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梧桐院木婉穎和木婉靈已經到了。
木哲武看着木九久霎那間晃了神,然後嚴肅的臉上泛起一絲溫柔的笑意,轉頭看着沈夫人說道:“咱們九久真像你年輕的時候,一時間我還以爲是看花了眼。”
木九久今天着雪青地折枝芍藥紋繡寬袖交領上襦,月白中衣的衣緣上繡了一溜兒的的忍冬花紋,束着茜白二色的間色裙。梳了雙螺髻,髮髻上插着翡翠芙蓉花、珍珠步搖,敷彩絛,彩絛的穗子留得很長,一直垂到胸前,被風吹着,飄飄蕩蕩很是好看。
沈夫人愛憐的看了一眼木九久說道:“有幾分相似罷了,這麼久了,你記得什麼?”
木婉穎微笑道:“九妹妹生的當真是美,有七八分像母親呢。”
“我哪裡比得上六姐姐和妹妹好看,”木九久被誇的不好意思,孩子都是自家的好,長成啥樣兒在父母眼裡都像天仙似的。
木婉穎的氣質一看就是標準的帝都貴女,因爲是庶出,沒有木婉寧和木婉雲那種倨傲,倒是顯得謙和可親、知書達理。
她今天穿着青蔥地四合如意端雲紋對襟廣袖上襦、領口露出裡面的牙色訶子,繫着水色羅裙,臂上挽着一條百花錦帛,淡淡施了妝,眉心貼了翠鈿。明眸皓齒、彎眉鳳目,當真是美的賞心悅目。
木婉靈生的瓜子臉兒,杏仁眼,也是個美人胚子。今天梳着垂練雙髻,穿藕荷色暗繡石榴花葉交領短襦,繫着十二破齊胸襦裙。
木哲武和沈夫人看到如花似玉的三個女兒滿意的直點頭。
木哲武笑道:“爲父長的好,子女自然都差不了。”
呃!好吧,老爸您真相了。
木哲武長雖然比不上寧王、雲沐風、顧非墨那樣出類拔萃,但確實也算是佼佼者。
沈夫人笑道:“老爺說的是,老爺好好休息吧,時辰不早了,我們出發了。”
木哲武又囑咐了幾句謹言慎行之類的話,大家就出發了。
在大門口看到二夫人帶着木婉雲和另外一個二房的嫡女,也許二人自持攀上了太子,所以非常傲慢,見了沈夫人只淡淡的點了頭,然後就上了馬車。
沈夫人脣角只扯了個不易察覺的嘲諷,然後也帶着木九久幾個上了馬車。
離皇宮越近,車馬、軟轎越來越多。
宮門前更是熙熙攘攘,男女都在此下馬、下轎、下車。
防止人員爆滿,宮宴規定每人只能帶一個侍從,木九久帶的是采詩。
腳剛一落地,又感到一陣胸悶。采詩忙扶住她關心的問道:“小姐,可是身子不適。”
木九久蹙眉搖了搖頭,這幾天總是一陣陣的胸悶,回來得找個大夫瞧瞧。
沈夫人聽到也走過來關切的問:“九久可是不舒服?”
木九久揮揮手道:“沒事,可能是坐馬車太悶了。”
一箇中年夫人過來和沈夫人寒暄,沈夫人立刻去應酬了。
大家一起結伴向宮門走去,男女分別從不同的宮門進宮,在門廳裡接受檢查。
利器等危險物品是禁止帶入宮內的,堪比現代的安檢。
進了宮門打量這真正的古代皇宮,樓臺殿宇鱗次櫛比,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着耀眼的光芒,四處古木參天、繁花似錦。
真是讓人目不暇接、肅然起敬。
皇宮重地不能大聲喧譁,大家一路小聲寒暄客氣着到了素心殿。
木九久慶幸所謂的百花宴沒設在御花園,不然現在天氣這麼熱,這些身驕肉貴的皇親貴胄可受不了。
因爲目的是相親,男女並未分殿安置,每人面前有一個長桌,東、西對面而坐,中間留出空地做歌舞表演。
沈夫人是二品誥命,所以大將軍府的女眷被安排在比較靠前的位置。沈夫人在第二排,木九久在第三排,木婉穎和木婉靈則在更靠後的第四排。
二夫人和木婉雲幾個則被安排在靠殿門口的位置,皇上、皇后除非用望遠鏡,不然還真看不清她們。
對面的男賓也陸續落座,顧非墨雖然無官無品,但因爲是顧家的未來家主,神州大陸有名的世家公子,座位安排在第二排中間靠前的位置,在他前面的是顧凌晗。
木九久看過去的時候,顧非墨也正望過來,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他溫潤一笑,目光溫柔。
“哎呀,顧大公子衝我笑吶!”一個極力壓抑住興奮的聲音從右手邊傳來。
木九久轉頭看過去,一個濃妝豔抹的少女正拿帕子捂住嘴驚喜的看着顧非墨。
另一個滿頭珠翠的小姐直着眼睛看着對面說道:“哪有!明明是在衝我笑!”那花癡的樣子,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木九久不着痕跡的朝周圍觀察了一番,幾乎所有的小姐都看向顧非墨的方向,還有幾個少婦打扮的女子也癡癡地看的入了神。
禍害!木九久瞪了一眼還在傻笑的顧非墨:別笑了!這是勾引誰呢?!
顧非墨被她瞪得一愣,隨即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微紅了臉低頭偷笑。
這動作在女賓席引起了一陣騷動,粉紅泡泡充斥了整個大殿。
“顧大公子竟然害羞了!”
“因爲看到我他才害羞的!”
“明明剛纔看的是我!”
“顧大公子長得真是絕世無雙呀!”
“切!是誰昨日還說寧王殿下容貌絕世無雙的?怎麼現在就改了?”
“你這小蹄子懂什麼?顧大公子和寧王殿下各有千秋、不分伯仲好麼?”
木九久不得不說:藍顏也是禍水!
公孫漠被太監引着走進大殿,他穿着暗繡雲紋的白色錦袍,腰束玉帶,金冠束髮,臉色蒼白。他坐在顧非墨的上首,和顧非墨比肩而坐。
落座後他和周圍的人點頭見禮,和顧非墨寒暄幾句就朝女賓席望過來,一雙清澈的眸子來回逡巡,直到發現了木九久,目光淡淡的落到她的臉上,片刻之後才斂眸垂首。
“顧大公子身邊那個公子是誰?怎麼從未見過?”貴女小姐們紛紛小聲議論。
“不知道,從未見過,難不成是外阜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