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鐵門,裡面是長長的石壁走廊,石壁上有一個個的鐵柵欄門。從柵欄門裡可以看到牢房裡向外開着兩個窗戶,窗戶不大,只有A4紙那麼大,上面同樣鑲着挺粗的鐵條。
陸乘風不以爲然的道:“還開着兩個窗子,牢房而已,弄這麼亮堂作甚?”
別說睿親王府的地牢、千機閣的暗牢了,就是那刑部大牢也就是幾個給有身份的人住的牢房有個人頭大的小窗子。
步青雲笑道:“犯人也是人嘛,沒有窗子的也有,關上門裡面可是一點光線都沒有,關上幾天能讓人發瘋,是專門審訊犯人用的。”
陸乘風輕嗤一聲道:“審訊犯人直接用鞭子、烙鐵就行了!”
步青雲面無表情的問道:“你怕這些嗎?”
陸乘風被噎住了,是的,他不怕。他是受過暗衛的殘酷訓練的,一般的酷刑根本徵服不了他。
雲沐風的眼神閃了閃,他的九久在二十六世紀可是比錦衣衛都厲害的角色,對付犯人的方式肯定更高明。
幾人轉入另一條石壁走廊,石壁上點燃着風燈,昏暗的光線將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如同鬼影一般,可見這個走廊裡的牢房裡都沒有窗子。
帶路的士兵把最裡面的一間牢房的鐵門打開,黑暗裡立刻傳出男人的粗重的喘聲,和女子微弱的哼哼聲,當然還有類似於馬蹄子從泥地裡拔出來的聲音……
走廊裡昏暗的光線從敞開的鐵門投射進去,就在這束光線的盡頭,有兩個交疊在一起的沒穿一絲衣服的人。
男人正是巫師,他好像完全沒意識到有人進來。
底下奄奄一息的正是梅兒,她像只死豬一樣躺在那裡,生無可戀的承受着身上男人的瘋狂,她已經被連續折騰了不知幾天了,聞着房間內的味道就知道,是血,她的血。
步青雲漠然的看着眼前的情景,道:“每天都給這巫師吃藥,別讓他停。”
不知怎麼的,雲沐風在他的語氣裡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他是在爲木九久報仇嗎?他是木九久的人,爲她報仇是應該的吧!
巫師嘶吼一聲開始發抖,渾身哆嗦個不停,趴了一會兒,才眯着眼睛緩緩擡頭看向門口。
他已經面如死灰,形容枯槁,但那雙眼睛卻發着奇異的光彩,按理說他逆着光,不應該看到來人的模樣,可是他看清了。
“懲罰我的人到了!我褻瀆了神靈賦予我的使命!”
在場的人沒人聽懂他的話,卻看出他的雙眼在黑暗裡異常閃亮。
雲沐風鳳目眯了眯,凜然道:“死是你的解脫,孤王可以讓你的眼睛活下去。”
巫師似乎聽懂了雲沐風的話,立刻強撐着從梅兒身上爬下來,跪在那裡五體投地的磕頭,“謝謝!我再也做不動了!被掏空的感覺太可怕了。”
雲沐風對陸乘風道:“將他移到別的牢房去。”
“是!”陸乘風大喜,知道主上這是要給韓瀟治眼睛了!
步青雲冷眼看着梅兒,問道:“王爺,這女子如何處置?”
沒等雲沐風說話,梅兒虛弱的說話了:“王爺,妾身是心儀你啊,這有錯嗎?”
雲沐風額頭的青筋跳了跳,對步青雲道:“隨你!”
步青雲淡淡吩咐道:“活剮了喂狗!”
“不……”梅兒用渾身的力氣喊了這一個字,然後就沒了聲音。
士兵跑過去查看,然後道:“死了!”
雲沐風眸色無波,淡淡的說道:“剁碎了喂狗。”別以爲死了就能逃過喂狗的命運。
兩個士兵將腿已經軟到不能走路的巫師拖出了牢房,雲沐風跟在後面,進了有窗子、光線好的牢房。
雲沐風挑開巫師沉重的眼皮,仔細觀察了他的眼珠,最後目光裡露出滿意的神色,淡淡道:“不要讓他死了!”
陸乘風臉上的欣喜的神色更甚,太好了!這巫師的眼睛果然是特別的。
當雲沐風聽說巫師的眼睛特別,是陰陽眼的時候,就覺得他的眼睛肯定容易成活,所以馬上趕來看看。
幸好來的及時,來晚了巫師精盡人亡可就麻煩了。
……
木易辰沒有跟隨大船一起走,而是在半路下了船,換了快馬。
喬裝打扮、日夜兼程的先去了胡洲,見了沈家的家主外祖父,然後又馬不停蹄的去了青州衛家,見了衛家的家主自己的舅姥爺。
最後才趕回了錦城,連夜去了墓地拜祭了沈夫人,然後才從密道回了木府。
當看到形容憔悴、萎靡不振的木哲武時,木易辰着實震驚了一下,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看到父親這般模樣,以前就是在戰場上廝殺的只剩幾個人,他也沒有如此落魄消沉。
他簡直以爲看錯人了,還以爲這不是他的父親是福王。
可當看到瀟灑清貴、風度翩翩的福王淺笑淡然的從外面進來時,他的膝蓋一下子就軟了。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心疼的放聲哭了出來,“父親!”
木哲武的面容依然嚴肅,但目光沒有了往日的威嚴凌厲,聲音也有些暗啞,“我兒一路辛苦,起來吧!”
“父親!嗚嗚嗚……”木易辰膝行到木哲武跟前,附在木哲武的膝蓋上哭起來,“孩兒以後沒有母親了,嗚嗚嗚……”
因爲木易辰是嫡次子,是以自小木哲武對他並不像對長子木易峰那般的嚴苛,倒顯得和他感情親厚了些。
大手撫着木易辰帶着一路風塵的頭髮,眼眶一酸,也落下淚來。
木哲文自己坐到椅子上,無耐的看着父子在那裡一個默默拭淚一個嚎啕大哭,重重的嘆了口氣道:“你看看,娶妻生子多麻煩?徒增多少煩惱事?幸虧我英明有遠見,才得以這般逍遙自在!”
木易辰這才止住哭聲,有點尷尬的給木哲文見禮,作爲一個大男人,應該有淚不輕彈,確實不應該如此失態。
木哲文彎腰把他拉起來,道:“正好你回來了,你們父子三人商議一下以後木家要如何抉擇,本王也要回西邵去了。”
木易辰用袖子拭乾眼淚,道:“您還不當自己是木家人嗎?您可是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