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略放了心,只是那毫無血色的臉和一點兒精神也沒有的模樣,還是讓葉少君感到無比的心疼。
“你還笑,剛纔那樣危險,爲何不顧一切就撲了上來,若是他的劍錯開一點兒,此刻焉有命在?”
責備的語氣,緊皺的眉頭,和他替她掖上被子時溫柔的動作,怎麼看,都覺得窩心。
“因爲,我突然發現,如果你不在,好像這個世界也沒什麼意思。”
動作一瞬間頓住了,葉少君的視線從牀上移到顧芷依的臉上,那一雙眼睛卻也定定地看着他,似乎知道他心裡的不可置信。
終於伸手左手,覆在他正幫她蓋被的手背上,“我想我終於可以確定,我的心,和你一樣。”
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情,任何的動作,看着她的視線依舊如被定住,就連顧芷依也看不出他的眼睛裡究竟有什麼。
似乎是過了一瞬,也似乎是過了好一會兒,葉少君卻突然間拂開她的手,快步往外走。
“少君!”不明白他的這個反應是什麼意思,顧芷依立刻就急了,完全忘記自己右胸口的傷,一爬起來便牽動了傷口,疼得呲牙咧嘴。
聽到她倒吸涼氣的聲音,葉少君走到門口的腳步又生生地停了下來,終究還是折了回來。
扶着她重新躺倒被子裡,眼睛卻不看她,就連表情也變得十分的僵硬。
好不容易痛楚輕了些,顧芷依回過神,正要開口講話,但是他卻又起身要離開,這一次她必要說清楚,立刻便拉住了他的衣角,自下而上地看着他,“你不信我?”
燈光下,葉少君的臉卻有些說不出的哀傷。
俯視着牀上人的眼神也被憂傷浸染,“芷依,是你不相信我,我既然說過要幫你,就無論如何都會幫你到底,你又何必生此言語?”
原來,他竟是以爲自己是爲了獲得他的
幫助,而說這番話。
“你就不相信我會同你喜歡我一樣喜歡你麼?在你眼裡,我會是那種爲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麼?”
這一句話,問得讓顧芷依自己也覺得心酸,突然間覺得心內十分的委屈,他難道真的這樣看自己?
葉少君也不淡定了,因爲他也不確定了,從一開始就是他的一廂情願,一廂情願地愛上她,一廂情願地將她從韓國帶回來,一廂情願地讓她住在自己府上。
他以爲終有一天,她會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她會甘心留在自己的身邊,可是,她卻告訴他,她要嫁給太子,因爲她是齊國的公主,因爲她有她的使命。
所以她沒有自己,沒有感情,有的只是目標,有的只是那一個目的。
但是他還是義無返顧,就算是知道這個女子心裡裝的沒有自己,她想要做的事情也許會於國有害,可是他還是捨不得,捨不得她一個人這麼多。
他想要保護她,想要爲她阻擋一些風雨,沒有目的,沒有其他,只是因爲他知道,他愛她。
但是今天卻說出這樣的話來,讓他如何相信?那個晚上,他不顧一切想要將她帶走,她都沒有答應,而是毅然決然地回京都,回去做她要做的事情。
如今,京都之圍已解,太子的地位更加穩固,皇上的身體也是越來越差,離她的目的不是越來越近了麼?爲什麼她突然間卻說出這樣的話?難道答案不就只有那一個麼?
委屈就像是一條毒蛇,深深地往顧芷依的心底裡鑽,越深越疼,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我不是,我不是,葉少君你就不能相信我麼?我連左慎纓都欺騙,我何必欺騙你!”
葉少君一臉愕然地看着她,什麼叫連左慎纓都沒有欺騙?
“沒錯,我是那樣想過,就像端木靖說的,我這張臉就是我最大的資本,我也想過用美色去牽制住左
慎纓,但是我發現我根本就做不到,所以,新婚的晚上我就跟他說明白了,我們並無夫妻之實,連他我都不願意去欺騙,難道你對我的幫助會比他更大麼?”
這一字一句都化作眼淚,從眼眶裡滾滾而下,不知道是不是受傷的時候人都會變得脆弱,此時的顧芷依看着葉少君的臉的時候,心裡頭總是一股濃濃的酸意,讓眼淚停都停不下來。
“你說什麼?”心內突然涌出一陣狂喜,葉少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這帶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原來她與左慎纓之間……
“是啊是啊!我就是喜歡你了,我的心裡就只有你了,你聽明白了麼?我……”
餘下的話來不及說出口,就被堵在了喉嚨裡,第一次,葉少君如此對她。
他們莫名其妙的,有過兩此,卻與這一次不同。
帶着一種霸道,一種宣誓,好像在證明什麼,又好像在宣告什麼。
其實她心裡知道,這個男人心裡一直的壓抑,一直的退讓。
“這是你第三次哦。”靠在他的胸口上,聽到她的心跳如自己的一般紊亂,笑意悄悄爬上眼角。
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傷口,伸手拉了拉被子,儘可能地將她的身子都蓋住,嘴角卻露出鮮少有過的幸福笑容,“實際上不止啊!”
“嗯?”
顧芷依不解地擡頭看他,葉少君卻笑着親了下她的額頭,“那時候你頭部受傷嚴重,昏迷了十多天,都是我餵你喝的水,而且……”
頓時想起來了,莫名的臉紅起來,頭卻往他的懷裡更深地埋了進去,阻止他要說的話,,“那個不算。”
“哈哈哈哈,”從來沒有見過她這般小女兒的情態,葉少君的心裡頭驀然間被滿足感充滿,卻在沒有別的方式能夠表達他的幸福和快樂,只有更緊地擁住她,不想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