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喬部長這邊已經拿到了陸九錚送過來的化驗結果,看着上面關於水杯裡的藥物分析,喬部長剛冷的臉上帶着可以感知的怒火。
“學長,我都不生氣你又何必生氣,財帛動人心,有些人終究是按耐不住。”任老夫人此時已經完全恢復過來了,只是身體還有些的虛,銀髮之下的臉上帶着和善豁達的淺笑。
喬部長也很難不生氣,任明達覬覦任老夫人的財產他可以理解,但是他敢在水杯裡放刺激神經的迷幻藥,這已經是謀財害命了,就爲了一點錢財,任明達竟然敢這樣膽大包天,也難怪喬部長這般生氣。
任五爺英年早逝,這些年任老夫人遠走國外,用忙碌的工作來淡忘失去摯愛的痛苦,任老夫人的一生都奉獻在了外交事業上,絕對可以說是國家的功臣。
可是如今她卸任回來,她沒有在國外那麼多危險的環境裡出事,卻差一點死在國內,死在任家的小輩手裡頭,這讓喬部長越想越是心寒。
任明達如今已經是發改委的辦公室主任,他才四十歲,還有發展的前途,比起絕大部分人已經算是很成功了,可是就這樣他還不知足,爲了財產敢對任老夫人下藥,這種行徑簡直畜生都不如,這樣的官員如果職位升的更高,那不是爲民謀利,而是在人民的頭上作威作福。
“外面那些專家教授都平靜的有點過頭了,學長,他們是不是在暗中謀劃什麼?”到了任老夫人這種年紀,看的過見得多,所以今天早上看到前來探望的褚老爺子一行人時,任老夫人就發現了異常。
在場這些專家教授都是中醫界的泰山北斗,聲名遠播,可是這一次卻被陶沫壓了一頭,再聯想到之前秦老首長的情況,任老夫人不認爲他們會如此平靜,能理智、平和的對待一個壓了他們一頭的小姑娘,不是捧殺就是打壓,而如今褚老爺子他們太過於平靜,反常必有妖!
“且看他們如何出手吧。”喬部長倒是一點不擔心,將桌子上已經涼下來的中藥端了過來遞給了任老夫人,“左右有你和我護着,不會出事。”
比起京城那些世家錯綜複雜的關係和顧慮重重,任老夫人和喬部長絕對算得上是沒有任何的負累,任老夫人沒有子女,任五爺早年離世,她就一個人還真不需要顧慮什麼。
喬部長唯一在意的只有喬甯這個女兒,如今喬甯和陶靖之感情進展的順利,喬部長也沒有了後顧之憂,他們倆鐵了心的護住陶沫,誰也動不了她分毫。
更何況喬部長清楚陶沫背後還有一個陸家,還有之前的秦老首長,還有吳老,所以幾方勢力結合起來,陶沫的背景比起京城那些世家子弟只強不弱。
正說到陶沫,忽然門被敲響了,一直守在門外的柳隊長打開門,“喬部長,任夫人,陶沫過來了。”
“快讓她進來。”任老夫人面色一喜,隨即笑着開口,之前在戈壁意外碰到的時候,任老夫人就極其喜歡陶沫,在經歷了大型沙塵暴,缺水缺少食物的情況,陶沫卻依舊固執的要帶着自己這個累贅,就衝着這一點,在任老夫人看來褚若筠比起陶沫就差了很多。
再者任老夫人的命也算是陶沫救回來的,從陶沫身上,任老夫人似乎又看見了年輕時的任五爺,那個風趣幽默的男人,一生醉心在醫藥研究上,雖然最終將命也留在了這片戈壁上,但是任老夫人明白任五爺是無怨無悔,在陶沫身上任老夫人看見那種純粹的精神。
“喬部長,任夫人。”陶沫先一步走了進來,陸九錚跟在她身後。
對比陶沫滿臉討喜的笑容,陸九錚則顯得冷漠多了,面癱着峻臉,面對任老夫人和喬部長時,雖有尊敬,但是卻少了像陶沫這般發自內心的喜歡。
“之前就說要好好謝謝你,沒有想到你又救了我一次。”任老夫人目光慈和的看向陶沫,恢復了紅潤氣色的臉上滿是對小輩的關愛之色。
“您不要客氣,我是個大夫,治病救人原本就是本職工作。”陶沫眯眼一笑,或許因爲上輩子是孤兒,所以對這種和善的長輩,陶沫是打心底喜歡。
走到牀邊,陶沫再次給任老夫人把了脈,溼寒排出體外之後,任老夫人的身體狀況好了很多,陶沫也放下心來,“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平日裡飲食上注意一下,還有老夫人你的胃不是很好,這一點必須得注意,最好找一個營養師合理安排一下飲食。”
大多數成功的人都有胃病這個毛病,畢竟一忙起來作息就不正常了,忘記吃飯是常事,長此以往下來,一般都有胃痛的毛病,不過任老夫人的胃病不算嚴重,不需要吃藥,只要飲食注意了就可以調理過來。
陶沫也打算回考察組之後抽空擬一個藥膳的方子出來,到時候讓陸九錚幫忙送給任老夫人和喬部長,平日裡多吃點養生的藥膳,對上了年紀的人絕對有好處,只是方子還沒有想好,陶沫也不打算提前說。
“好,我記下了。”任老夫人笑着點了點頭,看着把脈時神色認真而肅穆的陶沫,恍惚之間,似乎又看到了當初的任五爺,那個男人平日裡總是嘻嘻哈哈的,可是一牽扯到本職工作,立刻像是換了個人一般,極其的認真專注,而當年任五爺吸引任老夫人的正是這一點。
任老夫人側過身將放在枕頭旁的一個牛皮封面的筆記本遞給了陶沫,目光帶着幾分眷戀和不捨,緩緩開口;“這牛皮封面當初還是我親自給他裁剪、縫製的,這是他一輩子的心血,陶沫,我將這筆記本送給你,希望對你這一次的考察能有所幫助,也算是圓了我的一個夙願。”
第二次考察,整個考察組的人都感染了未知的病毒,最終全員都犧牲了,這麼多年了,任老夫人只想知道任五爺當年究竟感染了什麼病毒?
任五爺臨死之前還在做病理研究,可惜時間不等人,他的實驗還沒有出結果,人就去了,如今,任老夫人希望陶沫可以完成這一項研究,至少讓她知道任五爺當年是因爲什麼而死亡而,而不是這樣不明不白。
這樣貴重的筆記本,其研究價值不言而喻,陶沫愣了一下,隨後鄭重的接過筆記本,“老夫人,您請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好。”任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就喜歡陶沫這種乾脆的性子,她既然將筆記本拿出來了,就是真心實意的送給陶沫,如果陶沫如同旁人一般幾次客套推辭,任老夫人反而不喜。
因爲陶沫還要回考察組,所以此次過來也算是和喬部長、任老夫人辭行,下一次再見面,不出意外的話,至少要等到考察組的工作告一段落了。
“那是陸家的?陸小九?”片刻之後,看着陶沫和陸九錚離開之後,任老夫人突然詢問的看向一旁的喬部長,她就說以學長這冷淡的性子,對陸九錚這個小輩似乎太和善了一點,聯想到他的姓,再想到他的年紀,任老夫人才想起這一茬。
當年陸司令老年得子,任老夫人和任五爺剛好在京城,他們還一同去了滿月宴,沒有想到一眨眼三十多年就過去了,當初那個被陸司令抱在懷裡的小嬰兒竟然已經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所以你就好好養着身體吧,有陸小九護着,你以爲那些人能動得了陶沫?”喬部長點了點頭,他們老一輩對陸小九還是有點印象的,畢竟是陸家的幺子,當年陸小九出生之後,暗地裡不知道多少人都在嘀咕,說不定陸家就要出一個混世魔王了。
誰知道陸小九十多歲就進了部隊,在京城銷聲匿跡了十多年,和陸小九同輩分的人現在都四五十歲了,和他同年紀的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也難怪京城都將陸家幺子給徹底遺忘了。
考察組這邊三個教授外加褚若筠、姚文峰連同陶沫和陸九錚都要一起回考察組,整個療養院還是高度戒嚴着,出入都要經過重重關卡的檢查。
小陳教授遠遠的看着走過來的陶沫和陸九錚時,不由冷哼一聲,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陰狠之色,就讓陶沫再得意幾天,到時候就有她受的!
馬教授一直很看重陶沫,所以倒是爲陶沫能醫治好任老夫人而感覺到高興,程教授最爲高深莫測,此時面色如常,從他臉上完全看不出他對陶沫有任何不待見。
陶沫!姚文峰微微眯了一眼,遠遠的看着走過來的陶沫,乍一看,陶沫真的很普通,和那些大學生沒有任何的不同,可是接觸的越多,姚文峰發現陶沫身上的秘密似乎越多。
雖然說任何男人都是視覺動物,但是對姚文峰這樣城府極深的男人而言,外貌只是一方面,人格魅力其實更具有吸引力,陶沫的確引起了姚文峰的注意。
身爲女人,尤其是一個精明的女人,褚若筠比任何女人都要敏感,此時她目光快速的從姚文峰的臉上掃過,褚若筠猛地攥緊了手,姚文峰眼中的那股神采讓褚若筠眼神愈加的扭曲,陶沫這個賤人!勾搭了陸九錚不說,竟然還想要勾引姚文峰!
考察組這邊一共兩輛車,陶沫、陸九錚和馬教授坐一輛車,褚若筠、姚文峰、程教授、小陳教授四個人正好一輛車。
經過檢查,衆人剛打算上車,門口的大兵放下電話,臉色一變快速的攔下要上車的陶沫和陸九錚,沉聲開口:“抱歉陸上校,出了一點事,你暫時不能離開。”
剛打開車門的姚文峰迴頭看了一眼,將車門關上走了過來,“怎麼回事?”
“接到上面的命令,陸上校暫時不能離開。”大兵也不知道具體出了什麼事,他只是接到命令攔截下陸九錚而已。
這邊等了不到五分鐘,卻見騰市長帶着幾個士兵匆匆過來了,跟着一起過來的還有王書記的秘書,此時一行人倒顯得來勢洶洶,絕對是來者不善。
“宋秘書,就是他……膽大包天,身爲軍人竟然……敢襲擊……國家公職人員……”聲音粗啞的厲害,騰市長一雙眼裡噴着火,若不是喉嚨太痛,說話不利索,此刻早就噼裡啪啦的將陸九錚的“罪行”公佈於公了。
陸九錚若是和姚文峰一樣的家世背景,宋秘書今天絕對過來,可是陸九錚只是個普通的當兵的,雖然年紀輕輕軍銜已經是上校了,但是宋秘書可是省委王書記的秘書,別說部隊一個小小的上校了,就算是石溪市的一把手,宋秘書都不放在眼裡。
至於宋秘書會幫着騰市長出頭,一來也是陸九錚的確太囂張了,一個上校竟然敢對一市之長出手,到現在騰市長脖子上還有五個烏青的指印,喉嚨也受傷了,看得出當時陸九錚下手多狠,軍政一貫是面和心不和,陸九錚敢出手,宋秘書就敢收拾他。
二來則是因爲騰市長這邊有了兩個靠山,一個是黃源禮,另一個則是任明達,任老夫人的情況實屬機密,宋秘書是昨晚上因爲一份緊急的文件才連夜趕到石溪市的,所以更不清楚任明達對任老夫人下藥的事。
宋秘書看中的是任明達身後任家的身份,陸九錚原本有錯在先,騰市長又有兩個強大的靠山,宋秘書看似簡單的舉動,其實早就經過深思熟慮了。
今天是五月的最後一天,天氣原本就炎熱,騰市長的襯衫領口沒有扣起來,此時脖子一昂,頓時露出脖子上那幾個烏青的指印,再結合他剛剛所說的話,衆人不由齊刷刷的看向陸九錚。
“哼,有些人真是目無法紀!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上校而已,竟然就敢對騰市長行兇,誰給你的膽子!”小陳教授此時率先討伐陸九錚,譏諷的話卻是句句誅心,“若是日後你成了中校大校,那是不是連省長都敢打了?你這樣的害羣之馬,根本不是保護羣衆而是依仗武力欺壓羣衆!”
騰市長感謝的看了一眼“伸張正義”的小陳教授,歹毒的目光陰狠的盯着陸九錚,他一個小小的上校,竟然敢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任主任的要求將陸九錚給弄死!
宋秘書比起小陳教授要厲害多了,此時他並沒有開口指責陸九錚那高什麼,只是語調冷淡的詢問,“陸上校,關於騰市長對你的指控,你有什麼要辯解的?”
“宋秘書,我可以申請檢測脖子上的指紋和殘留的DNA和陸九錚的指紋、DNA進行比對。”騰市長指了指自己烏青的脖子,爲了留下證據,他昨晚上就沒有洗澡,陸九錚就算要狡辯也不行,人證物證確鑿,就憑着陸九錚膽大包天的行爲,騰市長絕對可以將他送上軍事法庭。
褚若筠看了一眼陸九錚,在心裡頭不由的感慨這就是沒有家世背景所帶來的弊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騰市長不是什麼好人,他和陶沫原本就有舊仇,起衝突原本責任也是雙方的,可是陸九錚沒有靠山,那麼這個責任就全算到了陸九錚頭上。
今天如果是姚文峰打了騰市長,褚若筠可以肯定他連個屁都不敢放,敢和姚家過不去,騰市長的好日子那也是到頭了,就算吳老有心維護陸九錚,可惜證據確鑿,陸九錚不管如何處分肯定是要背的,若是沒有吳老在,陸九錚說不定都能被騰市長弄出部隊,開除軍籍。
“你沒有權利審問我。”冷沉的嗓音漠然的響起,面對咄咄逼人的騰市長和態度高傲的宋秘書,陸九錚卻是波瀾不驚,“請讓開。”
自古以來軍政是互不干涉,陸九錚是軍方的人,宋秘書雖然身份不非同一般,但是他卻管不了軍方的事,因此陸九錚也完全不給他面子。
嗬!見過張狂的,卻沒有見過這麼狂的!宋秘書臉色陡然之間陰沉了下來,原本對於騰市長的話,宋秘書是隻相信一半的,畢竟騰市長不過是阿諛奉承、見風使舵的小人,手段能力是有,只可惜都沒有用在正途上,這些年也沒有政績出來,否則就不會一直在石溪市。
宋秘書是基於多方面的考慮纔來攔陸九錚的,只是他沒有想到陸九錚竟然這麼狂,連自己的面子都不給,不給自己面子那就是不給王書記面子!今天這事如果不處理好,宋秘書丟的就是王書記的臉,一個給自己丟臉的秘書,任何一個領導都不會重用的。
“陸上校,即使你是軍籍,但是你已經觸犯了法律,如果你可以將偷襲騰市長的事情解釋清楚,大家都相安無事,如果你還是這樣狂傲的態度,那就不要怪我們公事公辦了!”宋秘書冷笑的開口,一個小小的上校就敢不將自己放在眼裡,誰給他的膽子!也難怪陸九錚敢對騰市長出手,簡直太無法無天了!
“姚中校,考察組隨行軍人都是由你負責的,你看這事?”一旁老神在在的程教授此時纔開口,既然陸九錚說宋秘書和騰市長管不到他,那麼姚文峰絕對可以管到他。
姚文峰雖然不知道衝突的起因,但是陸九錚對騰市長動手了是明擺的事,此時姚文峰正色的看向陸九錚,“陸上校,我以中校的身份命令你對宋秘書解釋清楚事情的起因!”
一旁騰市長表情愈加的得意,冷哼一聲,“在解釋清楚之前,陸九錚你必須先得向我道歉!當然,看在姚中校的面子上,我是不會追究你的責任的!”
漂亮話誰都會說,騰市長此時正是拍着姚文峰的馬屁,反正要對付陸九錚的人是任明達,就算自己不追究了,任家也會整死陸九錚。
小陳教授此時也很是得意,只是暗自可惜出手的人不是陶沫,否則直接可以將陶沫趕出考察組去,不過陸九錚是陶沫的姘頭,將他先弄垮了,再整治陶沫也更加容易。
“陸上校!”等了半天,卻見陸九錚根本不理睬自己,姚文峰臉色微微一變,身爲姚家嫡系最出色的一輩,再加上這些年在軍區的發展,姚文峰一貫都是高傲的,可是他沒有想到一個陸九錚竟然還敢當衆不給自己面子。
陸九錚卻是看都不看發威的姚文峰一眼,直接打開一旁車門,看了一眼陶沫和馬教授,“上車。”
“你……你簡直……狂妄……”騰市長粗啞着聲音怒斥着陸九錚,他一個小當兵的,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竟然還敢這麼狂。
“教授,我們先上車吧。”陶沫笑着看了一眼面色爲難的馬教授了,打開後座的車門讓馬教授上了車,自己則打開副駕駛的位置也坐了上去。
陸九錚隨即上了駕駛位,砰的一聲關上車門,擺明了不理會宋秘書和姚文峰,姚文峰雖然是考察組隨行軍人裡的最高長官,但是陸九錚是掛在操權這邊的,所以從明面上來說陸九錚不受姚文峰指揮也正常。
“簡直無法無天!”宋秘書被陸九錚這乾淨利落的上車動作氣的臉色鐵青,手一揮,對着四周的大兵下達命令,“給我攔住車子!我倒要看看誰給他的膽子!不但公然襲擊騰市長,現在還敢目無法紀的衝卡!”
門口的四個士兵迅速的攔到了越野車前面阻止陸九錚開口離開,一旁姚文峰臉色也是冷凝的有些駭人,陸九錚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不過是因爲操權和吳老的關係,今天如果不將這個面子找回來,一旦傳回部隊,所有人都會認爲他姚文峰沒種,絕對會影響姚文峰的在部隊裡的威望。
快步走到了駕駛位的車門前,姚文峰板着臉厲聲開口:“陸九錚,我以中校的名譽命令你立刻下車!”
氣氛頓時顯得緊繃起來,火藥味十足,似乎一觸即發,就在雙方僵持裡,得到消息的柳隊長帶着一隊人快速的趕了過來,看着端着槍攔在越野車前的四個大兵,柳隊長臉色猛的一變,“誰給你們膽子讓你們持槍對準任老夫人的救命恩人!”
四個大兵被柳隊長吼的一愣,再對上柳隊長陰沉的表情,呆呆的一怔,隨即快速的將槍收了起來,他們只是負責保護療養院的安全,至於任老夫人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些普通大兵根本不知情。
“我負責整個療養院的安全,負責保護喬部長和任老夫人的安全,我倒不知道誰能越過我在這裡指手畫腳?”柳隊長依舊很是難看,毫不客氣的開口質問着姚文峰,隨後冷冷的看向眼前的四個大兵,厲聲開口下達命令:“將這四個擅自行動的士兵都給我卸了槍看押起來!隨後我親自審問!”
一聽到柳隊長這麼嚴厲的懲罰,一旁的宋秘書和姚文峰臉色都異常的難看起來,宋秘書之所以能在外面呼風喚雨,憑藉的就是王書記的關係,可是柳隊長是喬部長的警衛隊隊長,對比起來宋秘書可是差太多了。
姚文峰雖然是姚家嫡系,甚至可能是日後姚家的家主,但是目前而言,他只是姚家的小輩,而柳隊長代表的則是喬部長,所以即使被柳隊長這樣下了面子的質問,姚文峰卻也只能將這口憋屈的惡氣吞下。
“柳隊長,實在是……”騰市長聲音都有些的哆嗦,不過想到自己背後撐腰的任明達,倒還是將事情說了一遍,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掐痕,“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陸九錚公然襲擊我,這是觸犯了法律。”
柳隊長不屑的看了一眼騰市長,他一個小小的市長,竟然敢對陸司令的兒子說他公然襲擊他,好大的臉面!不過柳隊長也知道陸九錚的身份目前對外都是保密的,所以此時也不會點明什麼。
“既然騰市長你指控陸上校襲擊你,我會請示王書記的。”柳隊長不方便越俎代庖,這點分寸他還是有的,所以此時柳隊長拿起手機撥通了喬部長的電話,快速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也就騰市長這個蠢貨聽信了任明達的話,想要收買陸九錚從他手裡拿回化驗膽子,不過柳隊長是真沒有想到陸九錚出手夠狠的,看那青紫的掐痕,當時他是想要殺了騰市長吧?不過左右這都不關柳隊長的事。
喬部長還在任老夫人這邊,王書記剛過來探望恢復過來的老夫人,聽完柳隊長的話,喬部長將手機放在一旁看向王書記,大致將事情說了一遍,“這是你管轄下的人,你自己處理。”
“喬部長,請把電話給我。”王書記都快要氣樂了,這個騰胡云還真是敢鬧騰!之前他和任明達的人偷偷聯繫的事,柳隊長這邊都稟告了王書記,自然也知道騰市長昨晚上對陸九錚的威逼利誘。
王書記原本是打算等離開療養院之後再來處理騰市長的事,褚老爺子他們私底下的那些謀算,看似天衣無縫,可是王書記明白喬部長這邊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就等着他們鬧起來,到時候再一起收拾了。
也就騰市長這個蠢貨還以爲任明達身份了得,直接被任明達當了槍來使,但是畢竟是王書記管轄下的官員,自然需要他來處理,此時接過電話的王書記對着另一頭的柳隊長開口:“柳義把手機揚聲器打開,你替我告訴騰胡云,既然他要告陸九錚,那就公事公辦的走法律程序,先將騰胡云就地免職,等整個案子調查清楚了再說。”
聽到手機裡王書記的話,騰市長整個人都傻愣住了,他根本沒有想到王書記就這樣將他免職了,可是還不等騰市長給自己辯解兩句,手機裡傳來嘟嘟的掛斷聲,不管如何,騰市長的職位是被擼了。
一旁宋秘書表情也是僵硬的難看,臉色蒼白成了一片,他原本以爲騰市長這事只是小事,何不賣任明達和黃源禮一個面子,日後有什麼事也算是他們欠了自己一個人情,可是宋秘書卻不知道性子一貫爽朗的王書記竟然動怒了,甚至還直接免了騰市長的職位,這根本就是犯了王書記的逆鱗。
柳隊長是懶得去看呆傻的騰市長,向着越野車走了過來,對着車窗玻璃後的陶沫和陸九錚微微一笑,敬了個軍禮,“一路順風。”
“柳隊長,再見!”陶沫微微一笑的擺擺手,陸九錚發動汽車,黑色的越野車隨即快速的開出了療養院的大門,消失在綠意盎然的道路上。
姚文峰沒有想到王書記對陶沫和陸九錚這般看重,此時看了一眼臉色又恢復冷漠的柳隊長,“抱歉柳隊長,剛剛是我唐突了。”
“姚中校客氣了。”對於其他人,柳隊長是一貫的冷麪無情,此時冷冷的回了一句,隨後帶着被看押的四個大兵大步離開了。
姚文峰看了一眼騰市長和宋秘書,隨後搖搖頭也上了車,越野車再次離開,宋秘書最後也離開了,唯獨騰市長一個人被門口的大兵趕到了療養院的門外,他面色如土的站在原地,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不,自己怎麼能被免職呢!”許久之後,騰市長猛的反應過來,隨即向着療養院衝了過來,想要進去找任明達,可是門口的大兵卻直接出手將騰市長給擋了下來。
“你們讓我進去,讓我進去!”粗啞着聲音,騰市長瘋癲一般的開口,可是幾個士兵卻如同木頭人一般,依舊牢牢的將騰市長擋在外面,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只怕此時就不是攔住人了,而是直接將他給抓起來審問了。
從石溪市到川渝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從川渝到依蘭村有三個小時的車程,所以這一路上足足有四個多小時,陸九錚開着車,陶沫則回過頭看馬教授討論着這一次的考察,四個多小時的時間倒是過的很快。
中午時分汽車就到了依蘭村,報出身份得到通行之後,兩輛越野車向着駐地方向開了過去,“大叔,我陪教授走走,他有點的暈車。”
馬教授畢竟年紀大了一些,這樣連續坐了四個多小時的車子,身體僵硬的有些難受,現在到了村子裡,正好下來走走活動一下筋骨。
陶沫剛陪同馬教授下了車,突然看見不遠處焦元臉色蒼白的跑了過來,他身後不遠處則是幾個猛追不捨的村民,一邊還聽見有人喊着,“快抓抓他,抓住這個殺人犯!”
陶沫一愣,就看見焦元砰的一聲摔在自己面前,原本攥在手裡頭的一把菜刀也掉在了地上,菜刀上赫然是乾涸的血跡,明亮的陽光之下,反射出駭人的光芒。
“怎麼回事?”陶沫一愣,扶起有些神色慌張的焦元,卻見後面的村民已經都圍了過來,當看到地上帶血的菜刀時,衆人的表情更爲的激動,好幾個男人都要撲過來,但是看到陶沫和馬教授,估計是顧慮他們的身份,此時倒沒有撲上前來,卻是牢牢將陶沫、焦元、馬教授三個人給團團圍住了。
這些都是郝家的人?陶沫看了一眼四周,倒是想起來了,之前郝二癩那個老光棍逼迫潘藍藍嫁給他,給郝二癩撐場子的正是郝家的那些親戚,聽說都是拿了郝二癩一百塊錢的好處費,所以郝家幾十號人才會逼迫焦家將潘藍藍嫁給郝二癩,否則就將失蹤十多年的郝麗麗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