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子府的時候,顧芷依的地位簡直髮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但是府中上下對她的態度跟初入府的時候天壤之別,就連一向囂張的杜珊也對她唯唯諾諾,幾乎不敢大聲說話。
這倒讓顧芷依覺得好笑,但是不得不說如此一來,她倒是少了許多的心神應付這些。
原本以爲,現在事情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該可以好好地鬆一口氣,專心研究韓國各方面的情況了,左邵卻下令打算出巡。
這原本沒有什麼,可是一道聖旨卻落到了太子府,指明要顧芷依陪同左邵一同在這出巡隊伍裡。
這天子出巡當然是大事,出行隨從人員,出巡守護隊伍,跟隨的百官,無一不要計算在內。
點名要太子的一個側妃參與,實在非尋常之事,不但是讓顧芷依感到奇怪,就連左慎纓也不解。
太子府裡中的人,幾乎都是喜聞樂見的,再怎麼說都是喜事一件,府裡頭的側妃都受到了這樣的重視,說什麼都是一種榮光。
杜珊此時也算是明白了顧芷依的地位,非但沒有說什麼難聽的言語,還特地過來道賀。
蕊兒卻似乎是被上次的事情嚇怕了,顧芷依回來之後,就恨不能她從此之後再不出門纔好。
接到聖旨之後,卻又接到慕容娣的召見,倒是讓她有些驚訝。
“你來得倒快。”
許是因爲上次事情的緣故,現在的慕容娣看上去對可親多了,對顧芷依也沒有了從前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皇后娘娘召見,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敢耽擱了。”行了個平常的禮,顧芷依便笑着依她坐到了跟前。
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好看了,慕容娣道:“實際上倒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做不過是出巡的事,其實非要讓你去,是我提出來的,皇上對於左慎思的事情究竟是如何解決的好到底還是不清楚的。”
顧芷依心下知道慕容娣此番定然是有事要跟她說,便也不插嘴
,只是安靜地聽着。
“實際上,你和纓兒薦的那個女大夫甚好,第二日皇上便醒了過來,只是也聽說了左慎思不安分,便乾脆假裝還沒有醒,就是想要看看纓兒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所以,他一直都以爲是纓兒聯合了慎清之功。”
聽這話,難道慕容娣知道了她的身份?還未來得及深思,她卻又接着道:“之前也是本宮看走眼了,只當你是葉府認得一個鄉野丫頭,卻不想你還有這本事,竟然請得動慎清,還有如虯莽這樣的好友。”
這才放下了心,顧芷依笑道:“和虯大哥相識也是偶然,那時和家兄不期遇上劫匪才與虯大哥相識,所以才結下這段緣分。”
慕容娣點頭道:“到底也是你有心,不然此時如何想得到?又如何請得動?因着上次的事情,皇上也對他讚不絕口,有任他護軍都尉一職,聽起來,竟做得十分稱職,雖然是一介草民出身,卻也能降伏諸將,實在是一難得之人才。”
這話顧芷依聽着也是十分高興,這虯莽的能耐,若不是前世就已然知道,此時的顧芷依如何敢在給左慎清的書信裡再三保證,好在他終究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這份榮光,他是絕對受得起的。
“這一次皇上決定出巡,其實也是因爲聽聞韓國似乎有不詭動向,出巡之意,其實也是爲了讓纓兒對各地民情更加了解,同時也顯示了親民愛民之意。”
慕容娣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顧芷依不敢揣測,只好靜靜地聽着,等着她自己親口說出來。
果然,見顧芷依神色如常,並沒有什麼得意忘形的樣子,慕容娣便道:“只是有一事本宮十分擔心,現在左右無人,本宮便實話實說了。”
顧芷依忙道:“娘娘有什麼吩咐就是,芷依若是能夠效力,定然不會推辭。”
聽如此說,慕容娣露出滿意的笑容,卻立刻又收斂了,愁眉悄聲道:“倒也不是爲了別的,只是皇上雖然心繫天下萬民,決議出巡,可身子骨究竟是老了
,別人不知,本宮到底是皇上的妻子,如何能夠不瞭解,只怕這途中會有什麼閃失,所以,請務必將那獨活姑娘帶上。”
原來她考慮的是這件事情,顧芷依立刻點頭道:“芷依遵命。”
慕容娣立刻示意她低聲,“此時雖然本宮如此與你說,但是卻千萬不可泄露出去,若是給不軌之徒知道皇上身體情況,只怕就不妙了。”
這話的輕重顧芷依自然知道,她的擔憂爺並不是沒有道理,雖然楚國表面上一片風平浪靜的模樣,但是這平靜下面究竟有沒有洶涌的暗潮,可還是說不定的。
幽幽地嘆了口氣,慕容娣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種擔憂的神色來,視線像是落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眼看着日子近了,只盼那只是一句空話纔好。”
“娘娘你說什麼?”她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顧芷依實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似乎她在擔心什麼。
意識到自己的失神,慕容娣立刻清醒過來,尷尬笑道:“沒什麼,走神了。”
這話怎麼聽都像是在敷衍,但是明顯她不想要讓自己知道,顧芷依只好點頭,並不多言。
“好了,本宮要跟你說的也都說完了,你若是沒有其他事情便早點兒回去吧!聽說你還受了傷回來,自己好好將息身子,莫要留下了什麼後遺症纔好。”
答應了一聲,便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出去。
才走出門,就聽到裡頭皇后身邊的侍婢問道:“娘娘是在擔心那件事情?”
“哎!”慕容娣長長地嘆氣,“如何能夠不擔心,當初那女人說的明白,十六年,十六年的那一日要來報仇,如今算算日子可不就是快要到了?”
“娘娘可不是多心了?不過是那女人一句狠話罷了,她能有什麼能耐?都已經死了多年的人了,是娘娘自己太當真了。”
“本宮也希望,但是最近夢裡總是夢到她,還有她最喜歡跳的那支舞,夢裡面都是飛舞的紅梅花,跟血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