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肯定地點頭,“那日我正在勸說三妹妹的時候,就聞到了桐油味道,當時還問了一句,哪裡飄過來的。三妹妹說孫妙可認爲融雅堂過去的觀雨亭許多地方都舊了。要塗上桐油。就在那兩日塗着。”
臉上一臉的震驚,顧芷依道:“你的意思是……這場火……不是意外,是……”
“根本就是她做的,”餘夢清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臉上竟露出狠意來,“我說呢!這都到初夏了,好好地去塗那個做什麼,現在才知道原來是方便動手腳!”
“那……芸兒……”
“你傻啊!芸兒那樣一個丫頭,就算是真的所謂報什麼恩,她得要有多大的膽子纔敢在你的碗裡下毒,而且還嫁禍到三妹妹身上?不過是個替死鬼而已。”餘夢清這個時候完全不像平日裡唯唯諾諾的樣子。
可見人受到了真正的威脅的時候還是不得不崛起的。
“而且芸兒不過是去年才入的府,哪裡就對她感恩到要捨棄性命的!”
忽地想起第一次看到芸兒時候,她那一雙靈動的眼睛,心裡忍不住嘆了口氣。
其實那一晚聽到芸兒自己承認的時候,心裡也是不怎麼相信的,那一日發現碗裡有毒,芸兒的反應那麼自然,根本就沒有一點兒掩飾的樣子,坦坦蕩蕩的,實在不像是心中有鬼之人。
又想起孫妙可,從進來這裡開始,她便爲自己忙前忙後,一應吃穿用度雖不說是世上最好的,但是卻也是用心安排了的,心中似乎還是有些不相信。
“你別以爲她是什麼好人,整天一個彌勒佛似的,也不過是騙騙那些個跟她接觸不多的人了。”
頓了一頓又道:“三妹妹嘴快,你住在存香閣肯定也是有聽過的,從前她是有個帶來的丫鬟的,給了二弟做房裡人,後來就死了,她對外面說是得了風寒不治死的,誰信啊?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什麼情同姐妹,自小長大的情分,這些年可看她提起過一聲半句?”
這話顧芷依也不能說什麼,這代荷究竟是誰,她不知道,更沒
有見過,當時發生了什麼,她更不能胡亂揣測。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女人,狠着呢!她今日可以讓三妹妹去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害到我頭上來,如此我倒不如現將這事兒告了出去。”餘夢清的臉上越發的發狠了。
那些勸她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餘夢清便又看着她道:“好姑娘,這個府裡頭如今歸根結底還是二弟在撐着,大家上上下下的眼睛都看得出來,二弟真心待你好,所以,你可不可以幫我將這件事情說與二弟?”
“啊?”沒想到餘夢清打得是這個主意,顧芷依忙擺手道,“這沒憑沒據的,如何說呢?而且他們是夫妻,豈有不信自己夫人而相信外人的道理?”
“姑娘你不知道,其實二弟和三妹妹從前感情很好,雖然三妹妹後來都不太待見二弟,但是二弟心裡卻對依舊對三妹妹好,那孫妙可雖然是他的妻子,可是當年娶親的時候,二弟根本就沒有同意,是父親非要他娶,他實在不得已才同意了的,你如今冷眼瞧着,他們夫妻關係又有多好?”
說到這裡,餘夢清倒是有點兒嘲諷的味道在臉上。
“這……”顧芷依還是搖頭,“這是破壞他們關係的事情,我……”
看她的神色,就知道顧芷依是不願意去做這件事情的。
餘夢清點頭道:“好吧!既然姑娘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也不怪你,我自己去,定然要將這件事情給抖出來不可,否則不但三妹妹去得冤,只怕我也沒多少好日子可以過了。”
說完就直接往外走了,連拉着她勸兩句都來不及。
餘夢清一走,顧芷依的臉便冷了下來。
一進門,爾嵐就將門從裡面鎖上了。
“公主,到底怎麼說?葉姿嫺真是孫妙可害死的?”
冷冷地露出一個笑容,顧芷依道:“十有八九是真的了,當日看芸兒前後的表現我便覺得奇怪,只是卻也不敢往這裡想,實在是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個大戶人家裡面,竟然還有這麼多見不得人的東西。”
瞄
到她放在桌邊的手微微地有些發抖,爾嵐道:“公主,人心隔肚皮,這個世上,爲了自己的利益,到一定的情況下,是什麼都可以做得出來的,女人,也是一樣的。”
打了個激靈,顧芷依像是突然間被點醒了一般。
老毛病又犯了,容易相信別人,孫妙可對自己好一些便願意相信她不是壞人。
上輩子不就是因爲太相信別人了,而落到那個地步麼?如今爲何要一錯再錯呢?
沉下心,顧芷依問道:“爾嵐,如果你是孫妙可,你能夠想得到你有什麼理由要非殺了葉姿嫺麼?”
爾嵐想了一會兒,才擡起頭來道:“若說真是如此的話,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
“她的權勢心太重,而這三年來,葉姿嫺給她的難堪已經讓她徹底的無法忍受了,非得要處之而後快。”
這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隱隱地總覺得跟自己心中所想要的那個答案不同。
擺了擺手,顧芷依道:“被鬧的頭疼,我先睡一會兒,晚些時候在繼續想這個事情吧!”
忙去攤開被子,爾嵐皺眉道:“公主這頭疼的毛病卻是該要好好看一看了,待這府裡清靜下來了,事情好回,我便去跟孫妙可說。”
這一次不想跟她執拗,點了點頭,顧芷依覺得渾身都累得很,倒下就睡了。
睡得正香,卻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一片喧譁,勉強睜開眼睛才發現天黑了,桌上放着一盞不甚明亮的宮燈。
“爾嵐……”
“來了。”立刻便聽到爾嵐答應的聲音。
“外面吵什麼呢?這樣喧譁。”伸手撩開牀幔,顧芷依才發現爾嵐皺着眉,臉上有些擔憂。
“怎麼了?”忙坐起來,顧芷依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看了看窗外,爾嵐湊到顧芷依面前道:“餘夢清失蹤了。”
“什麼?”像是沒有聽懂一般,顧芷依呆呆地看着爾嵐。
她下午纔出去說是要將這件事情抖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