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黃巾

張角勢力日益強大,太平道的勢力遍及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八州百姓,沒有不響應他的號召的。

隨着勢力逐漸龐大,漸漸萌生野心,對朝廷的政策極度失望、對困苦生活的百姓極度同情的張角,終於開始了起義前的準備。

爲了爭取支持,私下裡,張角和張樑、張寶商議:“天下難得到的是什麼?是民心。現豺狼當道,民不聊生,有才能的人紛紛被貶黜,碌碌無爲的小人享受着高官厚祿,民心已經傾向我們,如果不乘機造反,實是太可惜了。”

張樑、張寶早就有了反心,立刻激動的道:“天下苦漢已久,只要大哥登高一呼,從者必定像烏雲一樣密集,大事一定能夠成功。”

得到太平道高層的支持後,張角開始私造黃旗,準備起義。爲了增強起義的成功率,壯大起義的聲勢,張角派遣弟子馬元義,暗齎金帛,結交涓封諝,以爲內應,以次確保起義能夠漢的統治心爆發。同時派人散佈流言:“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甲子,天下大吉。”

張角的舉動落到了有心人眼裡,司徒楊賜曾經上書:“角誑曜百姓,遭赦不悔,稍益滋蔓。今若下州郡捕討,恐騷擾,速成其患。宜切敕刺史、二千石,簡別流民,各護歸本郡,以孤弱其黨,然後誅其渠帥,可不勞而定。”可是正趕上他被罷免,這件事也就擱置了。朝廷喪失了避免一場大禍的機會。

後來司徒掾劉陶再一次上書稱:“角等陰謀益甚,四方私言,雲角等竊入京師,覘視朝政。鳥聲獸心,私共鳴呼。州郡忌諱,不欲聞之,但相告語,莫肯公。宜下明詔,重募角等,賞以國土,有敢迴避,與之同罪。”但是完全沉寂做生意和數錢快感的靈帝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放心上。

平元年,角弟子濟南唐週上書告密。靈帝大怒,立刻派人抓捕馬元義,雒陽用車裂的酷刑處決了他。同時下詔給三公、司隸案驗宮省直衛以及及百姓有事角道者,誅殺千餘人;派人到冀州抓捕角等人,一時間,天下震動。

張角知道事情已經敗露,立刻派人送信,各地同時起義,都帶着黃巾,以此爲標幟,拿着鋤頭和鐮刀作爲武器,反抗官府,搶奪官兵的兵器武裝自己。二月,張角自稱天公將軍,張寶稱地公將軍,張樑稱人公將軍,到處燔燒官府,劫略聚邑,官員大多逃亡,幾個月內,天下響應,京師震動。安平、甘陵國的人都抓住他們的大王,響應黃巾軍。國曆史上第一次有準備的農民大起義——黃巾起義徹底爆發了。

靈帝一時間慌亂得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河南尹何進上書靈帝,建議讓各地做好防禦,同時舉薦郎將盧植、皇甫嵩、朱儁征討黃巾,同時允許天下豪傑組織團練,絞殺黃巾。皇甫嵩乘機向提出靈帝解除黨錮。

靈帝有些猶豫,詢問親近的常侍呂強應該怎麼辦,呂強爲人正直、寬厚,他勸說道:“黨錮久積,人情怨憤,若不赦宥,輕與張角合謀,爲變滋大,悔之無救。今請先誅左右貪濁者,大赦黨人,料簡刺史、二千石能否,則盜無不平矣。”

靈帝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答應了,同時讓盧植征討張角,皇甫嵩、朱儁征討潁川黃巾。

張讓乘機向靈帝舉薦董卓和呂布,靈帝想到涼州和幷州兵強馬壯,鮮卑大王檀石槐也已經死了,鮮卑開始了內亂,邊患不那麼嚴重,便同意了他的要求。一時間,天下豪強並起,鎮壓農民起義。

呂布接到聖旨後,立刻召集衆人商議出兵的事宜。

程昱立刻意識到起義給幷州帶來的衝擊,馬上道:“主公,幷州太平之地,沒有戰亂的影響,必然受到流民的青睞,我們要準備應對大量流民涌入的情況。”

田豐眼閃爍着一絲興奮,但又有些遺憾的道:“天下十四州,有八州大亂,這對幷州來說,是一個難得的發展時機。現幷州府庫充盈,完全可以吸收百萬流民。但這百萬人也是我們的極限,再多,財政恐怕要崩潰了。朝廷是指望不上了,我們還要防止各地把流民往幷州驅趕。”

賈詡眼閃過了一絲陰毒,冷笑道:“沒有關係,大人不是出兵討賊嗎,天下八州大亂,那些商賈恐怕也想找個地方避難吧!我們可是大大的歡迎啊。”賈詡幷州的這段時間,感受到呂布對他的尊敬,頗受重用,也投桃報李,誠心歸附。

呂布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自己的這幾個謀士都是什麼人啊?居然社稷傾頹的時候盤算幷州的發展。不過轉念一想,又釋然了。宦官、外戚當政,使他們沒有用武之地,他們的心早就冷了。可是幷州,自己給他們提供了展現自己才能的舞臺,他們把幷州當成了自己的安身之地,自然要用全部的精力去呵護、去保衛。也許自己身邊,他們也能博得個青史留名吧!

停止了沉思,呂布平靜的道:“既然如此,幷州的事就麻煩三位了。張遼、典韋,你二人點齊八千騎兵,三千步兵,再徵調一萬屯田兵,隨我討伐黃巾。”

衆人齊聲應道:“喏。”

一個月後,呂布率領幷州大軍出壺關,進入冀州,兵鋒直指廣宗。一路上流民無數,餓殍載道。

呂布眉頭緊皺,張遼近前道:“主公,現饑民遍野,充塞道路,影響我們行軍的速度。我去打聽了一下,有些還是本地人。黃巾兵四處裹脅百姓,應該離我們不遠了。”

呂布沉吟片刻,吩咐道:“遠,你率三千騎兵先行,掃蕩小股賊兵。我自領大隊人馬去廣宗。你到時候斜插廣宗側翼,以爲犄角之勢,夾擊廣宗賊兵。”

張遼自去點兵。

三日後,幷州軍與黃巾軍戰與廣宗郊外五十里處。

一員賊將頭裹黃巾,高聲喝道:“我乃人公將軍部將魏成,誰敢和我決一死戰?!”

一旁的典韋早就忍耐不住,見呂布點頭示意,立刻拍馬而出,揮舞雙戟,大喝道:“幷州典令明此,蟊賊拿命來。”

兩馬相交,只一招,魏成就被典韋打得腦漿迸流,倒撞下馬。呂布畫戟一指,揮軍掩殺,張遼也率軍殺到,兩軍夾擊,黃巾大敗,降者無數。

黃巾軍退守廣宗,派遣快馬稟報張樑。

這個時候,呂布接到了朝廷的急報,盧植穎川和張角相持不下,命令他馳援盧植。

呂布軍衆將無不變色,這是士人要搶奪幷州軍的功勞。一時間,羣情激憤,人心浮動。

呂布一方面彈壓衆將,一方面派人快馬給張讓送去了密信,信說:張樑的部隊士氣很低落,只要自己攻下廣宗,那他一定會潰敗。如果幫助盧植,即使勝利,功勞也是士人的,如果失敗,責任很可能由幷州軍承擔。

張讓接到密信後,連夜去見靈帝,稱冀州是國家的根本,一旦被黃巾賊所佔據,必然危害到大漢的社稷。而盧植率領五萬大軍,居然連吃敗仗,這是大漢的恥辱,應該罷免他,讓董卓接替他,和張角作戰。

靈帝沉思了良久,召見何進。何進也收了呂布和董卓的好處,也反對讓呂布去穎川,但考慮到自己和士族的關係,堅決不同意罷免盧植。靈帝猶豫不決,大臣的勸說和爭論下,終沒有調動呂布,也沒有罷免盧植。

張樑接到廣宗危急的消息十分着急,不由得萌生了退意。他並沒有太多的軍事天分,他所憑藉的只是人海戰術,現他兩面受敵,一時間不由得不知所措。

漢軍這裡僵持,遲遲不能取勝,皇甫嵩也很着急,這個時候,他發現黃巾軍接草連營,立刻有了主意。他挑選精悍的士卒出戰,一邊放火,一邊攻擊。

大火,黃巾軍極度混亂,死傷無數。張樑率領親信士兵數千人亡命逃往廣宗。皇甫嵩俘虜了數萬人,他下令將俘虜全部斬殺,震懾敵人。一時間雪流成河,屍體堆成了小山,爲了掩埋屍體,三千壯丁足足幹了三天。

逃跑的張樑運氣並不好,他又遇上了騎都尉曹操率領的五千人馬,雙方一場混戰,黃巾軍四散奔逃,又折損了好些人馬。

張樑心苦悶,沒想到十幾萬黃巾軍就這麼沒了。正煩悶的時候,遠出煙塵滾滾。不由得心大驚,知道又來了敵人,連忙招呼手下準備防禦。

騎兵的恐怖就於他的速度和衝擊力,幷州狼騎衝擊力和速度之間,顯然注重速度。黃巾軍的隊形還沒有列好,就遭到了箭雨的攻擊。

經過幾天的猛攻,折損三千多屯田兵之後,呂布終於攻下了廣宗。他猜測無論勝敗,張樑都會回廣宗。還沒有站穩腳跟的他帶着騎兵出城埋伏,原本想伏擊一下黃巾,再聯合其他人擊敗張樑,沒有想到黃巾軍居然敗了,而且敗得這麼慘。不過仔細回憶一下,歷史上的張樑好象確實敗了皇甫嵩和朱儁的手下。

面對步兵,幷州騎兵的優勢充分體現了出來,不停的移動,不停的射擊。他們要慢慢的磨死敵人。

張樑忍不住了,黃巾軍也崩潰了,這是一場不可能取勝的戰爭。張樑的指揮下,黃巾軍擺着凌亂的陣勢向廣宗突圍。他們心,高城深壕會給他們保護。

呂布指揮着騎兵繼續攻擊,同時剿殺脫離隊伍的黃巾軍,就向狼羣圍捕獵物。

張樑很明智,他知道,即使回到廣宗也沒有用,那裡遲早也要被佔領。他率領百十騎衝出了大陣,向穎川逃竄。剩餘的旅帥則指揮部隊阻擊幷州軍的步伐,爲他們的統帥爭取逃命的時間。

這樣的大功勞怎麼能夠放過?呂布立刻率領三百騎兵追了上去,把圍剿殘餘的任務交給副將。

爲了組建幷州狼騎,呂布挑選的戰馬都是耐力好,速度快的駿馬。比起黃巾軍四處徵集的馬匹,相差不是一個檔次。

張樑不笨,他意識到要想逃跑,必須打敗追兵,他停了下來,率領部隊回頭迎戰,一場小規模的騎戰開始了。

一個回合,僅僅一個回合黃巾軍就崩潰了,張樑被呂布斬下了頭顱……

回到廣宗的大營,皇甫嵩的軍隊也到了。

爲了慶祝勝利,皇甫嵩設宴邀請衆將。

呂布將部隊交給張遼統領,同時派人到朝廷報功,自己帶着典韋出席……還是這個保鏢讓人放心啊。

宴會皇甫嵩的大帳裡舉行。皇甫嵩和朱儁很熱情,連連稱讚呂布又立了大功。

呂布很謙虛,表示如果不是皇甫大人和朱大人事先擊敗黃巾賊,自己也無法立這麼大的功勳。

皇甫嵩接着爲呂布引見了屬下的官員。末了,他指着一個看上去十分和藹的年人道:“這是劉備,劉玄德,是漢室宗親,自起兵斬殺黃巾,功勳卓著。”

劉備立刻施禮道:“下劉備,是山靖王劉勝之後,漢景帝閣下玄孫。久聞呂大人英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呂布慌忙回禮。暗仔細打量這個和曹操並稱英雄的人物,心暗暗稱奇,他長得果然和書上寫得一樣,只是看上去怎麼那麼彆扭,那耳朵和胳膊也太長了吧!

劉備指着身後的兩人介紹道:“這是我的結義兄弟,二弟關羽,字雲長;三弟張飛,字翼德。斬殺黃巾賊寇,平定暴亂,我靠的都是他們。”二人冷冷的抱拳施禮。

呂布不敢怠慢,急忙回了一禮。

張飛突然開口道:“俺老張聽說你是幷州第一勇將,什麼時候和我比試比試。”

劉備急忙攔住張飛,賠禮道:“我這三弟是個武癡,爲人又莽撞,還望大人贖罪。”

呂布心暗罵,環眼賊,我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對我這麼大敵意,但嘴上卻連說這纔是性情人,沒什麼。

皇甫嵩和朱儁看上去很輕鬆,黃巾賊冀州的主力損失慘重,張樑戰死,重要據點廣宗也被攻下。留下一支偏師完全可以掃蕩黃巾的殘餘。

呂布心打着自己的算盤,他想留下來。冀州的名將、謀士很多,而自己現需要的就是人才。

劉備也想留下來,他現還是白身,如果留下來的話,憑藉他的身份,很容易獲得當地門閥的好感,戰爭結束後,很可能留當地爲官。

皇甫嵩比較傾向讓呂布留下。官居刺使,掌管幷州軍事的呂布和西涼刺使,掌管西涼軍事的董卓是宦官手的兩柄快刀。呂布雖然沒有明確表示支持宦官,而且據說他知道陛下賜婚的時候相當興奮,但他和宦官不請不楚的關係還是讓人心存顧慮。幷州兵的戰鬥力他是知道的,能打敗強悍、驍勇的鮮卑人絕非偶然,這樣一支部隊呂布的帶領下可以用可怕來形容。讓他到穎川去幫助盧植,他很可能再次立下巨大的功勳,到時候朝廷會怎麼封賞他?自己不能冒這個險。

朱儁心比較傾向劉備。他看來,黃巾的實力還很強大,需要幷州兵和涼州兵的參與。冀州殘餘的黃巾,交給劉備、曹操這些人就足夠了,不需要拖住大量精銳部隊。

呂布宴會上極力討好皇甫嵩和朱儁,毫不吝嗇讚美的語言,稱讚劉關張的勇武。博得了衆人的好感。

看到衆人都有了些酒意,皇甫嵩道:“諸位,現蟻賊損失慘重,張樑授首。戰報上說,張寶也損失慘重,跑到張角那裡去了。我打算和朱大人繼續追剿蟻賊,玄德可以率領本部人馬,我再派兩千人幫助你,你去協助盧大人。這裡的事情就交給奉先了。”

朱儁一楞,隨即反應過來,有些無奈的點頭稱是。

呂布心大喜,連忙答應。

劉備無奈,口卻道:“盧大人是我的老師,我正應該幫助他。可是我的部隊糧草不濟,大人能不能……”

皇甫嵩點頭道:“這個容易,一會你去調三千擔。”

劉備大喜,點頭稱是。

呂布心也是羨慕,漢室宗親的名頭果然好使,皇甫嵩好大的手筆,一出手就是三千擔。

衆人的話題又轉移到俘虜身上。呂布這邊已經抓了七千多人,不知道怎麼處理。

皇甫嵩冷冷的道:“奉先何必猶豫!亂世當用重典,全部斬首示衆,以敬效尤。”

呂布微微苦笑,含糊了過去,他已經暗決定,挑選精裝之人,補充到屯田兵,剩下的發給一定的路費,遣散他們。

各懷心事的衆人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就興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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