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月夜歌帶着的迎親隊伍已經等在了瀾水園的門口。夏霓裳也已經裝扮好了,蓋上了大紅蓋頭。如兒雖然一臉不甘,可也只能規規矩矩的攙扶着夏霓裳。可她眼睛裡的怨毒卻被深深的藏了起來。
人都說這月神國的皇上和嫡親王的月神國皇太后一胎所生,這長得也是一模一樣。都是人中之龍,長的也是風神俊逸,這如兒的心思就活動了起來。
就算不能夠成爲皇后,能夠成爲嫡親王妃,那也是一場造化。因此那如兒的腰肢便扭動的更加的柔軟了起來,臉上的笑意也就更加的妖嬈了幾分,就連那一雙桃花眼也分外的柔媚了。
等到了門口,果然見到一個美如冠玉的翩翩佳公子。
濃眉挺鼻鐫刻出秀雅的氣質,薄脣緊抿彎出一抹動人的微笑,白皙的臉龐棱角分明如鬼斧神工,看起來如同經過畫師刻意描繪的畫像一般。
而他整個人的氣質也如同詩畫一般的高貴與優雅,那一身的風華和飄逸實在是讓人移不開眼睛。而他的深沉和內斂也是恰到好處的展現了出來,眼眸中的陰鬱和深邃讓人不敢逼視。
如兒只是那麼看了一眼,她的心神便如同一隻不畏死的飛蛾一般的纏繞了上去。
月夜歌也感覺到了這股絲毫不加掩飾的愛慕,可是普天之下愛慕月神國嫡親王的女子實在是太多,如兒,實在算不得惹眼的。
可是那女子無處不體現着的妖嬈和誘惑,讓月夜歌的眼裡閃過鄙夷。
倒是如兒扶着的那位,即將成爲月神國皇后的那位。
雖然紅蓋頭掩去了她的容貌,可她就那麼隨意的站在那裡,就如同天上的明月一般,美的清雅脫俗。大紅色的嫁衣穿在她的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的豔俗,反而把她整個人華貴的氣勢襯托了出來。
月夜歌見過不少的美女,其中不乏絕色,可是能夠如同夏霓裳這般甫一見面便能夠攝去了他心神的女子,實在是沒有。
雖然不能夠看見她的容貌
,讓月夜歌覺得有些遺憾,可是光是看着通身的氣質,月夜歌也能夠猜想到,那紅色的蓋頭之下,定然是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
月夜歌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步步生蓮。陡然間,這片天地似乎就只剩下了眼前的這個女人。而她,也仿若融入了這個天地之間。
“嫡親王,該迎駕了。”旁邊的隨從輕聲提醒着月夜歌。
月夜歌的眼神不着痕跡的瞟了一眼那侍衛,那侍衛的頭即刻矮下去了幾分。腳底都冒着汗,他怎麼就忘記了嫡親王最反感的就是別人的“提醒”。
看着那隨從規規矩矩的退下,月夜歌的神色間才逐漸的暖了起來。上前一步,從如兒的手中接過夏霓裳,朗聲道:“臣弟恭迎皇嫂!”
夏霓裳微微點了點頭,卻不作聲,新娘子在未見夫君之前,是不好在夫家人面前做聲的。只是任由月夜歌託着她的手,透過蓋頭的縫隙,她看見他一身白衣清華。
兩個人並排站着,一白一紅,女的皎皎如同明月之光,男的燦燦如同豔陽之灼,端的是一對金童玉女,讓人好生豔羨。
如兒惡毒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夏霓裳的後背,卻不妨自己的神色依然被月夜歌收入眼底。
回神看了看自己身邊如水一般的女人,都說有女人的地方便有爭端。只是那丫頭畢竟是他的陪嫁,月夜歌突然對這女人感興趣了起來。是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夠讓貼身的侍女如此的憎惡。
腦子裡雖然想着,可是腳下卻不停,走到大紅喜車旁邊,月夜歌看了看冷冷清清的巷道,緩聲道:“時辰不早了,夏狼皇上和皇后還不來爲皇嫂送行,只怕是趕不上了。”
月夜歌的意思便是想要再等等,卻不料夏霓裳卻徑直踏上了喜車扶梯,沒有絲毫要等的意思。
夏霓裳自然是知道,自己這個不被待見的公主,自然輪不到舉宮相送的榮耀。月夜歌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也緊跟着將夏霓裳引進了車中端坐。
瀾水園
雖然地方頗大,風景也不錯。只可惜距離中宮始終太遠。況且這一路走來,甚是冷清。透過瀾水園的大門看進去,也能看到其中的蕭條和破敗。想來這公主並沒有外界那般的受寵,只是希望皇兄果真如同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喜歡她。方纔不至於埋沒了她一身的清華無雙。
車軲轆咯吱咯吱響着,如同千百隻貓兒在撓抓着夏霓裳的心。她從未見過真正的皇宮是什麼模樣,此刻她很想掀開車簾看一看外面的傳說中的紅牆黃瓦。
可想到自己的身份,她還是硬生生的住了手。
“前面便要出宮門了,接下來的兩天,皇嫂便要在車上渡過了。夜歌提前給皇嫂準備了書籍以解旅途之困。皇嫂若是乏了,便可在車內歇息。你的隨身侍女和乳母也在車外,皇嫂有什麼吩咐,輕叩車廂內壁便是。”月夜歌清朗的聲音傳進來,將夏霓裳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帖帖。
周圍那些熟知月夜歌的侍衛們齊齊的落了一地的眼睛,這便是他們傳聞中不喜言談不苟言笑的嫡親王嗎?怎麼這心思細膩的如同女子一般,而他臉上溫暖的笑容,讓大家都覺得如沐春風。
大家雖然是想着,可面上卻是萬萬不敢流露出來的。
只有如兒,斜斜的看了月夜歌一眼,又連忙垂下頭去,紅了一張俏臉。彷彿那一番話是對她說的一般,又彷彿他臉上的溫潤笑容是專門爲她綻放的一樣。一瞬間的不勝嬌羞,卻不知道便宜了哪雙眼睛。
西華門的城樓之上,一身明黃服飾的夏狼皇帝帶着一個隨身太監看着遠行的大紅喜車,兩行濁淚滑下臉龐。
“她娘必定是怨朕的,她也必定是怨朕的。朕對不住她們母女。”夏狼皇帝好像頃刻間老了十歲。
正是因爲他心中有愧,所以在聽到那個小太監說霓裳公主不肯穿婢女穿過的嫁衣,他才一口就答應了讓她穿霓韻的嫁衣。沒有生身母親準備的嫁衣,穿皇后準備的也是一樣。
皇后是國母,恩澤天下,自然也包括了夏霓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