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黨所有的人都很興奮,呂布仕途上的進步也代表着以其爲首的上黨小集團的進步。爲了褒獎手下的衆將,呂布藉助勝利的餘波,表奏高順爲上黨太守,張遼爲晉陽太守,爲此,他大撒金彈。張讓等宦官的努力下,靈帝一一準奏。
小有成就了呂布上任後,立刻開始徵辟人才,抓緊時間,訓練軍隊。這次戰鬥雖然取得了一定的戰果,但鮮卑人的實力沒有太大的損失,他們早晚會再次入侵,而且規模會比這一次大。衝着呂布幷州第一勇士的名頭,郝萌、曹性、成廉,魏續、宋憲、侯成等人都來投奔,呂布效仿“千金買骨”的典故,重用了他們,期望能得到好的人才。
爲了好的保護幷州,呂布再次上表,要求加強幷州的防禦、增加幷州的兵力。經過和朝廷的討價還價,鑑於幷州的特殊環境,士人和宦官終於妥協了,終同意幷州徵集騎兵萬人,步兵二萬五千,屯田兵五萬。但是這二萬五千步兵要分佈幷州轄下的個郡幾十個縣,極大的削弱了戰鬥力。
呂布十分無奈,既然指望不上朝廷,那隻好自己想辦法。他一方面讓張遼、高順加強軍隊訓練的強度,一方面通過連結宦官,再次使朝廷加強了對幷州資金的幫助,利用朝廷的資助,繼續開展大規模的屯田。自己則百般尋找人才。
高強度的軍事訓練使幷州兵怨聲載道,有很多老兵都無法忍受不住。嚴格的要求使張遼和高順不得不裁汰了一大批不合格的士兵,好幷州流民頗多,很快有鮮的血液補入,而裁汰下來的士兵則轉爲屯田兵,免得他們爲衣食住行煩惱。
呂布回憶了一下這個時期有名的謀士,隨後準備厚禮,派心腹到東郡東阿尋訪程昱,涼州武威尋訪賈詡,他只有一個要求,不惜一切代價把人給我弄來,請不來,就綁來,連家人一起綁來。又將政務、軍事交給張遼、趙啓、王安,自己則帶着三名親兵到冀州鉅鹿和渤海兩地尋訪田豐。他的心,田豐是漢末傑出的謀士之一,他出身世家,可以他的爲人,不是沒有可能歸順自己。當然,他的脾氣也不得不讓他親自跑一趟。
當時田豐已經名聞洲郡,但因爲閹宦的緣故辭官歸家。呂布沒有費什麼事情就找到了他的住處。
爲了表現自己的誠意,呂布親自到田豐的家門口投了名刺,隨即外面恭敬的等待,但等了好久也沒有見到人出來。幾個親隨都有些不耐煩了,有的人甚至摸向了刀柄,但呂布沒有一絲一毫的懈怠,他知道,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名士的通病。
又過了好一會,大門總算開了,田豐揹着一個包袱,一個小童和一個下人趕着一輛驢車出來了,車上坐着田豐的家眷。
呂布大驚,難道他要搬家不成?連忙恭敬的拜道:“田先生,幷州呂布等候多時了,先生這是要……”
田豐“哦”了一聲,疑惑的看了呂布一眼道:“你難道不是來讓我出來輔佐你的嗎?看來我弄錯了。人老了,腦袋難免不好使了。”說完轉身招呼僕人回去。
呂布一聽大喜過望,連忙拉住田豐道:“先生別走,我正是聽聞您的大名,纔來請您到幷州造福黎民的,可沒想到先生這麼快就答應了!讓我有些……有些難以置信……”
田豐大笑道:“天下俊傑何必做那種忸怩的姿態呢?”隨即招呼僕人和呂布上路。
呂布立刻請田豐上馬同行,田豐搖頭道:“我不會騎馬啊!”
呂布大笑道:“既然如此,我與先生同車而行。”隨即讓隨從又找了一輛馬車,二人一起上車。
車上,呂布恭敬的道:“先生,呂布剛接任幷州刺使不久,幷州百費待興,我有心爲百姓謀取福利,但才疏學淺,面對政務束手無策。眼下該從何處入手,還請先生教我。”
田豐大笑道:“主公做上黨郡守的時候,名聲就傳遍了天下,上黨您的治理下,民富軍強,堪稱幷州第一大郡。天下人都因爲主公依附宦官,所以看不起、排斥主公。但幷州一戰後,所有的人都重認識主公,認爲您是英雄——當然,這是百姓的看法。士人對你的防備重了。主公有心爲百姓謀取福利,關鍵看你想怎麼做。”
呂布疑惑的道:“我想怎麼做?”
田豐點頭道:“正是。幷州苦寒之地,要想富民,哪怕是屯田,先期都離不開金錢的支持。主公朝廷有宦官作爲後盾,可以獲得一定的支持。但現國庫空虛,今上又喜愛錢財,對您的支持不會太大。門閥世家實力雄厚,他們可以幫助主公,但他們絕大多數和宦官勢不兩立,所以需要主公做出抉擇。”
呂布皺眉道:“我曾經剷除了上黨一地的門閥,只怕他們恨我入骨吧!”
田豐撫須笑道:“主公,士人一直拉攏你。將蔡琰下嫁與您,就是他們發出的拉攏信號。”
呂布雙眉緊鎖,猶豫不決。
田豐猜到了呂布的心思,笑道:“主公可是憂慮宦官勢力太大?擔心一旦與其斷絕關係,遭到他們的報復?”
呂布被說到了心事,無奈的點頭。
田豐雖然賦閒家,但一直研究天下大勢,對幷州的事情自然知道不少,早就胸有成竹,微微一笑,附耳低言:“主公可以做出一些舉措,緩和和士人、門閥的關係,同時和天下四大商家聯繫,通過商業帶動幷州的繁榮。”
呂布猛的擡頭,死死盯着田豐,他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田豐說出來的嗎?漢朝一直採取重農抑商的政策,沒想到居然有人這樣重視商業,他不是沒有想過這麼辦,但有很多關鍵的地方還沒有想明白。沒有想到田豐居然也是這種想法的支持者,對,回到幷州,就把這樣的事情交給他。
田豐驚訝的看着呂布,精明的他馬上明白了頂頭上司的意思,不由得欽佩的道:“原來主公也想到了這個方法。”
呂布放鬆了神經,點頭道:“這似乎是眼下唯一的辦法。先生果然了得,布受教了。”
田豐立刻施禮道:“豐自從聽聞主公上黨的所作所爲,就知道主公是個以民爲重的人,依附宦官只是迫不得已。田豐願誓死輔佐主公。”
呂布急忙扶他起來,心則苦笑不止,收攏流民的舉措居然爲自己贏得了一個好名聲,爲自己賺來了一個忠心的下屬。
回到幷州,興奮的呂布馬上任命田豐爲從事,主管和四大商家聯合的事宜,兼管屯田。四大商家即陳留衛家,冀州甄家、徐州靡家以及蜀吳家,他們有的即是商家,也是世家,有的則是門閥,勢力雄厚,某些領域甚至實現了壟斷,可以說是天下商人的代表。
又過了幾天,派往陳留和涼州的人回來了。程昱是被請回來的,他也想看看這個冒出來的小子。賈詡則不想出山,但看到勢頭不對,那些傢伙居然準備了繩子,不由得立刻改變了主意,跟着呂布的人來到幷州。
呂布立刻大開門,親自迎接,百般討好,死氣白賴的請二人相助。
程、賈二人感受到呂布的誠意,程昱當即向呂布表達的效忠的意思,賈詡猶豫了半天,也同意了。他的話則讓人深思:“一個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主公,應該能保證我的利益吧!?”
呂布很快任命程昱主管農業、屯田;賈詡主管建設,人事。二人的家眷也安頓了下來。
爲了保證商業、軍事的暢通,呂布的提議下,由田豐、程昱、賈詡三人一起主持,由商人進行投資,農閒時,幷州開始大規模的修路工作。路的好壞直接帶動了商業的發展,得到了商人的大力支持。幷州的各項事業逐漸走上了正常的軌道。
所有人都很高興,呂布也很高興,但他也很憂慮,他知道,和平的時間不會太久了。
第二年,也就是光和三年,檀石槐再次騷擾大漢,他親率精兵一萬五千進犯幽州,大將哈答率兵八千爲偏師,進犯幷州,牽制幷州的軍隊,爲了保證幷州正常發展,腹地不被戰火波及,呂布率領騎兵雲郡迎戰哈答。
一路上嚐到堅壁清野苦果的哈答再也忍耐不住,他把檀石槐“不可輕敵,不可深入”的告戒拋到了霄雲外。率軍輕騎突進,遭到呂布的伏擊,損失慘重。
立不住腳的哈達帶着親兵狼狽逃竄,一路上傷兵載道,死者枕籍。
呂布立刻下令部隊拋棄一切不必要的物資,馬不停蹄的銜尾追擊,把戰火燒到草原上去。漢軍深入大漠八百餘里,繳獲牲畜數萬頭,屠殺三萬多鮮卑人,焚燬了是幾個部族,燒燬了無數肥沃的草場,部隊所需要的給養,完全靠掠奪來補充。直到檀石槐回師才撤離。
靈帝知道後十分高興,誇獎了呂布一番。令人喪氣的是沒有什麼實際的獎勵。但呂布並不生氣,這一仗至少幾年內鮮卑人不會攻擊幷州。但呂布的部將並不這麼認爲,他們對朝廷加不滿。
隨後的三年,呂布一方面連結、賄賂宦官,一方面結好士人,大力發展幷州的生產和商業。幷州的人口逐年增加,府庫糧倉也逐漸充實。主管商業的田豐鼓勵商人和胡人做買賣,並專門開設了幾個市場,讓雙方互市,幷州官府從謀取了暴利。
幷州的道路也修得差不多了,極大的方便了運輸。爲了保障邊疆的安全,呂布雲四郡周圍修建了大量烽火臺、驛站,以防備鮮卑和匈奴人。
呂布集團的的實力也逐漸強大,幷州的郡守大都被呂布換成了自己的嫡系,剩下的也向他表示臣服,爲他馬首是瞻。由於給宦官的好處逐年增加,宦官的維護下,朝廷也沒有過分的干涉幷州的政策。士人幷州也得到了一定的利益,幷州經商還能得到一定的照顧。
唯一讓士人不滿的是,呂布依然和宦官有着不清不楚的聯繫,這一點從宦官時不時的爲他說好話就可以看出來。令人惱恨的是,幷州讓他經營得如銅牆鐵壁一般,可以說是水潑不進,讓自己一方無法其安插親信,呂布還振振有辭:“幷州各郡官吏,都是抗擊鮮卑的勇士,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陛下因功賞賜,誰不感恩戴德?如今他們沒犯什麼過錯,就要罷免,不是寒了將士的心嗎?”靈帝顯然十分看呂布,居然由得他胡鬧。宦官也時不時的使絆子,這樣下去,幷州豈不是成了呂布的封地?朝堂上,針對呂布的攻擊越來越多。
幷州恢復力量,朝堂上各大勢力互相傾軋,天下也顯露出亂世的兆頭。
早建寧二年,天下就顯現出混亂的預兆。當年四月,帝御溫德殿。方升座,殿角狂風驟起。只見一條大青蛇,從樑上飛將下來,蟠於椅上。帝驚倒,左右急救入宮,百官俱奔避。須臾,蛇不見了。忽然大雷大雨,加以冰雹,落到半夜方止,壞卻房屋無數。建寧四年二月,洛陽地震;又海水泛溢,沿海居民,被大浪捲入海。光和元年,雌雞化雄。月朔,黑氣十餘丈,飛入溫德殿。秋七月,有虹現於玉堂;五原山岸,皆崩裂。種種不祥,非止一端。
鉅鹿郡張角兄弟三人,奉事黃、老,以妖術教授,號“太平道。”咒符水以療病,令病者跪拜首過,或時病癒,衆共神而信之。角分遣弟子周行四方,轉相誑誘,十餘年間,徒衆數十萬,亂世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