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答應了夜傾桓要幫他確認煙淼的行蹤,慕青冉自然也不是說笑的。
煙霞山中機關的佈置,紫鳶和流鳶也是清楚的,可是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慕青冉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紫鳶再去冒險的。
雖然她覺得今日墨刈的眼神有些“躍躍欲試”,可是慕青冉還是決定讓流鳶前去,不過她自己出去定然是不行的。
看着眼前站着的“虎視眈眈”的幾人,慕青冉有些哭笑不得。
“便讓墨熙”慕青冉話未說完,卻只見一個身影猛地跪倒在了自己腳邊。
“王妃!”一聽慕青冉的話中出現了墨熙,墨瀟再也“坐不住”的趕忙跑了出來,“噗嗵”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這這是,這是何意?”即便是淡定如慕青冉,此刻也是不免有些發愣,墨瀟這是做什麼?!
“王妃萬萬不可派墨熙前去啊,此前纔算是得了三皇子送來的天泉水,還得留他在府上與紫鳶一同研究如何給您使用更合適啊!”墨瀟近乎是急不可耐的說道。
慕青冉見此,不禁有些神色微愣,怎麼瞧着墨瀟,這般激動的樣子
“我”
“這王府上下上到王爺,下至婢女,哪個不是在擔憂您的身子啊!王妃您就是王爺的心頭肉啊,就算是爲了王爺日後不再爲您的身子擔憂費心,您也一定要將墨熙留下來與紫鳶仔細研究那天泉水的功用啊!”
“你”
“而且墨熙嘴碎,這萬一要是路上惹得流鳶心煩和他吵起來怎麼辦?到時候兩敗俱傷,只怕是都不能活着到了煙霞山!”
墨熙嘴碎
難道不是你的嘴,更碎嗎?!
慕青冉的目光淡淡掃過後面極力憋笑的幾人,再看看被墨錦緊緊攔住,意圖上前與墨瀟理論的墨熙,一時間,心下已有幾分明瞭。
“我原是打算說,讓墨熙配製一些傷藥給流鳶帶着防身”慕青冉聲音輕柔的說道,若是仔細聽,不難發現其中隱含的笑意。
什麼?!
聞言,墨瀟整個人都愣在那,呆若木雞。
“小姐,我讓墨嫣姐姐陪我一同去。”流鳶根本沒有理會墨瀟的反常舉動,只一派天真的對着慕青冉說道。
“不行!”見流鳶這般一說,墨瀟瞬間回神。
好不容易打發了墨熙,哪裡還能讓墨嫣來跟着湊熱鬧!
見慕青冉都還未說話,墨瀟竟是先激動的阻止,流鳶頓時就不高興了。
瞪着大眼“兇狠”的盯着墨瀟,語氣森森的說道,“你說什麼?”
“我我說,不不,不幸的是,墨嫣和墨琀形影不離,她們倆個不能分開。”見流鳶又要說話,墨瀟又趕忙補充道,“何況你走了,墨琀還得留在王妃身邊保護她呢!”
流鳶想了想,也覺得這話沒錯,墨音他們雖也是在暗中保護,但到底是男子,不大方便。她這一走,還得留墨嫣和墨琀保護小姐呢!
墨嫣聞言,卻是目光冷傲的睨了墨瀟一眼,眼中滿是威脅之意。
見狀,墨瀟趕忙在身側伸出手指比了一個手勢,墨嫣見了,才轉開目光,閉口不言。
雖然墨嫣對於干涉別人打算的事情是不屑做的,但是對於魚肉墨瀟這種事,她表示還是有極大的興趣的。既是有“元寶”奉上,那她倒是可以考慮給他行個方便。
不過這人是真的“關心則亂”嘛!王妃擺明就是在故意“逗”他,流鳶外出帶的藥材均是紫鳶在配製,何時讓墨熙弄過!
“流鳶,你與墨瀟同去,只需確定煙淼在煙霞山中即可。”
她此前倒是並未注意墨瀟對流鳶存了什麼小心思,一來墨瀟並不像墨音他們一直在她跟前晃悠,二來以流鳶的性子,只怕是她自己也未覺得墨瀟對她如何不同,是以也並未在她的面前有所表現,不過今日一看,他們兩人倒是般配的很!
聽慕青冉這般一說,墨瀟剛剛站起的身子瞬間又跪了下去。
“屬下謝過王妃,願效犬馬之勞。”見墨瀟雙眼滿含熱淚的望着自己,感激涕零的樣子,讓慕青冉一時間看的心酸不已。
她家流鳶到底是做了什麼怎麼把墨瀟折磨成這樣?!
若是墨瀟真的心儀流鳶,慕青冉覺得,她倒是樂意促成他們的這段姻緣。
畢竟流鳶和紫鳶有所不同,她心思簡單,有什麼都寫在臉上,她也不用擔心她會讓自己受委屈。
可是紫鳶就不一樣了,她事事以她爲先,慕青冉總是擔心她心裡有說不出的苦衷,所以,她從不會插手她和墨刈的事情。一切,端看他們兩人的緣分和造化了。
這件事情一經敲定,衆人一時間便也散去,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而紫鳶也的確是拉着墨熙去研究這天泉水到底如何給王妃用,纔會達到最佳的功效。
這東西雖說傳言說的厲害,但是畢竟誰也沒有接觸過,到底是服用更好還是用它做藥引最好,一時間,兩人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的。
而恰在這時,外院卻是忽然有人傳話,說是有人求見沈太傅和王妃。
慕青冉聞言,不禁微愣,同時求見她與外祖父?!
那便是兩人皆是與他相識了
走進花廳,看到偏座上正在喝茶的人,慕青冉頓時愣住,而她身後的紫鳶卻是滿臉的欣喜和驚訝,“師傅?!”
而剛剛走到門口的沈太傅聽到紫鳶這一聲驚呼,也是頗爲訝然的向裡面望去,卻只見笑眯眯像是一尊“彌勒佛”的老者不是褚懿是誰!
“青冉拜見褚先生。”慕青冉是如何也沒有想到,褚先生竟是會出現在豐鄰,還會來王府見她們!
“誒呦!這可使不得,老夫還未曾拜見王妃呢!”說話之人,便是臨水前太醫院院首,沈太傅的至交好友褚懿!
“先生這般,卻是折煞青冉了。”
“你這老傢伙,怎地竟會逛到這來?”沈太傅的語氣中滿是欣然笑意,人生之幸莫過“他鄉遇故知”啊!
“你上次託人傳了口信便直接離開,我這還不是擔心你,才特意過來瞧瞧!”說起來,褚懿也是因爲上次沈太傅走的太過匆忙,心下有些放心不下,所以纔會專程趕過來看看。
“師傅,上次是紫鳶不孝,已經到了淮陰山,卻是未曾去拜見師傅”越是說下去,紫鳶越是覺得不好意思,她如今的這一身本領本就是師承褚懿,可上次卻是“過門而不入”,實在是有愧良心。
“我還不知道你這丫頭,定然滿心滿眼皆是你主子,哪裡還能想起我這個糟老頭子!”說着話,褚懿似是生了紫鳶的氣一般,直接扭過頭去不再看她,活脫脫的一個老頑童。
“你這是什麼話!若非虧了紫鳶,我怕是早就命喪黃泉,你如今還能否見到我都是未知。”沈太傅見他又是這般孩童心性,一時間竟是忍不住爲紫鳶說話。
“這是怎麼回事?”聞言,褚懿也顧不得方纔還在“鬧脾氣”,趕忙拉過紫鳶仔細盤問,唯恐她受傷留下什麼病症。
見狀,慕青冉和沈太傅不禁相視一笑。
紫鳶見褚懿滿是擔憂的看着她,不禁輕輕一笑道,“師傅放心吧,我如今不是好好的嘛!您呀,就好好和太傅大人敘敘舊,晚上我親手做您最愛吃的八寶鴨!”
聞言,褚懿這纔算是放下心來,不過他轉頭又看向慕青冉,攏攏了鬍鬚說道,“冉丫頭的氣色倒是瞧着好了許多。”
褚懿到現在還記得,當年沈太傅將慕青冉“託付”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初見這孩子的樣子,那羸弱的身體讓人一度以爲這孩子都要命不久矣了。
可是不曾想,時間竟是過得這般快,一晃眼,她竟是已經嫁爲人婦了。
“勞先生掛心,我近來的確是覺得身子較之以往輕便了許多。”
“對了,師傅!您知道天泉水嗎?!”想到此前三皇子送給小姐的天泉水,說不定師傅知道該如何最好的利用它的功效呢!
“天泉水!”聞言,褚懿竟是震驚的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你從何處得知啊?!”
“這這是別人贈與小姐調理身子的。”紫鳶有些無措的說道,怎麼瞧着師傅的反應這般激烈呢,難道
“是有什麼問題嗎?!”難道這東西不能調養小姐的身子,反倒是有害處不成?!
“這可是天賜的寶貝!有了它,冉丫頭的身子恐就不必這般每日服藥調理了!”褚懿無論如何也是沒有想到,今日走這一遭,竟是會給自己帶來意外的收穫!
或是身爲醫者,在見到稀奇珍貴的藥材時,均是會這般興奮莫名。
褚懿的雙眼滿是精光,催促着紫鳶帶他去瞧瞧那天泉水在何處。
一旁的慕青冉和沈太傅見了,也只有無奈的微笑,這一點紫鳶恐怕是得了褚懿的真傳了,只要是見到有關醫術的東西,總是會勾起她少有的好奇心。
另一邊墨熙聽說府上來了一位“道行頗深”的老醫者,便忙不迭的想要去見識一番,隨即聽聞是紫鳶的師傅,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墨影在一旁見了,一時間倒是有些奇怪道,“他怎麼走了?!”若是換了平常這種時候,他不是都衝在頭一個的嗎?!
“自然是怕墨刈找他麻煩!”想到墨熙這幾日總是與紫鳶在一起研究如何醫治王妃的身體,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墨錦就不禁有些幸災樂禍。
這傢伙是晚間被墨刈打怕了吧!現在是看見紫鳶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過,也要拉着他們誰一起,唯恐又是惹到了某個“慾求不滿”的冰山!
至晚間
夜傾辰皺眉坐在一旁,看着褚懿正在爲慕青冉把脈,眼中不免有些憂色。
褚懿見了,微微眯着眼,不覺輕聲微笑,未想這靖安王於外殺伐決斷,心狠手辣,倒是對冉丫頭一片情根深種,讓他瞧着順眼不少。
想到這,褚懿暗暗點頭,脣邊的鬍鬚不禁也一翹一翹的,看的人好生想笑。
“冉丫頭的身子倒是未有大礙,只是仍是弱了些罷了。”從上一次在淮陰山一別之後,褚懿也差不多有近一年未曾號過慕青冉的脈象了,雖說紫鳶素日是個穩重的,但是總還是要他自己看過了方纔安心。
“不知先生可有良方?”知道褚懿算是青冉的半個“救命恩人”,夜傾辰出口的話也算是客氣。
“嗯,既是有天泉水,如今倒是天時地利人和啊!”有他在,又恰逢有“良藥”,可不是“天公作美”嘛!
“那便有勞先生了。”
“不過老夫準備以藥浴爲主,畢竟是藥三分毒,入口既爲傷!”褚懿慢慢捋着他花白的鬍子,慢條斯理的說道。
“有何需要之處,先生但說無妨。”既是準備藥浴這般簡單,想來褚先生不會特意言明,夜傾辰覺得他應是有何後話要講的。
“若是能以溫泉水入浴,方爲最佳。”其實若只是普通的藥浴,倒也未嘗不可,只是褚懿考慮到慕青冉的身體狀況畢竟較之常人虛弱一點,這萬一“吸收”的效果不好,豈不是可惜了這麼好的藥材!
“本王明白了。”說完,夜傾辰只握了握慕青冉的手便起身走了出去。
留下屋中的幾人均是有些不解,王爺他是明白什麼了?!
慕青冉看着頭也不回走出去的夜傾辰,不知爲什麼,心頭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而這種感覺在第二日瞧見忙忙碌碌的王府中人時,變得愈發的強烈。
“墨錦,這是在做什麼?”怎麼晨起醒來便發現,王府中的下人均是在“操忙”些什麼?
“回王妃的話,屬下奉王爺之命,正在監工修建府內溫泉一事。”
監工?!
溫泉?!
“王爺他要在府內建一座溫泉?!”即便是慕青冉素日溫然淡定慣了,此刻也是不免有些驚訝,他是怎麼想到要建一個溫泉的呢!
“是。”
隨即她想起昨日褚先生說的藥浴之事,一時間,慕青冉簡直“欲哭無淚”,卻也是滿心感動。
“先叫他們停了吧!”說完,慕青冉便轉身直奔夜傾辰的書房而去,卻不想剛走至門口,便聽到沈太傅的聲音自裡面傳了出來。
“傾辰啊!我知道你是一心擔憂青冉的身子,可是這般大興土木,未免外面流言紛紛啊”沈太傅原本是不打算直接與夜傾辰說這件事情,畢竟他是一心爲了青冉着想,他要是勸阻,倒是顯得他不識好歹。
不過若是什麼都不說,眼看着夜傾辰這般千金一擲,怕是還不知外面的人要怎麼“編排”青冉呢!
若青冉是豐延哪家官宦人家的小姐,這倒也不值什麼,可偏偏怕的就是她是臨水的和親公主!
她既是這般獨得夜傾辰的寵愛,難保不會有人擔憂將來她會干預朝政,左右夜傾辰的意見。
“外祖父所言,我自然也考慮過,可正是因此,我纔要這般大肆操辦。”夜傾辰極少這樣大段的與除了慕青冉以外的人講話,不過既是沈太傅,他心裡自然是滿心敬畏。
沈太傅聞言,卻是有些不解其意,既是明白他擔憂爲何,卻又爲何這般鬧得人盡皆知?!
“我手中握有豐延近半數的兵權,從青冉成爲靖安王妃的那一刻起,就註定免不了衆人對她的擔憂與猜疑。”夜傾辰的聲音很是冷寂,他的眸光是從未有過的冷肅與幽暗。
而這些猜疑並不僅僅是因爲她是臨水的和親公主,更多的,卻因爲她是靖安王妃!
這個身份帶給她的並不僅僅是無上的尊榮,還有來自四面八方的敵意與試探。
所以,即便他對她不聞不問,不像如今這般奉爲掌中至寶,旁人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既然如此,他爲何還要遮遮掩掩,倒不如正大光明的寵愛她,最好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慕青冉至於夜傾辰的意義,是多麼獨一無二!
更何況,他本就是喜愛青冉,緣何要因爲別人的幾句閒言碎語就要去改變,若是連對自己心愛的人好的權利都要顧三顧四,那他便也不配說心悅她了。
聽夜傾辰這般一說,沈太傅便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讓人別人知道青冉對他的意義,從而纔不敢貿然對青冉出手,因爲一旦青冉有個什麼好歹,只怕夜傾辰是會與那人不死不休的。
“不過這些與青冉的身體比起來,根本無法相提並論。”即便沒有這些,爲了青冉的身體着想,在府中建個溫泉又如何了!
他一沒佔別人的地方,二沒花別人的銀錢,管他們怎麼說!
話又說回來,即便是別人的,他搶了佔了又如何?!
“的確是青冉的身體較爲重要。”
“外祖父且寬心,我既是這般珍視青冉,便必然會護她周全。”青冉自幼養在沈太傅的身邊,他如今這般憂慮也是人之常情,不過,夜傾辰倒是覺得這沒什麼,左右他是絕不會讓青冉受一絲委屈的。
“嗯,是我老了,看事情總是畏首畏尾,讓你笑話了。”沈太傅頗爲欣慰的笑道,今日一言,便是讓沈太傅對夜傾辰最後的一點芥蒂也沒有了。
此前他還偶爾會想起沈仕芳的事情,不過他也明白,青冉的幸福纔是最重要的。更何況,青冉此前便同他說起過,當年之事似有些異常,恐怕是沒有表面上那般簡單啊!
“外祖父擔憂青冉之心,傾辰自然明白。”
慕青冉靜靜的站在門外,眸中閃動盈盈水光,脣角卻是不覺微微泛起笑意,也沒有再進到屋中,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她本想着,若然真的是溫泉的效果會好些,讓夜傾辰帶着她皇家的行宮也好。不過今日聽完他這般一說,她卻是省去了這個心思,便都依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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