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場景跟那一次何其相似,還是這個女人,還是這個丫鬟,還是在同上次一樣髒亂的地方,這個女人呢又再一次端來一碗東西,上一次要去了她孩子的命,這一次是要她的命。
有些時候,命運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好像兜兜轉轉都在進行一樣的故事。
“你怎麼能這麼平靜?”
她臉上的表情跟現在的情形實在是太不相符了,沒有一點兒害怕和緊張,只是平靜,還有些坦然,好像眼前的事情跟她沒有任何的關係,那一碗她帶來的藥也不是要灌進她的肚子。
將視線轉回到楚靜柔的身上,顧芷依露出一個平和的笑容來,“因爲,你殺不了我,從前你殺不了,現在還是殺不了。”
眼前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女人,她沒有從前的軟弱,也沒有從前的慌張,她的自信,好像是與生俱來的一般,那樣自然而熨帖的在她的臉上,看上去,恍若神女。
可是這卻灼痛了她的眼,自己腦海裡不知不覺對她產生的評價讓她憤怒,不,她不相信,她就是比顧芷依差,這個女人現在什麼都不是,有什麼地方可以讓她自信的。
“抱琴!給本宮灌!”狠狠地吐出一句話,楚靜柔臉上在沒有表情,好像是一塊岩石雕刻出來的模樣。
“是!”
似乎是對這樣的事情早就習慣了,抱琴的表情沒有一絲波瀾,安靜地端着東西走過來,揚了揚臉,立刻就有兩個年級稍長的宮人上前,押住顧芷依的胳膊。
“顧芷依,皇上現在昏迷不醒,這韓國上上下下,早就沒有人認得你,本宮倒是想要看看,究竟誰還可以救得了你,這斷腸草提煉出來的毒藥,應該不會讓你太過於痛苦。”
可是,顯然顧芷依根本就沒有在乎這一句話,臉上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對她的話似乎充耳不聞。
她越是這樣,楚靜柔就越發的憤怒,如果她就這樣平靜的死去了,
怎麼能夠給她泄憤呢?她要看到她向自己求饒,要向自己承認她不及自己,不可以就這麼平平淡淡的就過去了,那跟殺死一個陌生人有什麼區別。
“你求本宮啊!你求本宮的話,或許本宮會考慮讓你多活幾日,也許哪一天本宮心情好了,就不殺你了也不是不可能。”
抱琴端着碗站在顧芷依的身旁,就等最後的命令,因爲她知道自己主子的個性,這個時候,要得到顧芷依的跪地求饒,纔是她最想要的,所以她得要揣摩着些,要等到真正的命令。
“你再不殺我,可就沒有機會了。”脣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顧芷依眨着眼睛看着楚靜柔。
“哼!你還會飛天遁地不成?這天牢的戒備,可沒有那麼容易逃脫。”臉上反倒是得意起來,她這麼說不是說明她並不是真的不怕死麼?“原來你的淡定都是來自於你認爲會有人來救你,拜託你不要再癡心妄想了。”
笑容不減,顧芷依乾脆看着地下,根本就不願再搭理她,這再一次讓楚靜柔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好,你以爲本宮當真不敢殺你麼,你就給本宮看清楚了,別後悔,後悔也沒有機會了。”
終於,狠狠地看了抱琴一眼,那眼中的兇狠,抱琴很清楚,終於端着碗走到了顧芷依的面前。
“姐姐這是在做什麼?”
一把清脆的女聲從外面傳進來,只見一個穿着白色宮裝的女子扶着丫鬟的手猶如弱柳扶風般地走了進來,臉上卻是一臉的嚴肅。
“晴貴妃萬福金安!”一屋子的人見到過來的女子,立刻躬身行禮。
而那女子身旁的宮人們同樣向楚靜柔請安,聽言語便知兩人地位相當。
此時有人來打擾,楚靜柔臉上一點兒懊惱都沒有,反而像是很開心一般,笑道:“妹妹有所不知,這一次皇上出事就與此女有莫大的干係,姐姐正在想辦法審問她呢!”
“哦?”方晴兒依舊是大方得
體的表情,眼睛瞄了一眼,抱琴手裡的碗,“不知道姐姐這要給她吃的,是什麼?總不至於是害命的毒藥吧!”
楚靜柔笑道:“妹妹說哪兒去了,這不過是個逼供的法子罷了,妹妹進宮晚,更不曾在太子府裡呆過,還不知道她是誰呢?”
“她啊!”故意拖長了嗓音,楚靜柔臉上不無得意,“她就是當年齊國的曦珍公主,嫁給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做妃子,後來齊國爲我們皇上所破,她便從太子府溜走了,你說她現在出現是爲了什麼?國仇家恨加在身上,只怕恨不能立刻殺了皇上呢!”
方晴兒一時間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地往顧芷依走去。
楚靜柔臉上的笑容卻是越發的燦爛了,“妹妹好好看清她,當年可是個名動天下的大美人,若不是如此,爲何皇上到現在其實還是念念不忘呢!”
看到那雙白緞鞋停在自己面前,顧芷依心中微微嘲諷,蕭凌風的愛就是這麼廉價麼?登基之後到底有了多少女人?
但是當她擡起頭,看到面前的女子時,卻一時間忘記了所有跟蕭凌風有關的事情,只有面前的這張臉。
給她的第一個感覺是在照鏡子,這個女子長得幾乎跟自己一模一樣。
只是方晴兒的臉色是蒼白的,白的沒有一點兒血色,好像是剛從冰窟裡取出來,讓人一眼就看得出病態,不像顧芷依是健康的白皙。
相對於顧芷依的訝異,方晴兒顯得十分的鎮定,鎮定的幾乎有些不正常。
“顧姐姐好,我是方晴兒。”說着還盈盈行了個禮,臉上的笑容看不出一絲僞裝的痕跡。
顧芷依不明白,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蕭凌風會……
“方晴兒,難道你看到她還不知道什麼麼?你跟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皇上心裡喜歡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你只是一個替身,一個影子罷了,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