹氏婦人緊緊握着手裡撐船的竹竿,一副忠厚老實人受了天大冤枉的樣子。
陸乘風冷笑一聲,死死扣住她的脈門,道:“冤枉?看樣子不給你點厲害,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曹氏婦人一看裝不下去了,從竹竿裡取出一支羊腸劍,直直的朝雲沐風刺了下去。
雲沐風早就有心理準備,手指輕輕一彈,使出一招一指禪,只聽曹氏婦人的劍發出一陣鳳鳴,然後羊腸劍應聲而斷。
陸乘風迅速出手,封住了她的穴道。
曹氏婦人不可信的道:“你們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雲沐風從一開始就感覺到了曹氏婦人的氣息沉着而綿長,就知道她武功不低。
從採蓮女出現時他和木九久就看出了那採蓮女會武功,而且還不低,一個採蓮女會武功本就奇怪,還敢隻身出來調戲雲沐風,膽子也太大了些。
陸乘風冷冷道:“就你這麼蠢,是個人都看出來了。”
曹氏婦人依然難以相信,道:“我蠢?我蠢會在安王府待了十幾年而不被發現?”
雲沐風撫摸着木九久的臉,頭也不擡的道:“孤王還知道你是皇上安插在安王的人。”
曹氏婦人沒有說話,但眼中閃過的不可思議,說明雲沐風的推理是對的。
雲沐風淡淡吩咐道:“還留着她幹什麼?動手!”
安王的船就緊跟在後面,事情的經過他都盡收眼底,不由得皺緊了眉頭,輕輕咳嗦起來。在他的地盤上、眼皮子底下,發生這樣的事,而且曹氏婦人竟然在他身邊隱藏了這麼多年他都沒有發現,他感覺到非常自責和愧疚。
“王爺!莫要心憂,睿親王和福王會有辦法的!”小豆子爲安王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王爺失了這麼多血,如今身子更弱了,可不能再勞心了。”
安王輕輕道:“通知大家回府去吧。”
發生了這樣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破壞了大家遊玩的氣氛。
“是!”小豆子輕聲應承,“奴才會把府裡的人再仔細的查一遍,不可能就曹氏婦人這一個細作。”
安王輕咳着點頭:“好!王妃最近有些反常,你怎麼看?”
小豆子道:“不是中了蠱數,就是中了邪。找個懂蠱的人看看,要麼就找個和尚、道士的給她驅邪。”
安王瞪了他一眼道:“睿親王自己就曾經是神州大陸有名的高僧,而他的師父是得道高僧智空大師!”
小豆子立刻嘟嘴,無精打采的低下頭不說話。
回到王府,安王請了懂蠱的人來給木九久醫治。
看過以後,結論是因爲受傷而元氣大傷,而不是中了蠱蟲的狀態。
雲沐風守在木九久的牀邊,整張臉都隱在陰影裡,看不清是什麼情緒。
“睿親王妃如今這個樣子,你可有對策了?”安王輕聲問雲沐風,如今雲沐風確認了他的身份,也不再顧忌男女大防了。
雲沐風壓低聲音道:“孤王也診斷不出,已經命人去尋師傅了。”
安王神色凝重的道:“可王妃這個樣子,對腹中胎兒有沒有影響?”
“暫時沒有影響,孩子很好,”雲沐風目光落在木九久的肚子上,“不過,如果她分娩的時候是這種情況就麻煩了。”
安王嘆氣道:“請睿親王加快尋找指控大師,孤王虧欠她的太多,一直沒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此時,木九久的睫羽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