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牀剛打開窗戶,就被外面的壞天氣嚇了一跳,飛沙走石,飛禽走獸,一通的忙亂。
開了門,卻見慕容黑就候在門口,見我出來,連忙捧了洗臉盆進來,侍候我洗漱完。又去廚房端了早點過來,一粥配四菜,全都是我喜歡吃的。我大筷朵頤,吃的不亦樂乎。慕容黑拿了椅子坐下,雙手端端正正的放在膝蓋上,雙眼眨也不眨的凝視着我。
擡頭,瞧到的就是這樣的眼神,那種帶着縱容,帶着愛意,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衆多情緒,讓人的心狂突突的亂跳。我捋了捋頭,強裝鎮定的問,“嗨,小黑,你看人怎麼不轉眼珠的?”
慕容黑側着頭想了想,咧開嘴角笑,但整個人卻仍舊坐的端正無比。
“幸好是大白天,要是晚上,還不被你嚇死。直說吧,你打的是啥主意?缺銀子?還是缺衣少飯了?”
慕容黑搖搖頭,卻仍舊微笑着。
真難受,一個挺溫柔的笑容怎麼落我眼中,像是被蛇盯上了似的,更覺得自己像是隻被裝在餐盆裡的小肥羊。丫丫的,他現這麼看下去,我非的神精錯亂不可。重重的一拍桌子,對着慕容黑吼道,“我警告你,別看了,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說吧,你這麼無辜的看着我,是不是有事?”
慕容黑抓抓頭,卻仍舊一言不。
“慕容黑,我警告你,不準亂打主意,聽到沒?”扯起他的領子,重重的一推,慕容黑連退了好幾步,卻把我也帶了過去。等我們二人停了腳步,才現自己靠在他的胸口上,右手卻還是緊緊的拉着他的衣領。因爲領口的收緊,讓他的臉頰泛出紅暈來,但他還是笑着,笑的異常開心。他注視着我,突然伸出左手,往我的鼻樑一刮。
我愣了!我懵了!眼前冒金星了!彷彿被人擡着扔進花地海洋,滿鼻子滿眼聞到的都是沁人心脾的香味,那香雋永恆久。持持沒有消散。他的眼珠好黑,猶若最珍貴的頂級黑水晶。帶着魔力,帶着誘惑,讓人不能自拔。
慕容黑紅脣輕啓,我以爲他會說些什麼。卻只見他擡起手,往我跟前一遞。感覺額頭有絲被撫起,動作輕柔的彷彿能滴出水來,我還在疑惑着,卻覺得額頭一熱,有溼溼的熱吻印了上來,焦灼,急迫。卻又帶着無盡的不捨。
腿軟了!他親我?慕容黑親我?一個認識才三天有餘地人。已經跟我熟絡到親熱地地步。這算是什麼?
慕容黑地眼角都帶着笑。他地雙手捧着我地臉頰。臉越湊越近。溫熱地氣息撲面而來。那泛着春草地氣息。那帶着雨後春筍地濃郁。無不讓人沉醉。我應該閉上眼睛湊上前?還是……還是把他推開?我猶豫着。搖擺不定着。看着黑水晶越來越近。
“慕容黑。你在做什麼?”身體被重重地一推。卻是舒。她對着慕容黑怒吼。吼完了又對着我不滿地叫。“紫榕啊紫榕。別人欺負你。你怎麼還傻呼呼地湊上去?就不知道反抗嗎?啊……啊……我以前教地東西你都白學了啊?”
慕容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
舒見慕容黑走了。過來就來碰我地臉。“來。讓姐姐瞧瞧。哪裡破相了。”
我捂住臉。不滿道。“姐。”
真是地,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慕容黑這小子竟然調戲我,而且還成功了。更可恨地是,這事舒看到了,關詣和常亦竟然也看到了。哦,買嘎得,我不活了,這次是面子裡子都沒了。
舒被我一叫喚,馬上想起了她的正事,側身往身後一指,“紫榕,關少爺和常少爺正找你有事呢。”
“姐,這裡有我,你去忙吧。”反正已經丟面子了,隨便它吧。把舒請出房間,又喚了這二位大神坐下,遞給他們一人一杯茶。“二位大哥,你們這麼早地過來找紫榕,可是有什麼重要事情?”
關詣轉着茶杯,清咳了好幾聲,才道,“小妹,你看這天氣,今天的這輪比賽,要不要取消了?”
我看向常亦,“常大哥,你地意思也是這樣嗎?”
“是。”常亦的聲音異常低沉,透着無盡地聊寥,讓人心酸的想哭。
湊到關詣身旁,往常亦一指,輕輕的問,“關大哥,常大哥這是怎麼了?說話死氣沉沉的,跟收進假古董似的。”
關詣摸摸後腦勺,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我不清楚啊,明明剛纔心情還不錯的。”
我想想,把椅子往常亦身邊一放,異常熱心的問,“常大哥,我剛纔問關大哥你今天爲什麼說話有氣無力的,你猜關大哥怎麼回答我的?”
常亦看着我,眼中是尋根究底的意味。
我往他的肩膀使勁一拍,“關大哥說您想嫂子了,是吧?”
常亦抿了脣,看着關詣許久,久到熱茶都成了涼水,才鹹鹹的冒出一句,“紫榕,你這話應該問關詣,他連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也知道的明明白白。”
我看看常亦,又瞧瞧關詣,此時這二男人玩上了峰頂對決,那個刀鋒啊,那個氣魄啊,只聽到一長串的“哧啦”“哧啦”聲,閃電和龍捲風對上了。
算了算了,讓他們倆玩去吧,我在邊上湊什麼熱鬧啊。夾了塊饃饃,我出門了。
出了門,才現滿大街都是人,雖然天氣不好,但扎堆的人一點都不見減少。一路行來,十個人中有七八個是在談論昨天舉天的“七步成詩”,誇着那位詩做的好,也有誇某位選手長的俊俏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臉的興奮表情,一身的八卦精神。
我算是想通了,反正最後勝出既不會得到小茉也不會得到小蓮,最多被羅老爺賞識,在羅府或錢都城的一批小芝麻綠豆官裡面挑幾個位子出來,讓他們坐坐。既然舉行大賽的目標已失,那麼剩下的辦好辦壞也就無所謂了。我充其量也就希望參賽的選手多了,看熱鬧的人多了,來我家住店消費的人也就多了。
“讓開讓開。”被人從身後一推,我剛想回頭火,卻見一衆紅衣侍衛帶着大刀,在前面開路,路二邊的百姓們都被推搡到了一邊,因爲事前沒有通知,很多人都倒在了地上,一時間哭喊震天。我連忙倒退了好幾步,一直靠到了牆壁上才安心下來。
被清空的大街正中,緩緩行來一列隊伍,最前列的是六匹高頭大馬,馬上是紅衣侍衛,手按着刀柄上,一臉的戒備。隨後是一頂黃色軟轎,由八人擡着,轎沿都飾了龍形圖紋。奇怪了,沒聽說錢都城有皇子過來啊,這位轎中的貴人不知道是誰?
旁邊的百姓們顯然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都議論紛紛,有幾個耳聰目明見多識廣的,在一邊肯定的說,“看排場看架勢,來的不是皇親國戚,就是皇子皇孫。”
周圍一片認同。
又有人指着轎子說,“快看快看,他們要進羅府了。”
此時的羅府已經是大門敞開,一衆的衙衛候在二邊,羅老爺身着官服,等候在大門臺階上,見軟轎過來,馬上下了臺階迎了過去。
轎子一停,有侍衛上前掀開簾子,從裡面探出一人來,身着黃色綢緞衣,衣袖衣襬衣領都是龍形暗花圖紋,在陽光下折射出奪人的光彩。他梳着高高的髻,戴着金絲編制的頭冠,搭着侍衛的手,從轎裡走了出來。
羅老爺一看,馬上領了羅府衆人跪了下去,三呼千歲。周圍的百姓一看來人,正是皇子,也都低頭跪拜,一臉的惶恐,我連忙蹲下身去,這可不是開玩笑,雖然不喜歡跪拜,但是誰讓這裡是人家的地盤呢,由不得我做主啊。
“大家平身吧。”平淡無波的聲音,卻透着威嚴,衆人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我也連忙站起來。還好還好,總算沒被人家現我只是蹲了一下。
羅老爺微低着身子,湊到皇子跟前,“殿下,我們府裡說話吧。”
“嗯。”這位皇子答應一聲,撩了衣服,行步而去。
爲什麼我會覺得這聲音異常熟悉,好像日日夜夜聽了許久,默背了許久,在腦中回想了許久。難道我認識他?我在後頭暗暗的祈禱皇子回過身來,那麼我也可以辯識清楚,可惜皇子腳步不停,很快就進了羅府,羅府大門也馬上關閉,只留了守門的二名侍衛。
我盤算着自己認識的人,屬皇子的,姓隋燁的,好像只有一位,隋燁螭,阿殿,莫不是他?不行,我要馬上確認,不然這事堵在胸口,晚上會睡不着覺的。
羅府大門已閉,侍衛又守在那裡,雖然憑着羅士陵的關係進府倒也不是啥難事,可是會被很多人知道,這樣不好。不知道爲什麼,內心深處並不希望這位皇子知道我來過。那除了大門,我還可以從哪裡進羅府?對了,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