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看看,這又是你的不對了。咱做人得光明磊落,敢作敢當吧。你要是存有報復心裡可就不好了。”沈雲纖連忙正義地說道。
她這是在教他做人的道理啊!可高尚了。
別人指出了他行爲不當的地方,這他得感謝別人。不僅要在心裡感謝別人,還要表現得很高興,這叫聞過則喜。
再說了,青樓是個什麼地方,煙花柳巷之地。戲摺子裡就說了,青樓裡最多的一個是酒,另一個就是情了。
不管是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只要你需要,或是你有本事,在那裡你都可以得到。
許多男人自以爲控制了一切,以爲得到了女人的心,實際上被女人玩弄於鼓掌之中,被騙財騙色。
她身爲常安的好友,有必要站在正義的角度上提醒他,不要深陷泥潭。
世上好姑娘大把的是,何必單戀一枝花,萬一得了什麼了不得的病,一命嗚呼了可怎麼辦。
“誰說爺敢做不敢當了?”常安反問道。明明是那人胡說八道,他要找人算賬理所當然,怎麼在沈雲纖口中就變成了敢做不敢當了。
要他吃這啞巴虧他是不幹的!
他要是真的流連於青樓被人發現了,並且被人傳出閒言碎語,他頂多就是氣惱自己做事不夠謹慎。
可現在是有人無中生有,詆譭他名聲啊!這能忍嗎?不能!
他以後可是得娶媳婦的,這事要是不澄清,以後讓他媳婦知道了,還不得誤會他跟他鬧。
沈雲纖知當他是嘴硬,語重心長道:“男子漢大丈夫,當然敢作敢當,你在本王妃心中也一直是一個敢作敢當的人。
可是吧,我也很理解你現在的情況。畢竟逛青樓不是個光明正大的事情,被人發現了難免接受不了,我理解你。
但本王妃一直相信,人無完人。只要你是人,就一定會犯錯誤,犯錯誤不可怕,只要你敢於面對敢於改正就好。”
說完,沈雲纖還給了常安一個寬慰的眼神,示意她真的沒有看不起他逛青樓。
只是,她在心底早就已經笑翻了。
這可是常安啊,不近女色的常安。常順一個木頭和綠竹在一起的時候,他還說他看不上女人,現在呢?
竟然去青樓找姑娘,也不知道他那個相好的長什麼樣?
傾國傾城?那也不會,要是哪家青樓裡出了什麼傾國傾城的姑娘,她一早就知道了。
她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姑娘能得了常安的另眼相看。
“我又沒有……”常安想說他又沒有犯錯誤。
沈雲纖卻不理會他急於伸張的正義,自顧自地說道:“你呀,就別埋怨暴露你秘密的人了。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也許就是一個不小心說漏口了。要是你真的喜歡哪位姑娘,只管說,大不了本王妃出錢幫她贖身。”
沈雲纖覺得她十分的大氣啊!這年頭有她這樣的朋友可真是太幸福了,連終身大事她都能替他考慮。
只不過,人當事人好像不怎麼領她的情。
“爺再說一遍,爺沒有經常逛青樓,去過幾次不過是爲了情報罷了,沒你想的那些風流韻事。
爺之所以要找那個胡說八道的人,要整治他,是因爲他無中生有,詆譭爺的名譽!
最後,爺沒有什麼喜歡的姑娘,王妃你就不要操心了,更不用擔心爺沒錢給她贖身!”常安氣呼呼地說道。
他說完就猛灌一口涼水,他被沈雲纖給繞暈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解釋些什麼。
“還有,什麼叫一不小心說漏嘴了?你聽夏兒說這話時篤定的模樣,若不是得了確切的話會那樣嗎?”常安問道。
沈雲纖想了想,搖頭,“好像不會誒。”
“那不就得了,你覺得我會不會一不小心就把你偷沈邊書房的事說出去?”常安繼續問道。
一聽到書房,沈雲纖立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沒發現什麼人,這才道:“你說那麼大聲幹什麼,不怕被人聽到嗎?”
常安一攤手,“對啊,這種事情當然得小心翼翼地藏好,時刻警惕着,又怎麼會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沈雲纖再次想想,好像是這麼個理。
“想通了?”常安問道。
“嗯,想通了一半。我就奇怪,如果春兒真的想要害我,要讓夏兒來勾引我身邊的侍衛,那她就不該騙夏兒啊。
她爲什麼要騙夏兒你經常逛青樓,這對她有什麼好處?”沈雲纖道。
這樣做不但不利於她們的行動,而且很容易暴露。難道她們就不怕常安發現她們都意圖嗎?
“當然對她們沒有好處。”常安道。
沈雲纖皺眉,“那是怎麼回事?”
“依我看,春兒也不是在騙夏兒,可能她打探到的消息就是錯誤的,所以告訴夏兒是也是錯誤的。
關鍵就在於把消息泄露給春兒的那個人,他爲什麼要和春兒說那樣的話,他想要幹什麼?”常安道。
“可是我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啊,早知道剛纔就再忍忍,不讓夏兒那麼早就離開了。”沈雲纖嘆惋道。
她若是問清楚了,現在也不用這麼糾結了。
都怪這件事太好笑了,到底誰是造謠者?常安是不是惹到人了,所以別人才編造出這麼好笑的謠言來。
“就算你問夏兒她也是不知道的,消息是春兒告訴她的,知道那個人的只有春兒。”常安道。
“哦,那就沒辦法了。我總不能把春兒叫過來,問她到底是從誰哪裡得到的這麼不靠譜的消息吧。”就算她能那麼做,春兒也不一定會回答她啊。
更何況,人家要害她,她這麼一問不就打草驚蛇了,那多沒意思啊。
她還等着利用這件事把假藍羽處理掉呢。
“你明處是不可以那麼做,可我們可以暗着來。”常安邪邪道。
沈雲纖忽然覺得常安此時的表情帶有一絲危險,問道:“你什麼意思?”
“春兒現在都這個樣子了,明擺着是破罐子破摔,就算你用王妃的身份壓她,她也不一定會說。
可我若是在晚上悄悄地逼她,用一些小手段逼迫她,她一害怕不就說了。”常安道。
“不行!”沈雲纖立馬否定了這個想法,“你這麼做不是打草驚蛇了嗎?”
“什麼打草驚蛇,不就是一條臭老鼠嗎?爺還犯得着怕她?”常安不屑道。
“你是不怕,可你忘了藍羽給常順下毒的事情了?這次要不把她給收拾了,你還等着她給我下毒呢?
我們真正的目的在於釣大魚,不要在乎這些小嘍囉,等處理了藍羽,你想怎麼着怎麼着。”沈雲纖道。
“唉!算了算了,麻煩得很。爺行得端做得正,不怕別人的閒言碎語。”常安道。
“這纔對嘛,你一向光明磊落的,誰會相信她這不靠譜的話啊。”沈雲纖笑着道。
常安腹誹,也不知道剛纔是誰不相信他,還要幫着他贖回姑娘。
沈雲纖剛纔太沖動,裝病趕走了夏兒,也不知道她回去後會怎麼辦。
她有些擔心,如果夏兒跟春兒攤牌了,她們是不是不會報復她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的計劃不就都毀了嗎?
“喂,你說夏兒回去之後會不會把她來找我的事情告訴春兒?”沈雲纖問道。
“不會的,因爲想要害你的不止春兒一個,她夏兒也是如此。所以,她不管做什麼,目的只有一個。”常安道。
沈雲纖明瞭,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害死她。她怎麼會忘了夏兒也是想害她。
“對,她一定沒想到我會將她趕出去,現在估計也擔心着呢。”沈雲纖道。
“嗯,她來找你,是因爲害怕被春兒拖下水。想着要獲取你的信任,她從頭到尾可沒說過一個想害你的字。
如果捨去一個春兒,從而換取你的信任,何樂而不爲呢?
只要有了你的信任,然後再裝一裝可憐,你一心軟,沒準兒就應了她的請求留她在身邊了。”常安分析道。
“我有那麼蠢嗎?再說了,我也不是那種心軟的人啊。”沈雲纖道。難不成她還能當那東郭先生,明知是毒蛇還要往身邊攬?
夏兒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恨意她能感覺不出來?她也是女人,對於女人瞭解得不得了。
所以,就算常安之前沒有告知她夏兒的事,她也不會上當。
“你蠢倒是不蠢,”這一點常安是很贊同的,可他話音一轉,“至於心軟嘛,這是女人的通病。”
女人最是心軟了,看不得一點兒血腥,經常爲一點兒小事哭的死去活來。這就是常安對女人的認知。
“你誤會了,只有愚蠢的女人才會盲目,只有盲目的女人才會心軟。而我,從來不會盲目。”沈雲纖認真道。
她不會盲目,所以不會心軟,至少不是表面意義的心軟。
她生平最看不慣的就是那些嬌滴滴的大小姐,一遇到什麼事就哭個不停,明明是別人傷害了她,卻要做出一副寬容的樣子來。
她有同情心,但那絕不是說明別人一祈求她她就會心軟。
壞人就是抓住了她這一心理,所以纔會肆無忌憚。就是同情與心軟,放任壞人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