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如此實在的話語,蘇悅兒是想笑又想罵,笑他的聽話,罵他什麼都往自己的腦袋上推。不過這會迫於角色扮演的需要,蘇悅兒立刻擺出一副因愛生恨的嘴臉,將鞭子往地上一抽,打出清脆的聲音,繼而便衝着白大爺抱怨起來:“你這沒良心的傢伙,我對你那麼好,你卻如此對我?”繼而她又一笑,似一個溫柔的女子,聲音輕而嬌柔:“好大爺,你就應了我唄?我會對你好的,我會陪你去玩,陪着你去樂……”
“不要,悅兒說,我要是和別的女人好,她就不再理我了,不行的。”大爺拒絕的很麻利。
“你的悅兒又不是皇上,她說什麼你就聽嗎?”蘇悅兒伸手挑了大爺的下巴。
“她,她說的我要聽啊,不然她,她不陪我睡了!”大爺語不驚人死不休,蘇悅兒一把扯開他胸口的衣服,伸手就抓了某人那小小的紅豆一捏。
於是大爺的口裡發出一聲不大的唔,人的身子也下意識的縮了下。
笑的份外得意的蘇悅兒壞壞地說到:“你要是不答應,我就讓你越來越痛,生不如死。”
大爺一臉窘色,卻還視死如歸:“我不要理你,你是醜八怪,我要告訴悅兒你欺負我,我要她打你……”
蘇悅兒腦門掛滿黑線的伸手抓了燭臺,傾倒。
立刻淡黃的蠟汁滴落在大爺的胸口,激的大爺身子立時抖動,而口裡也“啊“了一聲出來,這一聲啊的十分響亮,於是很快,周圍有了動靜。
蘇悅兒做着大意的舉動,伸手去捂上了大爺的嘴,但此刻對面的房裡有了些聲音,繼而嘈雜聲起,便有人上上下下的跑動,而與此同時,一個身影破窗而入,似幻影一般出現在蘇悅兒的面前。
蘇悅兒一時辨不清來的是敵是友,只能口中驚問是誰,自己做着虛招格擋。
“郡主,快走!”簡單的四個字,低而急促,一隻手抓上了她的胳膊就要帶她走,而與此同時,卻門被踢開,那青紅還有葛紅等人便魚貫而入。
“大爺?”青紅瞧見牀上大爺的造型,便是臉紅中見白,驚訝不已。大爺立刻喊到:“悅兒,你快來,這女人她發瘋,她拿蠟燭燙我!”
一聲悅兒,青紅立刻明白自己該做什麼,當下她衝到大爺跟前,一把扯了衣服給他拉好,便伸手解他手腳上的布條,而這邊葛洪與家丁也要迎上去交手。
此時那人一揚手,一片黃粉被灑出,便是急吐一個字:“走!”,當下立刻抓着蘇悅兒的腰身一提,這人便帶着她破窗而出,幾步虛空登雲,竟是帶着她縱躍飛奔。
蘇悅兒此時不好說什麼,畢竟憑着剛纔那四字就足足可以斷定他是“自己人”,但是,她是假的啊,所以她這會的已經在想等下她又該怎麼應對這種情況。
抓着她的人,帶着她躍出客棧,一落於地,便是揚手擲物。蘇悅兒隨在他的跟前都看不清他丟的是什麼,只是聽得兩下緊挨的擊打聲,便注意到拴馬的繮繩已斷。
此時那人抓着她一提,人便抱着她騎落於馬上,當下便是駕馬而走,可就在此時,忽然間一道身影似電從旁閃過,急速如電如流星,而馬便似被一拳擊中一般,馬身上的兩人便是一震,皆與馬一起摔倒在地。
蘇悅兒和那人都是急忙的閃躲,畢竟這馬身子砸在腿上,萬一要是底下有什麼石塊之內的突起,這腿骨也是會傷到的。
將將才從馬身子下搶回自己的腿,身邊便是拳打腳踢起來,蘇悅兒一個滾身遠離,這纔看清楚,竟是墨紅與那人交戰在一起。
一時間淺白色的衣服在月下泛着銀光,與那黑影交錯纏繞,拳腳聲如暴雨砸地,發出噗噗的聲音。
“惡人,看我不討還這債來!”青紅的嗓子一亮,人便已出現在蘇悅兒身後,當下便是朝她擊打,看似猛拳,實則無力,蘇悅兒立刻與之交手,卻在其中已經對了眼色,於是蘇悅兒假裝中拳,發出一聲不大的呻吟,繼而捂住腰部是狂跑,與此同時,青紅怒罵着追逐。
那邊交戰的身影見狀便欲上前保護,但墨紅的本事極高,封住他所有的路不說,招式也越發凜冽,自保之下,那人無法脫戰,只能全力應付面前的墨紅,而蘇悅兒則和青紅做打鬥狀的跑到了客棧的後面。
此時冰紅立刻上前與青紅交戰在一起,青紅兀自口中罵着,而此時大爺一閃身出現在蘇悅兒面前,便是捂着她的嘴,飛奔到附近的一棵樹上,既能遙遙的看見兩方的打鬥場景,又能小聲的交談而不被人知道。
“這是怎麼回事?”蘇悅兒急問。
“我一到樓下,沒見到家丁相迎,便發覺不對,入的房中便發覺房頂有人,且此人呼吸極輕,應是高人。我擔心是他的人,一時不敢莽撞,只能見招拆招想着先胡弄過去,青紅也明白便滅燭已做警示。哪知你竟還是摸到跟前來,只是幸好,你還知道藉着身份胡來一通,倒是能因此和我白家更加反目。只是卻沒想到冒出這麼一個人來……”
“他喊我郡主,怕是‘自己人’,我只是擔心,若他是姬姑娘的舊部,那我這……”
“應該不是,當初跟着她的人我都見過,且都已死,我的記性不會錯的。”大爺急忙的搖頭,此時墨紅與那人的交戰狀況,明顯是墨紅佔據了上風。
“怎麼弄?要不要把我和他一起抓住,分開的審一下?”蘇悅兒正提供主意呢,忽而那人揚手朝天空彈射出一隻竄天猴,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不說,也有一小片稀疏的煙花。
蘇悅兒和大爺立刻對視一眼:有支援!
“怎麼辦?”蘇悅兒出言詢問,大爺的眼一凜:“怕是隻能順水推舟,走一步看一步了。”
蘇悅兒點點頭:“也具有如此,只是我很不解,這幫人怎麼就突然冒出來了?”
“只能從他們身上找答案。”大爺說着看了看周圍,繼而看向蘇悅兒一臉的擔心:“只是我擔心你這樣撐不下去……”
蘇悅兒伸手摸了下臉:“紅綾呢?我怎麼沒見到她?”
“我也沒見到……”大爺說完,看見遠處的幾個身影,只能迅速的抱了蘇悅兒跳下樹,繼而將她緊緊一擁,在她的頰上匆匆一親:“什麼時候感覺到心口聚集着一團火,便是我來找你,你只管把周邊的人支開就是。”
蘇悅兒點點頭,便是衝上前接替了打鬥的冰紅,繼而自己往自己的腰上打了一拳,人便又奔了出去,青紅微愣便是衝上去和她交手,而此時那幾個黑影也到了近前,以極快的速度衝上來。
本來墨紅是佔據了上風的,可此時三個人圍着他一個,他便有些惱火,而蘇悅兒這邊也冒出來一個,直接抓了她就走,只聽的一聲呼嘯,這幾人帶着蘇悅兒便是撤退,而此時紅光喊了一聲追!白家也出動了幾個人欲要上馬追!
“小心有詐!”青紅喊了一嗓子,白家的人便沒追下去,而蘇悅兒則被幾個人拉扯着消失於夜幕。
…………
山風在耳邊呼嘯,山路在腳下輕顛。
蘇悅兒此刻一點也不累,縱然有些疑似被綁架的感覺,但是,四個人輪番揹着她,倒也省的她自己跑路,她只是一面打量着自己被抓擡着上了山,一面也打量着這幾個人,希望能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四個人的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再加之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罩,看起來還真不好區別。
而他們奔行的速度與節奏,也基本保持一致,並且無論何時,總有一個人會注意着後方,使得看起來這四個人有着細心的配合,與默契度。
這是一個老搭子了!蘇悅兒心中才得結論,便發現他們已經奔跑到山林中的一片窪地。遠處有一點火光在閃爍,腳下被踩斷的樹幹發出啪啪的響聲。
四個人帶着她急速的奔了過去,蘇悅兒的視線裡越來越清晰的勾勒出一個燃燒着的小火堆,而火堆邊有一個黑衣人正拿一枝粗樹幹挑着一些枝椏撥着火。
“回來了?”背對着他們的黑衣人輕聲的問着,頭也不曾回,而四個人立刻圍到火邊一坐,蘇悅兒也被放了下來,按在了一邊的地上。
蘇悅兒蹙着眉撥開了按着她的手,正要質問,便注意到在跟前的一棵樹下,紅綾被繩索捆的結實,而人則昏迷不醒的倒在地上。
心中有一絲慌,蘇悅兒想着自己該找怎樣的說辭,而此時那黑衣人卻轉過了頭看着她一笑:“你就是姬姑娘?”
蘇悅兒沒有立刻回答,反倒坐直了身子昂着下巴將他打量。
這是一個相貌英俊的男子,可以用玉樹臨風這個詞來形容他眉宇間自帶的一種風流瀟灑,還有他脣角輕勾的一抹笑,與這風流瀟灑中透出一抹不羈放縱的味道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蘇悅兒擺着架子。
那男子一笑,仰頭看了下月:“是的話,我們便是一路人,大可相扶相持;倘若不是,救錯了人本沒什麼,但你不幸看到了本尊,便只能讓你做個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