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陣推金山倒玉柱,所有的黑衣人都跪在地上,齊聲高呼千歲千歲千千歲。那二名青衣人,隨侍隋燁螭左右,左側帶刀青衣人一揮刀柄道,“爾等賤民,見了殿下,還不下跪?”
看那些小二,還相互之間詢問,“這不是阿殿嗎?怎麼成了殿下?還有這麼多手下,莫不是在唱戲給我們看?”
我倒,想像無窮是好的,但也不能不顧實際啊,這世上還能找出有隋燁螭這麼有殿下氣質的戲子來嗎?
“我看也像,他根本就是阿殿,擺這麼大的排場,莫不是向二西姑娘求婚來了?”
這位更絕,如果他知道二西是個男子,二男子被他湊一塊,這這這……
但更多的小二湊到我耳邊,輕聲道,“掌櫃的,他真是我們朝的殿下?我們要跪嗎?”
“沒錯,他是我們朝的隋燁螭,螭殿下。”我擡頭看隋燁螭,他皺着眉頭,似乎有些不滿。
那些小二們一聽眼前的這位真是皇中貴族,紛紛跪倒在地上,大呼千歲。如此一來,不願下跪的我反倒突顯了出來。帶刀青衣人朝我喝道,“殿下在此,爾一介婦人,爲何不跪?”
古人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天地君親師。而我謝紫榕,出生在紅旗下的一代青年,不要說跪父母了,就連跪菩薩,都屈指可數少的可憐。現在要我跪一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少年,我是滿心滿願的不願意。
而跪下的幾名小二,也有真心實意願我好的,輕扯着我衣服的下襬,勸道,“掌櫃的,掌櫃的,快跪下啊,不要要被砍頭的。”
算了,我謝紫榕何時委屈過自己,如果因此獲罪還能回到現代呢,我有什麼好怕的。一昂頭,朗聲道,“這位官爺,我既是一介婦人,又如何懂的了你們的規距。就說這跪禮,難道我跪上一跪,你們殿下就會長生不老,活到千歲嗎?肯定不會吧?既然不會,那我爲何還要下跪?”
帶刀青衣人刷的一下拔出刀,刀刃在晨光中閃着冰冷冷的光芒,“無知婦人,如此狡辯,不知所謂。”
我腿一軟,不是沒見過刀,只是沒見過帶着殺氣的刀。
“青衣,住手。你們都起身吧。”隋燁螭淡淡的瞟了一眼,喝止了那位名青衣的動作。
青衣沒有做出任何反駁,插刀回鞘,再也不看我,只扶了他家的主子坐下。
當他還是阿殿的時候,我只覺得他可愛俏皮活潑有愛心,但當他換了一套衣服,換了一種身份,卻壓的我喘不過氣來。我不喜歡這樣的氣氛,壓抑的難受,整顆心像浸在苦茶裡,只有苦楚,沒有甘甜。
對着三令吩咐幾句,我準備開溜,他想怎麼鬧隨他,反正我是不奉陪了。腳步悄悄往後移,已經快到了門口。
“謝紫榕,謝掌櫃。”隨着隋燁螭一聲喊,他的那些黑衣衛士,以及我這邊的小二們,紛紛看向我,每個人的眼中都透露着好奇。我只覺得眼前一片金星,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我嘿嘿一笑,“螭殿下,您找我有事?”
隋燁螭品了口茶,皺了眉頭,“離那麼遠做什麼,過來一點。”
我往前移了一小步,“您說,我聽的到。”
隋燁螭的目光在我的鞋子處打轉了幾圈,“我給你的銀票呢?”
我陪笑道,“都放着呢,殿下要用?”
心裡卻使勁的在滴血,可惡的吸血鬼,莫不是還要把銀票要回去?這不是生生的在我心口上割一刀嘛。
“我那銀票,可以在你這裡,住幾晚上?”
我伸出食中無名指,“三晚上。”
“嗯?”隋燁螭拖長了尾音,旁邊的青衣非常聽話的把刀往我的方向一舉,雙眉甚是兇惡的眨了眨。
嚇的我又伸出了大拇指和小指,“不不,本掌櫃弄錯了,應該是五晚上。”
“嗯。”隋燁螭滿意的發出一聲鼻音,全身放鬆的靠在椅背上,“把總統套房給本殿下留着,不得租給他人,聽到沒有?”
我很想搖頭,已經多給他二晚上,竟然不知足。還要永久使用,這……這是哪裡來的道理?
青衣在隋燁螭的背後,已經拔出了一半的彎刀,左手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我不由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答道,“是,紫榕知道了。”
隋燁螭笑着點頭,“如此甚好。本殿下不在的日子裡,你要把房間整的乾乾淨淨,被褥得換,灰塵得掃,桌上要擺鮮花。”
“是。”管他呢,先答應他,等他走了,客棧裡我最大,我喜歡怎麼弄就怎麼弄。
隋燁螭的手往後一伸,右側的青虎馬上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放在他的手心。我在一邊看的眼紅死了,看看,這就是有錢人吶,自己帶不帶錢有啥關係,下人帶了就行。他點點頭,嗯了一聲,青虎又把銀票收了起來,朝着我走來。
他越近,我的心跳就越快,難道……難道這銀票是給我的?
青虎終於來到我的面前,把銀票往前一遞,“謝掌櫃。”
“給我的?”雖然很想接,但我還是沒伸手,先問清楚了再說。我看向隋燁螭,要說上次的一千兩是付房租的,那這些銀票又搞的是什麼名堂?
“沒錯,就當這段時日,你照顧本殿下的回報吧。”
“哦。”我接過銀票,很厚重,絕對不止一千兩。有些莫名的看向隋燁螭,他正低頭跟青衣青虎交談着,再看周圍的小二,一個個流着口水,我哀嘆一聲,錢吶錢吶,有一半是不能進自己口袋了。
“好了,本殿下要回宮了。”隋燁螭起身,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向門口走去,早有黑衣衛士替他打開了大門。
門外是一排的黑色,那些衛士們在店門口排成二排,青虎扶了隋燁螭上馬。
小二們呼啦一下都擁過去,連帶着把我也帶到了門口。
騎在馬上的隋燁螭,此時盡現殿下的威嚴,坐在馬上,不苟言笑,一舉手一投足,無盡的貴氣,就連鞍下的白馬,也似乎沾染了幾分,猶如藏了飛翅的神馬,。
隋燁螭一拉繮繩,白馬打了個響鼻,踢踢馬腿,似乎得到了出發的命令,異常興奮。
我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幕,心裡像涌上了無比的酸澀,自此以後,那位常喚我娘子的男子,再也不復存在。
“紫榕,過來。”
“呃?”我擡頭,才發現喚我的正是隋燁螭。怏怏的步過去,真是的,都要走了,怎麼還有這麼多廢話。
“紫榕,你要努力,我在宮裡等你。”
“呃?”我張大了嘴巴,這算什麼事?
隋燁螭一拉繮繩,“駕”,一馬當先,遠遠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