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豐帝目光如炬的看向他,聲音沉穩的說道,“呈上來。”
聞言,顧長安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張字條,似乎是放置了很長時間,邊角的地方已經有些破損。慶豐帝默默看着字條上的一行字“人比花嬌花無色,花在人前亦黯然。”,只覺得端秀清新,字跡娟秀,確然與剛剛書信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慕青冉在見到顧長安拿出那張字條的時候,素來掛在脣角的微笑漸漸淡去,溫淡的眸光也帶了一絲冷意。面對慶豐帝的質疑,這字條的由來,顧長安又是免不了的一番講述,還特意強調了自己“目睹”慕青冉真容,親眼看着她寫下這句詩。
衆人聽完這段故事,一來,感嘆他情深不渝,對亡妻情有獨鍾;二來,驚歎他的畫技果然是“登峰造極”;三來,便是稱讚慕青冉,當真不負才女盛名,不免又對她多了一絲好感。
夜傾瑄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局勢,心底不禁責怪顧長安胡亂說話!而慶豐帝拿着手中的字條,看向慕青冉說道,“靖安王妃有何話說?”
見狀,慕青冉的脣邊淡淡泛起一絲微笑,聲音輕柔的說道,“能夠煩勞公公將那字條與我一觀?”
蔡公公聞言看向慶豐帝,見後者微微點頭,便將此物奉到慕青冉面前。她只淡淡掃了一眼,便開口說道,“這卻不是我的字跡。”
什麼?!
聽慕青冉這般說,顧長安頓時一驚,隨即擡頭看向她,滿眼的震驚之色。這怎麼可能不是她的字跡,那封信是他臨摹的不錯,但這張紙條卻是名副其實的出自她的手筆啊!衆人也是不解,這顧長安口口聲聲說是靖安王妃親自交給她的,卻又拿了兩份根本不是她自己的書信,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王妃何必自欺欺人,草民絕不會弄錯!”
慕青冉淡淡的看向顧長安,那雙平靜的沒有一絲情緒的眼眸,令他有想要逃開的感覺,“我可以現在手書一封,未免有刻意之嫌,陛下也可派人前去王府,取我素日慣常看的書,那上面有些早年的批註,卻是作假不得的。”
慶豐帝也覺得這樣有理,便安排了人前去靖安王府,這邊也命人速速備齊筆墨紙硯。慕青冉將手中的字條交還與蔡公公,還不忘叮囑道,“待會兒恐還要比對,還望公公仔細收好。”
“是,老奴曉得了,多謝王妃提點。”
眼下局勢尚未明朗,蔡公公自然不會做那“落井下石”之人,他照慕青冉所言將字條與方纔那書信均小心仔細的拿在手中,唯恐出了什麼閃失。
很快,大殿的中央被安放了一方書案,慕青冉緩步走至跟前,素手執筆,微微躬身垂首,身後的墨發似絲綢一般滑落身前。衆人只覺得這場景美不勝收,不禁遙想這紅袖添香的景象大抵如此。
最後一筆方落,慕青冉退了幾步,由着宮女們將宣紙裱於架上,任慶豐帝和殿中衆人觀賞。
只一眼,顧長安頓時呆若木雞。只見那宣紙上的字跡行雲流水,落筆如雲煙,風度超逸,墨採飛動,精麗妍美而又自然流便。若非親眼所見,他們絕不相信這是出自女子之手,可看着慕青冉亭亭而立,卻又覺得,這般女子似乎就該寫出這樣的一手好字。
怎麼會?顧長安滿腹均是不解,他的眉頭皺的死緊,眼中除了震驚還有一絲緊張,明明是計劃好了的事情,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不多時,有侍衛手中捧着書卷進入殿內。顧長安從看見侍衛進來的時候,他的目光便一直盯着那幾本書,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了,如果……那他就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可是這提議是慕青冉自己提出來的,她敢這樣說,難道不就是因爲胸有成竹嗎?
慶豐帝從侍衛的手中接過書卷,只見遊記,兵法,名人列傳,應有盡有,她一個女兒家竟是都在看這些書嗎?想到此,慶豐帝不免多看了她一眼。
隨意拿了一本翻看幾頁,均是灑脫釋然的字體躍入眼簾,慶豐帝沒有再繼續看下去,只沉着聲音說道,“拿下去給他們看看。”
衆人見此便是明白了,這事情應是與靖安王妃無關。可顧長安好好的爲什麼要污衊她呢,怎麼看他們兩人之間也沒有什麼聯繫或是過節啊?
不過,也有腦筋轉的快的人瞬間便明白了箇中曲折,顧長安是與靖安王妃沒有過節,但是他的身後可是大皇子啊!前些時候襄陽侯府被抄,怎麼看大皇子的表現都是太冷靜了些,原是在這設了局等着呢!他們能想到的,慶豐帝自然也能想到,他的目光轉向夜傾瑄的那一邊,看的夜傾漓和夜傾睿心道不好。
“顧長安,你處心積慮污衊靖安王妃究竟是何用意?!”
“草民……”
就在這時,慶豐帝身邊的蔡公公忽然臉色一白,頓時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瞬間驚呆了衆人。
“太醫!傳太醫!”
慶豐帝看着暈倒的蔡公公和地上的一口烏血,眼神陰鬱的像是要殺人,大殿之上靜默無聲,風雨欲來。夜傾瑄看着蔡公公被擡到後殿,眸中劃過一絲冷凝,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的目光慢慢轉向慕青冉的方向,從她向慶豐帝提起要驗字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這一局輸了,他倒是沒想到她一個女子,會有這般的心機謀算!
那日顧長安回府之後便將在靖安王府發生之事告訴了他,幾番商議,他才最終同意顧長安提議的做法。他是忌憚夜傾辰,也叮囑七弟不可以去“騷擾”慕青冉,但那是因爲事關夜傾辰的顏面,而不是擔心夜傾辰會爲了一個女子做到和何種地步。況且,看夜傾辰對慕青冉的態度也不似那般冷漠無情,或許是他終於發現女子的“妙處”,開竅了呢!那少了一個靖安王妃,自然會有別的女子頂上去,他也好在靖安王府安插人手進去,可誰知這件事情鬧到現在這個地步!
不多時,太醫院的孫太醫從後殿出來,面色惶恐的拜倒在地,顫抖着聲音說道,“啓稟陛下,蔡公公……是中了毒!”
中毒?!
聞言,湘妃狀似不經意的說道,“究竟是何人,竟是謀害蔡公公卻是何意?”
蔡公公可是慶豐帝身邊的近身伺候的人,什麼人會對他下毒,況且這人向來是見人三分笑,從不得罪任何人,雖然並未明顯偏幫哪位皇子,但素日能照應的地方,他皆會出手相助,一衆大臣自然也樂得相交。那究竟是何人要治他於死地?
“護駕!”
瞬間,從殿外涌進大批的御林軍,紛紛拔劍立於慶豐帝的身前。衆人皆看向發聲之處,只見夜傾辰眸光冷冽的掃視殿內諸人。
慶豐帝也瞬間醍醐灌頂,這哪裡是想要至蔡公公於死地,分明就是衝着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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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鳶:我習慣用暗器!
墨清:我習慣佩刀!
墨嫣:我習慣用鞭!
墨熙:我習慣耍劍!
流鳶、墨清、墨嫣:你是挺賤!
墨熙:……
感覺到了這個世界對他滿滿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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