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門扣響動的聲音,擡眼看過去,進來兩三個人,但是由於是揹着光的,根本就看不出來人是什麼樣子的。
一直到三個人都走到兩個人面前,顧芷依纔看清楚。
後面的兩個人,她看得出來,都是那一日他們被抓上山的時候看到的那些人一樣的打扮。
但是前面的着一個人卻有些不同,看上去反倒有些書卷氣,只是已經四五十歲的年紀了,一頭花白的頭髮整整齊齊地束在頭頂。
“他孃的,就是這兩個活得不耐煩的人了。”伸手一指顧芷依和小君,那人後面的一個黃巾漢子罵道。
聽着聲音就是剛纔在外面出聲的人了,看着樣子似乎有些眼熟,似乎是昨天在外面的那幾個人當中的一個。
那爲首的臉上反倒是有些淺淺地笑意,視線在兩個人臉上掃過,突然間定格在顧芷依的臉上,似乎微微一愣,突然開口笑道:“小夥子好面相。”
這個時候,顧芷依眼角的淚已幹,在面前的人打量着自己的時候,也同樣在打量着他,這個人看上去卻是一點兒都沒有山賊土匪的樣子,氣質上也不符合這樣的地方。
“先生可不要給他的樣子糊弄住了,眼看着他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昨天就是他把銀票當着彪哥的面給撕了的,那可是二百兩銀子的銀票呢!說撕就撕了,別說彪哥那樣愛財的人了,我們擱一旁看着都心疼。”那黃巾漢子滿臉怒氣地瞪着顧芷依。
沒想到那位被稱爲“先生”的人臉上還依舊是笑意,“哦?倒是有些膽色,不過還是值得的。”
聽到這話,小君訝異地看着那個被稱爲“先生”的人。
像是知道他的疑惑一般,先生笑了笑。
“按照張彪那個性,只怕他們沒撕那銀票,這個時候就是兩具屍體了,他那性子總改不了,就算是別人把所有的錢都給了他,心裡頭卻還是不放心,總是要將人殺了,裡裡外外翻上一遍不可,早就跟當家的說了,儘量少讓他下去,不然過不了多久就要跟官府幹上一架,吃虧的還不是弟兄?”
這人雖然說話的聲音不大,節奏也不快,就好像是閒話家常一般,但是這話他這麼娓娓道來,後邊
兒的兩個人還是低下頭唯唯諾諾地答應着,看得出來,他的地位應該不低。
但是聽着這話震撼的不是其他人,而是小君。沒想到顧芷依說的是對的,昨天的那個紅巾大漢果然是不會放過他們。
說完這些話,那“先生”看着顧芷依,“你爲什麼要撕掉那銀票呢?”
顧芷依看着他的眼睛,沒有一絲表情,也沒有一絲情緒地開口,“我說過了,我們就這麼點錢,你們都收走了,我們還是要餓死,而且我也不確定我給了你們,你們就真的放我們走,反正都是死路一條,爲什麼還要給你們讓你們過好日子呢?”
眼神不定地打量了顧芷依兩眼,點了點頭,哈哈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不再理他,顧芷依將視線轉開,心裡卻在盤算着,依照着這個人如今的地位有沒有可能開口要求放過自己。
若是可以,他又爲什麼要救自己呢?
“先生?聽上去倒像是個教書匠,不知道是否當得起。”眼睛看着牆角,顧芷依淡淡開口。
“哦?”那先生似乎來了興趣,笑道,“不知這話怎麼解?”
瞟了他一眼,有無所謂一般地轉過臉去,撇了撇嘴,“想來你也不會是什麼先生,不然肯定不會這麼落井下石一般,跑到這裡來看把式一般地看我們。”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很顯然,這話是指他沒有一個讀書人該有的品格,作爲一個最要面子的讀書人,這算是一種侮辱了,顧芷依說完便不再看他,閉着嘴巴不願意開口。
那先生只是臉上帶着微笑,並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此時大家都沒有說話,那後頭的黃巾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遲疑着開口,“先生,那……這兩個人該怎麼辦?”
伸手捋了捋鬍鬚開口道:“這兩個人是張彪請來的客人,那就讓張彪來決定吧!我只是好奇,聽到外面的說法,看看到底是個怎樣的人,讓張彪這麼的生氣。”
似乎看完了一般,那“先生”就徑直往外面走,小君一見,忙開口喊道:“先生,先生,您等等啊!您聽我說兩句,我們是不經意間得罪各位大哥的,實在不是有意爲之啊!而且我們弟兄都是小
老百姓,不能爲大王做些什麼,還請先生行行好,放我們兄弟走吧!”
停下腳步,看了看兩個人,嘿嘿一笑,“我們這裡有我們這裡的規矩,你們不是我弄來的,也就不是我管了,至於你們的命運到底是什麼,我也做不了主,得看張彪的意思,或者看老天的意思。”
說完果真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後面的那兩個黃巾心裡卻似乎還是有些憤憤然,狠狠地瞪了兩個人一眼,纔跟着那“先生”出去,依舊將門鎖好,這個陰冷的屋子,又再一次地恢復陰冷和安靜。
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激將法,倒是讓估值有有些意外。
“媳婦兒,這可怎麼辦?還真是被你給說中了,那紅巾根本就是殺人魔啊!現在我們還是落在他手裡啊!你說他會不會殺了我們啊?我還沒有活夠呢!我還要回楚國啊!”雖然是在問着顧芷依,但是還不如說他是在對上天說話呢!
也沒有回答他,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會怎樣,只能夠看上天的意思了,這不是人力就可以想到辦法解決的事情,所以索性就閉上眼睛慢慢等待。
問顧芷依也沒有辦法,想要逃走似乎也是不可能的,小君一邊唉聲嘆氣一邊怨天尤人,但是就只有他一個人吵吵也沒有意思,一會兒就安靜了下來。
似乎過了很久,門又響了,還是那個黃巾的聲音,但是他說的話卻讓兩人都立刻緊張了起來,“彪哥,您回來啦!那兩個還在裡頭關着呢!就等着您來發落,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敢得罪彪哥的人,現在也該有好日子過了。”
“哼,給老子開門,老子今兒個心情正不好呢!就拿這兩個來撒撒氣。”
“他孃的,一大早就找老子晦氣,要不是看他真有點兒本事,老子纔不服他呢!管他叫一句當家的那是老子看得起他,再這麼着不待見老子,老子提起傢伙跟他幹上一架。”
停了一停似乎不過癮,又接着道:“當初在那性寇的手下也算是三把手,要不是當時有老子在,他能夠那麼輕易地就把那性寇的扳下來麼?當年老子可是把腦袋拴在褲腰上跟他造反的,如今成了王便不認人了?”張彪一邊走進來,一邊朝外面罵罵咧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