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內,血流成河、屍橫遍地,嚇得獄卒和官兵早就逃沒影了。
雲沐風現在只感覺到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心裡只想着殺、殺、殺!殺光那些沒事找木九久茬兒的人,殺光那些讓他夫妻起齟齬的人。
像個浴血的殺神一樣從大牢裡出來,直接去了霍憲府上,因爲一家人一直被圈禁在府裡,一個也沒跑,都被雲沐風親手屠殺殆盡。
其餘幾個被圈禁在府裡的大臣挨個兒輪着來,都閤府被殺。
一時京城瀰漫着血腥之氣,嚇得月亮都躲進了雲層裡。那些自認爲冒犯過木九久和皇上的官員嚇得屁滾尿流。都說先皇嗜殺成性,如今皇上殺起人來比先皇可厲害多了。
先皇只是誰惹了他就殺誰,一個個的殺。這皇上可是攢齊了一批一批的殺,而且都是親自動手。
到了半夜都殺了一千多人了。幸好是晚上,不然驚動了老百姓,還不知要出什麼亂子。
韓瀟早就被請了過來,但並未出手阻攔,只是護在雲沐風身邊,不讓那些想殊死一搏的人傷了他。現在他只想着殺人,沒有自保的能力。
陸乘風急赤白臉的對韓瀟喊道:“你快攔住皇上啊!”
韓瀟挑眉道:“讓我跟皇上動手?不想活了?我還有采詩和珠兒,采詩肚子裡還有我的兒子呢!”
“可是!這……”陸乘風接住朝他砸過來的一顆人頭,對上那死了仍然恐怖圓瞪的眼睛,嫌惡的扔到一邊,打了個哆嗦,嚷道:“那你快念那經文啊!”
韓瀟事不關己的抱着雙臂道:“這些都是命數如此,該死之人,到了時候,皇上自己就停下來了。”
果然,在雲沐風將手伸向一個嚇呆了的小孩子時,突然就頓住了手。
一陣木魚聲伴奏的唸經聲在耳邊響起,一聽那熟悉的聲音就知道是智空大師。
韓瀟露出狡黠的笑容,在陸乘風耳邊小聲道:“看了吧?關鍵時刻師祖會出現的,你若阻止了皇上師祖怎麼出現?師祖不出現皇后誰來救?皇后醒不過來,皇上怎麼好?笨!”
陸乘風被韓瀟氣的直翻白眼兒,有心想教訓他一通,但見到智空大師已經出現了。
智空大師憑空出現般,站在了雲沐風面前,伸手點住了他的穴道。
韓瀟忙飛身上前扶住昏迷的雲沐風,眼中淚光閃爍的道:“師祖,您可來了!我們都嚇壞了!”
真能裝!陸乘風翻了個白眼兒,剛纔是誰抱着肩膀、一副悠閒自在的樣子來着?
智空大師將手放在那嚇傻了的孩子的天靈蓋上,嘴裡唸唸有詞,最後道:“忘卻今天的事,好好過活吧!”
然後對韓瀟慈祥的道:“找人照顧他,我們回宮。”
韓瀟對陸乘風道:“照顧這小子!”然後背起雲沐風。
陸乘風也習慣了他這德行,不用吩咐,自然有得力的人將那孩子安置好,也跟着回了宮。
李福依然跪在菊香宮門口,幾天來蒼老了許多,見雲沐風渾身是血的被韓瀟背了回來,驚恐道:“皇上!皇上這是怎麼了?”
擔憂的要站起來,因爲腿跪麻了,一個踉蹌往前撲去。
一隻帶着檀香的手扶住了他,擡眼見到一臉慈悲的智空大師,立刻就哭了出來,“大師!”
終於見到比他大的人了,他也想像個孩子似的哭一場,他也委屈啊,他都是爲了自己的兒子好,爲了大月好啊!
智空大師慈悲的道:“他二人合該由此劫數,你也不必自責。木九久的八字和命數特別,只有她能壓得住沐風的命……”
李福恍然大悟,流下悔恨的淚。默默的收拾了東西,搬出了宮。
……
宮外,凌煜見好幾天都過去了,父皇母后都沒來接他,心裡七上八下的難受。
但還是強做鎮定的安慰顧非墨:“師傅,你別擔心,父皇不會怪你的,是孤自己要留在這裡的,和你沒有關係。”
“我不擔心你父皇,我擔心你。”顧非墨摸着凌煜的小腦袋:“你真得不回去?”
凌煜立刻站了起來,雙手插腰:“不回去,打死也不回去。父皇打孤,他不來接孤,他不保證以後不再打孤,孤就是不回去!”
說完,還很有志氣的哼了一聲,表明自己立場堅定。
“你父皇不會來接你的。”顧非墨把凌煜拉回懷裡,耐心勸說:“太子聽話,明天我送你回宮好不好?”
雲沐風發狂的事他早已知曉,木九久生死難料也讓他分外心焦。如果一雙兒女陪在木九久身邊她一定好的更快。
“不好!”凌煜堅定地搖頭,雙手巴在顧非墨身上:“父皇不來接孤,孤就不回宮,不然以後還打孤怎麼辦?”
顧非墨撫額,這個死要面子活受罪,醉死不認半壺酒錢的脾氣隨了誰?似乎骨子裡隨了木九久。
“你不說你是太子,天下你排老三嗎?爲何還有人敢打你?”顧薇抱着她的小白兔站在那裡,看着像八爪魚一樣巴在自己親爹身上的太子,心裡不是滋味,有想把他拉下來的衝動。
但母親說了,貴女一定要優雅知禮,他是太子,她也只好忍了。但小包子臉生氣的皺成了一團,看向雲凌煜的目光也帶着嫌棄和嫉妒。
聰明如顧非墨哪裡看不出自己家寶貝女兒的心思,長臂一撈將她也抱起來,與凌煜一人一個膝蓋面對面坐着。
顧薇有些羞赧,但高興的抿着粉嫩的小嘴,依偎在顧非墨的懷裡,垂眸看着自己的小腳丫,強忍着一腳將凌煜踹下去的衝動。
凌煜很眼尖的捕捉到顧薇黑葡萄般的眼睛裡一閃而過的狡黠,頓時覺得這個師妹越發的好玩兒了。
簡直和師傅一個模子,不單是長相,還有性格氣質。外表溫文爾雅老好人,實則壞心眼兒一大堆。
凌煜伸手捏了捏她白胖的包子臉,傲嬌的摟住顧非墨的脖子道:“孤只是老三,上面還有母后和父皇呢!”
“父親!您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太子捏女兒的臉,您怎地不管?”顧薇小胖手捂着被捏疼的小臉蛋兒,委屈的與顧非墨告狀,同時終於忍不住,結結實實的踹向凌煜。
凌煜是自小習武的,眼疾手快,一下子捉住了她的小腳丫,笑道:“什麼授受不親,我們這叫兩小無猜!”
顧非墨表情有些僵硬,雖說是一個四歲多一個不到三歲,確實是兩小無猜,但自家的寶貝閨女就被凌煜這臭小子如此“輕薄”,他這心裡也不是滋味。
看樣子得給這臭小子好好上一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