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糰子回來的幾天以後,鳳凰和川烏也回來了,糰子問起沒有一同回來的川芎時,盛讚端了茶送到嘴邊。
鳳凰笑嘻嘻的說:“他出國參加一個比賽了。”
糰子指着川烏問:“爲什麼他沒去?”
鳳凰的笑臉有些僵硬,求助的看向川烏。
川烏低着頭,垂眼看不清表情。
在場面未變之前,盛讚靠過來,低聲問糰子:“你在我面前一直打聽川家老大,是不是太囂張了?”
糰子一臉正直:“我們是朋友。”
盛爺笑了,不顧外人在場,咬糰子耳垂:“要好好讓你明白一次。”
鳳凰見狀,拉着川烏走了,糰子被壓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嬌聲求饒說自己再也不敢了。
她明明感覺到了盛讚的身體反應,但他卻鬆開她,隨手拿了顆抱枕放在腿上,單膝翹起。
“……”她的頭髮亂糟糟的。
盛讚幫她順了順,手指在髮絲間暢遊幾秒,陳叔就進來了。
糰子又看向盛讚,疑惑他是怎麼知道的?
見他們有事要談,她就乖乖上樓去,雖然盛讚從不避諱她,但她也不想知道太多。
第二天,糰子約鳳凰逛街,心裡真正想知道的昨天當着盛讚的面沒問,現在纔敢與鳳凰說:“爲什麼回來?”
學校並未放假。
鳳凰說:“我媽媽身體不好,我回來看看她。”
糰子一愣,想起梅姨總是有些蒼白的臉。
“我媽媽心臟不好,很多年了。”鳳凰的手捻起一件衣服,比在身上,淡淡告訴糰子。
糰子說:“抱歉,我都不知道。”
若梅,跟了鳳天幾十年的女人,在三千港風風雨雨幾十年的女人,她是怎樣建築起自己的家,自己的城堡?
糰子說:“我想去看看梅姨,可以嗎?”
鳳凰說:“非常歡迎。”
她當即拿出電話撥回家,才說了一句媽媽,背後被猛力一撞,手機掉落在地。
來者身手不凡,來意不善,鳳凰與糰子都會點功夫,兩人對一人,還是有點勝算的,鳳凰先踢上去,她比不過力氣,只好近身而戰。
糰子則伺機尋找對手弱點。
就是這麼巧,周圍沒有任何人經過。
男人蒙了臉,一米九的個頭,手臂比得上糰子大腿粗,一拳打在鳳凰面上,只聽骨骼錯位的脆響,鳳凰被他摔在地上。
如同破敗的布娃娃,沒有生命似的,重重掉在地上。
“小,小鳥!”糰子目呲欲裂。
血從鳳凰鼻孔流出,她的羽睫輕顫,看起來很痛。
那人停了手,似乎在欣賞自己的作品,糰子跪在鳳凰耳邊,急切的呼喚她:“小,小鳥,小鳥你醒醒。”
鳳凰慢慢睜開眼,聽見糰子問她:“你還能不能跑?”
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她想坐起來,她要拼了自己最後一點力氣護住糰子,這是她的使命。
可雙肩卻被糰子死死壓住,她躺在碎石的地上,看見糰子非常嚴肅的臉,說:“等等,你先逃。”
糰子用窄窄的後背擋住了那人的視線,抓住短短几秒的時間,部署一切。
她不怕,只擔心好友會被自己連累。
鳳凰怎麼會肯?她如果獨自回去,恐怕也不得好死。
但糰子的話壓斷了最後一根稻草,她說:“梅姨現在一定很着急。”
鳳凰認命的閉上眼,裝作無害的昏過去。
糰子站起來,衝向那高壯的蒙面人,與此同時,鳳凰從地上快速跳起來拔腿就跑。
她的腿有些坡卻不敢停,風聲呼嘯在耳邊,她好像聽見了糰子在說:“小鳥,快跑。”
鳳凰邊跑邊哭,“糰子,糰子。”
對不起,我曾經不懂事的與你吵架冷戰,對不起,我曾經說過那些讓你傷心的話。
她從小被訓練各種課程,十四歲時接到第一個任務,十年了,她一直將糰子當成自己的任務,可今天,此刻,糰子的所作所爲,讓她知道自己並不是一件東西,而是一個人。
糰子的眼睛純粹的沒有一丁點雜質,她在選擇讓鳳凰先逃走的時候,沒有一點猶豫。
鳳凰痛哭,跑進最近的分舵,值了,她這十年,值得的。
糰子等再也聽不見鳳凰的奔跑聲才放下心來,她學習格鬥的時候尚短,每一招打下去好像會有更強三四倍的力量反彈在她自己身上,那怪人渾身剛硬,似是刀槍不入。
糰子只能慢慢後退,尋找其他機會。
但那怪人的眼神中似乎帶着笑,呼的就抓住了糰子,揮手一掌劈在她後頸,將昏過去的糰子背在肩上帶走。
……
糰子,你等我,一定要等我去救你!
分舵小弟被鳳家大小姐這一臉血嚇到了,忙扶住她,喊來其他人。
鳳凰一直隨身攜帶的匕首已經被那怪人打掉,她在分舵裡拿到一把槍,帶着兄弟們重新闖回她們被襲擊的地方。
在稍早之前,毛毛約了他家少爺去按摩,眼睛看不見的人在其他方面總是觸覺靈敏,三千港有一家盲人按摩院十分出名,當然,也是公司自己的場子。
毛爺爺有相好的女師傅,盛讚點了個男師傅。
毛毛撇撇嘴,這要是小*嫂*子是其他人,他還可以嘴碎的挑破離間說盛讚怕老婆。
可這人就是他捧在手心裡的小寶,他怎麼捨得說?同時內心又有些驕傲:嘿嘿,我家少爺堅貞!
毛毛已經精神分裂,無藥可醫。
按的時候,男師傅的手推到後腰,房間裡毛毛是自家人,所以盛爺沒忍住,痛呼了一聲。
毛毛咋咋呼呼:“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啊!”
男師傅很誠實的表示:“腰肌勞損。”
毛爺爺頓時又精神分裂了,一邊是:哈哈哈,阿贊你好弱!一邊是:我寶寶太辛苦了,心疼~
盛爺讓師傅停下來,跳到毛毛背上衝着他後腰狠狠的踹了兩腳才甘願。
男師傅轉着白乎乎的眼球,什麼都沒看到。
毛毛痛得打滾,單腳跳出去不敢再跟他家少爺一起,於是盛爺清靜了,讓師傅繼續。
鬆筋活骨之後,師傅用滾燙的砭石隔着一層毛巾壓在後腰上,盛讚頓時悶哼一聲,真特麼太爽了。
石頭很保溫,所以師傅先退出去,讓盛讚一人享受。
小樓的隔音不是太好,這裡當然也做不正經生意,隔壁女人叫的太難聽,牀搖得太響,盛讚按鈴讓人進來,讓那人站在房間裡聽了兩分鐘後問他:“知道怎麼做吧?”
很快,一切都安靜了,但就是太安靜,有些詭異。
盛讚和毛毛兩人出來放鬆,身邊沒有帶人,他的槍卸在儲藏櫃裡。
突然,有人輕輕敲門。
“進來。”盛讚說。
一個面相普通的男子,穿着工作服,進來送茶。
他刻意放重了步子,學得像一般人。
盛讚的手握住腰後的石頭,先發制人。
他揮手砸向那人的命門,來者縱身一跳,避開後擡腿劈向盛讚。
在房外根本聽不出任何異動,裡面卻迅速過了十來招。
那人是帶着任務來的,招招致命,下手很絕,毫不留情,盛讚被刺了一刀,幸好他靈活偏轉,傷口離心臟只有分毫。
狹路相逢勇者勝,他裝死,倒在地上,來者勢必要確認他的死亡,靠近之後被偷襲。
盛讚大喝一聲跳起來,用石頭砸壞了那人的腦子,將人砸暈後,他奪過刀,割開了那人的大動脈。
血流了一地,慢慢順着門縫流出去,樓下看場的人這才趕上來。
盛讚在外衣上披一條浴巾,方方正正的走出去,吩咐人收拾房間,毛毛根本沒跑遠,聽見消息就倒了回來,見他家老大完好無損,愣頭愣腦的衝上去給了個熊抱。
耳邊,聽見他家少爺說:“二毛,送我去初雪堂。”
毛毛順勢將盛讚摟住,不動聲色的將盛讚輕輕放上車,他不知他傷在哪裡,只能看見盛讚泛白的脣色。
車子開出去,從此三千港又多了一個傳說,說海龍盛爺單手割斷刺客喉管,毫髮無損的離開。
初雪堂後門,盛讚被毛毛扶進去,他專屬的那個房間裡,川老爹全神貫注的在施針。刀口插*進去的角度太刁鑽,就算最後避開了,也多多少少損傷了本體。
毛毛急的團團轉,被盛爺喝令:你給老子坐下不許動。
於是他就乖乖坐在椅子上,看川老爹的後背汗一片。
這時川烏闖了進來,就是這麼巧,鳳凰打不通盛讚與毛毛的電話,哭着大給川烏,川烏得以第一時間通知盛讚:“糰子不見了!”
盛讚猛的坐起來,川老爹下針的手錯了位,紮在肉裡,趕緊拔*出來。
盛讚不治了,讓毛毛扶他走,川老爹不敢攔,喂他吃下一顆丹藥保命。
擦肩而過時,川烏問盛讚:“能不能放了我哥哥。”
他不認爲川芎做的是對的,但血脈相連,他們是親兄弟。
他忍了很久,直到鳳凰被襲,大難不死保住一條命,他才感到後怕,怕最親的兩個人都離他而去。
盛讚沒有停下腳步,時間寶貴,他纔不要浪費在那個川芎身上。
他與毛毛沒有去找鳳凰,而是向城外出發。
路上顛簸,盛讚不住咳嗽,毛毛心急如焚,大聲罵出髒話。
作者有話要說:會繼續送分,請大家盡情留言。
鳳凰是破相了,在下一部我會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