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姿淑一直盯着牀上,絲毫不見放鬆的神情。
好一會兒,那徐太醫才皺着眉頭開口,“老夫人這症狀不尋常啊!”
“此話何解?”葉少君忙問道。
“老夫人之症狀確係風寒所引起,但是如今這吐血之症卻是因藥物相剋所致。”老太醫像是有些想不通一般道。
“四妹妹,這幾日母親可吃了什麼東西?”所有人正詫異着,葉少君突然扭頭問。
葉姿淑猛然間一擡頭,眼兒紅紅,看着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母親這些日子胃口都不好,也並沒有吃什麼。”
徐太醫想了想問道:“四小姐好好想想,老夫人這幾日可有連續吃某種一樣的東西?”
這一下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葉姿淑的身上,讓她感到一陣陣的壓迫。
緊咬了脣,仔細想了許久,葉姿淑搖了搖頭,“除了平日裡進的些許飯食,其他並未曾吃什麼。”
“對了,四小姐,你不是給老夫人弄了那個什麼丹來麼?”葉姿淑的奶媽王媽媽突然想起來,插嘴道。
葉姿淑卻搖頭道:“那個是給母親補身體用的,人病中虛弱,補補元氣,是有好處的,怎麼會有事。”
那徐大夫聞言卻忙道:“四小姐不如拿與我瞧瞧。”
雖然心內感到奇怪,但是徐太醫都如此說了,也只好從一旁的抽屜裡取出一個白瓶子交給他。
小心地倒出一顆,拿在鼻尖細細地聞了,眉頭卻漸漸地皺了起來。
大家見他這表情,均是你看我我看你,心下胡亂猜測着。
好一會兒,那徐太醫纔將藥放回瓶內。
葉少君和葉少華同時問道:“徐太醫,這藥可有問題?”
微微嘆了口氣,徐太醫點了點頭,“問題就出在這裡了。”
“啊?”首先驚呼出生的是葉姿淑,“徐太醫你說這藥有問題?”
“啊!不是藥本身的問題,”算是安撫葉姿淑,徐太醫忙道,“這藥確實是如四小姐所說,可以給病人補身子,病重之人纏綿病榻,大多精神不振,此藥名爲補氣丸,對病人確實是有好處的。”
聞言心裡放心了,但是隨即又疑惑道:“既如此,問題怎會出在這藥上頭呢?”
點了點頭,徐太醫道:“此藥對大多數病人是有好處的,但是老夫人是風寒之症,且寒氣入侵較重,一般大夫開藥大多會以防風爲君,麻黃、甘草佐之。而這補氣丸裡的大戟、芫花與甘草最是相剋的,老夫人之症該是由此而來。”
葉姿淑臉色一片蒼白,喃喃道:“怎……怎麼會這樣?”
徐太醫道:“一般非久行醫之人也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好在老夫人身體底子還算硬,發現得也較早,待我好好開幾個方子,吃上幾貼應該問題不大。”
這話自是寬慰衆人的心,葉少君和葉少華倒也放下心來。
葉姿淑卻依舊一臉的疑惑,好像還是不相信這藥會跟風寒感冒的藥相沖。
“好了,既然太醫說老夫人的情況沒有很嚴重,你就放寬心吧!”顧芷依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在她的耳邊道。
“不對!”
葉姿淑突然大聲地開口,讓所有人都愣了一愣,俱看向她。
“四小姐說什麼不對?”徐太醫有些訝異地問道。
指着還在太醫手裡的瓶子,“我說這藥與風寒之藥相沖不對。”
“姿淑!你一個小孩子哪裡懂什麼醫理?莫要亂說。”葉少華對着葉姿淑的臉連連使眼色,這徐太醫是太醫院之首,豈能輕易地得罪了去。
葉姿淑卻並不理會葉少華的眼色,定定地看着徐太醫,“我確實不懂醫理,但是我家二嫂是懂的,二嫂也認爲這藥吃着沒關係,怎地你就說是這藥的緣故呢?竟讓我落得害母親的名聲。”
這一番話頓時讓一直安靜站在一旁的孫妙可成了衆人聚焦之地。
這時,她原本一張嬌俏的臉已經變得慘白如紙,臉上更是不停地冒着汗。
葉少君微微有些訝異,皺眉走到她旁邊,“你怎麼了?四妹妹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她之前有問過你?”
孫妙可被他的這幾個問題問得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忙搖了搖頭,臉上卻極是不自然,“沒有,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四
妹妹給母親買了補氣丸,她也沒有跟我說過。”
這一下,大家的目光便在兩人之間來回了,不知道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姿嫺,這到底怎麼回事?”葉少華心裡有些不耐煩,皺眉問道。
從顧芷依的手裡抽回自己的袖子,拿過徐太醫手裡的藥瓶子,走到孫妙可面前,葉姿淑問道:“二嫂,你來說,你是知道這補氣丸跟風寒藥不會相沖的是不是?”
孫妙可看了眼周圍的人,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笑道:“四妹妹是不是記錯了,我並沒有看到四妹妹給母親買的藥啊!”
“你確實不知,這藥就只有我和我的丫鬟知道。”
她這樣理所當然的話讓所有人都是一愣。
還未待葉少君開口問,葉姿淑又道:“但是我是看到你用過,所以我才依葫蘆畫瓢買來的呀!府裡頭誰都知道二嫂醫理甚通,母親前些時候一直嚷着身上乏力,我纔想到的。”
這更是雲裡霧裡了,孫妙可有些尷尬地問道:“四妹妹可是記錯了?我並未用過這藥。”
偏過頭,葉姿淑好像陷入回憶一般。
葉少華不滿地哼了一聲,隨即便對徐太醫道:“太醫莫要見怪,小妹還未及笄,諸多無禮之處,見笑了。”
看到葉姿淑還在偏頭想着,徐太醫笑道:“我看四小姐倒是真心孝順,只是不懂醫理所誤,諸位都請放心,我立刻寫好方子,按方抓藥,定沒問題。”
葉少君也鬆了口氣,感激道:“若不是請了徐太醫來,我們當真是不知道會急成怎樣,都知道太醫妙手回春,我們自然是信得過的,倒是有勞徐太醫了。”
“不對,二嫂你明明就知道。”這邊正客套着,葉姿淑卻又大聲道。
“姿淑,你還要鬧怎樣?”葉少華卻是一點兒都不耐煩了,衝着葉姿淑嚷嚷道。
葉姿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葉少君一眼,才轉過眼看孫妙可,笑道:“二嫂,你好好想想,當時代荷受了風寒,你不就是買了許多的補氣丸給她麼?當時代荷還拿給我看了呢!”
孫妙可頓時臉如水洗,睜着一雙眼睛連忙去看葉少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