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從縫隙裡看着這對母子言語的蘇悅兒詫異的蹙眉,她實在不明白白二爺爲何那麼激動的要說出一句“你們逼我”,因爲在她所看所遇的事件裡,她分明看到的是白二爺自己一心想繼承白家的家業而已。
“你,你怎麼這麼說?”太太哆嗦了身子:“你如此大逆不道,怎麼能說是我們逼你?”
白子軒大笑了一氣,那笑聲裡卻充滿了怨。
“難道沒逼嗎?打從我記事起,我看到的就是你的嘆息,看到的就是你對大哥愛與恨的眼。我知道你恨他,因爲他不是你的兒子,他是故夫人的孩子,論身份他就排在我的前面,而你又愛着他不是嗎?因爲他實在太能幹,實在太優秀,讓爹每次都會會心的笑,而你就會一次次的自言自語說要是他是你的兒子就好了……”
太太聽着白二爺的言語,急忙擺手:“不不,軒兒,你是我的兒子啊,娘,娘是希望你能和他一樣優秀,這樣你才能……”
“才能繼承家業嘛!”白子軒苦笑了一下:“從小我和弟弟就是在你這樣的暗示下,努力去學一切,可是,有用嗎?我們誰都比不過他!我沒三弟聰明,他早看的清楚,便把自己變成一個紈絝,終日裡不思進取卻也比我好,只可惜我笨,我竟沒看出來老祖對他的喜愛,在大哥變傻的情況下,我還傻乎乎的以爲老天終於眷顧我,給了我一次機會!”
“軒兒,現在你三弟都走了,你大哥都傻了,這白家不就是你的嘛!”太太搖着腦袋,全然是不解。
“你錯了娘,我沒機會了。我看着老祖那麼疼三弟,我就知道,我無望了,所以我賭了一場,我想要三弟死,可是我糊塗了,我竟忘了,他也是姓白的,他若出事,白家也要遭災,那麼我的基業也自當受損。幸好,幸好老祖和大嫂幫我挽回了,縱然我心驚不已,卻也慶幸我的白家安然無恙。三弟是走了,可是老祖卻把我拋棄了。說什麼以子嗣來定家主,娘,你可知我的絕望?”
太太盯着白子軒張大了嘴:“絕望?你絕望什麼?”
“娘,你不止一次的私下問我,爲何與雨晴成親近兩年了,竟毫無動靜,你甚至暗示我,要我去納妾,可是娘,難道雨晴與你成日裡莽麼親近就沒告訴你,我根本不會有子嗣嗎?”
白子軒的話驚的太太的身子僵直,也驚的屋外的蘇悅兒張口。
她不過是打算聲東擊西的在太太老爺這裡轉一圈再摸回自己的院落,因爲一時關心而做了偷窺者,可是她完全沒做好準備聽到這麼一個如同炸彈一般的消息。
“不,不,怎麼會呢?怎麼會?”太太不但搖着腦袋,更是慌張的下地,衝着白子軒就跑了過去,繼而捧着他的臉:“你騙我,你騙我!”
“沒有,真的沒有!”白子軒說着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你說爲了葉家叫我娶了雨晴,我娶了,我也知道早一日有子嗣,我的地位就可以穩住,但是,但是那一年裡不管我怎麼努力,雨晴就不見動靜,我當時真的以爲是雨晴不好,你也催着我叫我納妾,可是你知道我爲什麼不納妾嗎?不是說我有多愛雨晴,而是我早把身邊的丫頭一個個都佔了個遍,可是,可是也沒一個有動靜!”
“不,不!”太太搖着頭:“雨晴的性子烈,也許,也許是她做了手腳……”
“娘,別騙自己了,雨晴就算容不下那些人,也不會把自己逼上絕路吧?”白子軒說着苦笑出聲:“哈哈,我,我到底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呢?”他說着卻看了一眼太太繼而說到:“再老祖說要以子嗣而定後,我就偷偷的去見了太醫,和他討教,結果太醫說我,說我稀薄,說我,說我難以生精,說我命中無嗣。”
太太聞言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一臉發怔的神情,而白子軒還在繼續說着:“於是我絕望了,我真的覺得我這輩子就是一個失敗者,所以,所以我想到了死。可是雨晴救下了我,在知道這一切後,她告訴我,還有希望,只要過繼一個孩子來就可以,但是若過繼,我的臉往哪裡放?過繼的話,我比老三還沒資格!所以,所以只有一個辦法,由雨晴去,去借種……”
“所以你就讓她……”太太的臉上滿是複雜的神情,那種扭曲之色看的在外的蘇悅兒都有一種同情的感覺。
“不這麼做還能如何?所以我,我暗示雨晴自己去找一個人,我要的是快點有結果。只是,只是我們也沒想到這上面出了差錯,偏偏被你給撞見,而你惱怒之下竟不是隱瞞了這事,反而要家法處置雨晴,我心知肚明卻要親手將雨晴休掉,我如何能做?她畢竟是因我的錯才這麼做的啊!我實在寫不了,奪門而出喝酒消愁,可偏偏撞上了那東方宇,我也不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我之後的事根本不記得,我只知道我醒來的時候,雨晴在我的身邊哭,而老祖已經……”
“你不記得?”太太苦笑着:“老祖在堂中處置雨晴,要雨晴自我了斷,你衝進來向老祖哭饒,說有事要告訴老祖,叫我們退避。我們出去後不久,就聽到了老祖的慘叫聲,等我們進去,就看到你,你竟把一把利刃扎進了老祖的胸口……”
蘇悅兒在外聽的身子一個哆嗦,心中竟涌起了一絲希冀:一把利刃扎進老祖的胸口,就算老祖疏於防範,那對鬼婆總在啊,紅櫻也會在啊,怎麼可能就讓二爺扎到呢?一定是假的!
“不,不是的,老祖是自己在睡夢裡死去的,是早上大家報出來的!”白子軒搖着腦袋,可太太卻忽而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你這混賬,你這個時候還在胡說!明明是你殺了老太太,我們一進去,老爺瞧到了,便打了你一耳光抓你質問,你卻對你爹也動了手,紅櫻爲了救你爹被你刺中,你便丟了刀往外跑,而那東方宇便出現在我們白府,他拉着你口口聲聲的說幫你善後!你難道不知道?”
白子軒白着一張臉:“我,我,我知道的時候老祖已經死了,爹已經呆了,我,我真的是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那你也不能和東方宇那小子混在一起啊?你要爭白家的家業,怎麼也不能把東方宇扯進來啊,如今好了,那東方宇佔了咱們白家,全家來的竟是認不得的人,還有悅王的府兵也進了咱們白家!你現在出去看看,除了跟前的幾個丫頭,究竟還有誰是我們白府的人?”太太說着便是哭嚎起來:“我,我若死了,如何去見白家的列祖列宗……”
“到底是白家重要還是葉家重要?到底是我爹重要還是你兒子我重要?”白子軒忽而起身衝着太太吼到:“我生下來就是葉家想要奪業的棋,我不如三弟,你們便看不到我;如今我是被利用也好,還是心中生惡也好,總之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你,你不但不幫我,還要指責我?好,你來指責我,你指責我,也不知道當年是誰爲了嫁進白家做一個填房而許願絕不產子動了白家的香火,海家的恩!”
太太猛然擡頭:“你怎麼知道?”
“有些事,紙終究包不住火!”白子軒說着一把抓了劍在手:“娘,你要心裡有我這個兒子,你就好好的活着,你要是不認我這個兒子,那你就陪着爹去好了,只是我提醒你,就是你們一起死了,也葬不到一處去!”說着提着劍就衝出了房。
太太倉皇的爬起來衝到門口衝着白子軒的背後喊到:“軒兒,你要去做什麼?”
白子軒頭也不回的答到:“我已經邁出了一步,怎能回頭?一不做二不休,我就是身敗名裂,也要得到白家的家業!”
白二爺就這麼提劍而去,留下太太頹廢的扶門癱坐在地上哭的悽慘無比。
蘇悅兒躲在邊角上,對於母子倆這番對話透漏出來的信息,已在腦袋中勾勒出了一個大概:
起因是因爲老太太想要制約平衡而丟下的一句話,可偏偏這句話成了導火索,讓天生無精或少精,又或者死精的二爺觸底反彈決定鋌而走險,結果被自己的老孃撞破醜事,要懲罰包容自己爲自己打算的妻子,而使得二爺情緒低落外出酗酒,結果被東方宇給利用。
當然怎麼利用的還不是很清楚,但從二爺的話語裡大約可以判斷,是中了傀儡蠱,否則以他的性子,就算慾望大過天,卻也不會有膽子對老祖出手,甚至是自己的爹。當然最終是他動手了,這一動手,便等於是腳入了泥潭,東方宇的出現,應該是用他殺人做了把柄來要挾,也一定是和白二爺有了什麼協議,不過,想到那些府兵,想到太太說到悅王的府兵,她動手撓了頭:難道通過郡主的婚事,悅王真和東方家成了同盟軍不成?
“海亦蘭,你到死都不放過我嗎?我不過是接替你替你照顧着老爺,你爲何要這麼逼我?好一句許願,你們真毒!”太太忽而抱怨的出聲,人似瘋了般的大笑起來,蘇悅兒看着她那般渾渾噩噩的翻來覆去都是這兩句,只得隨手抓了個石子朝她的頸子打去,讓她昏死過去得以舒緩腎上腺素,免得受激過重,來個腦淤血或是就此瘋掉了,那纔是亂上添亂的麻煩。
看見太太倒在門口,蘇悅兒搖頭準備離開,畢竟她的本意只是過來轉一下的,可是就在轉頭的時候,她再一次看見了大黑,卻是它從廚房那邊出來,快速的往一邊的宅院裡爬去。
吃飽了它不歇着,到處跑什麼?
深諳蛇屬性的蘇悅兒很不解,因爲像蛇類一般進食後,基本就是很少活動,努力消化體內的食物的,而大黑那笨重的身體顯然是吃到了東西的,可是就算它要找個地方來慢慢消化,照道理也是該去人少的地方又或者是他自己的“家”,怎麼還往一邊的院落去呢?
瞧着這個幫過自己的盟友如此反常,蘇悅兒忽然想起大爺之前和她說周和安時,無意說過的一句話,燕子再練一種本事,毒物都怕她。當下腦袋裡靈光一閃,她想到了一個答案:大黑是回到蛇王的身邊,而這個蛇王理所當然的便是可以鎮住毒物的燕兒了。
這燕兒在那邊嗎?蘇悅兒好奇的跟了過去。翻牆,躍欄,蘇悅兒跟在大黑的身後,大黑完全不理會蘇悅兒的存在,儼然把她當做了同伴。
不遠處的一間屋內亮着燈,那昏暗的燭火讓這靜靜的院落充滿了一絲詭異的氣息。
蘇悅兒掃了一眼,便發覺自己竟是摸到了海姨太太的院落裡來,因爲那葡萄架和一切雅緻的物件都在提醒着她這裡是哪裡。
蘇悅兒立刻想到了海姨太太那雙會說話的眼,便關心起她的下落,剛要過去看看,卻聽到了不少嘶嘶的吐芯聲。蘇悅兒貓身的仔細觀察,二這才注意到那葡萄架上竟大大小小的纏着許多蛇,當下又是愣了:這些傢伙怎麼都跑到這裡來了?難道說燕子帶着毒物搬家了?
蘇悅兒在愣,可大黑卻不停的,它直直的穿過那葡萄架,那些吐芯的蛇便乖乖的安靜下來,繼而它似有深意的看了蘇悅兒一眼,便往一腳的柴房去,蘇悅兒便一咬牙的穿越了葡萄架跟了過去。
到了柴房前,蘇悅兒便瞧見大黑從窗戶裡爬了進去,當下她一掀窗乒,自己便入內。
柴房裡堆滿了雜物,還透着一絲淡淡的黴味,可大黑卻遊戈到了一個角櫃的後面,蘇悅兒小心的跟過去,意外的發下,那角櫃的背後竟有一個向下的通道,而其內更透着微弱的光。
大黑急速的向前爬,蘇悅兒便從此處鑽了進去。這個不是很陡的坡一滑完,一條甬道就在眼前。蘇悅兒跟着大黑在其中穿行,繞過了再道彎後,她聽到了細微的對話聲,於是她站住了腳,仔細的辨別,而大黑則不管不顧的在前方一拐,不見了。
蘇悅兒聽的出來是兩個女人的聲音,似乎是疲憊不堪的,她小心的摸到拐角處小心的查看,結果一看之下便愣住了,前方一個不大的石室裡竟是擁擠着不少人,而她幾乎個個都認識。
海姨太太與真媽媽,其他三位婕太太帶着的丫鬟與婆子,還有幾個相隨的丫頭,而燕子則窩在一角,身邊竟是大大小小的幾個籠子罐子,和這些人保持着最大的距離,而她們的中間還有一個人躺着口裡囈語着,似是說着胡話,蘇悅兒仔細的瞧看着才知道那是張媽,而與她不時說兩句的便是真媽媽,那先前聽到的低語便是她們的。
“大黑回來了,我瞧它吃的飽飽的,只怕這會的廚房沒人,我出去偷些吃的進來,你們等着我。”是燕子的聲音,繼而她便從這石室裡往外爬。
“你小心點,若是有危險就算了,我們頂的住。”海姨太太輕聲囑咐着,燕子回頭一笑:“海姨太太別說笑了,早上不過偷到了一些水果哪裡頂的到這個時候,再不弄些吃的,大家今晚可睡不成了。”說着她便爬出了石室拐上了甬道,轉身對着蘇悅兒勾了勾手指。
蘇悅兒壓着內心的激動跟着燕子返身而回,當兩人從通道里回到柴房的時候,燕子忽而一個轉身,一把捏上了蘇悅兒的喉嚨用極低的聲音說到:“你是誰?”
蘇悅兒沒有說話,不但不會和常人一樣去抓脖頸的手來給自己求的空間,反而憋着一口氣,快速的伸拳擊打在了燕子的臂彎處,燕子的立時麻痹,蘇悅兒順手一扭,倒把燕子那小小的身子給提着逼到了牆上,臉貼着牆面。
“你應該知道我不是壞人,是你引我來的,對不?”蘇悅兒不敢貿然去說出自己的身份,此刻她對這白府的一家大小都持着懷疑態度,哪怕是大爺都信任的燕兒,以及是嫡系的海姨太太,她都不能敞開來,畢竟就算她們不是細作,但在她們的身邊一定存在着。
“你如何知道是我引你的來的?”燕子撐着牆面輕問。
蘇悅兒一笑:“一條蛇會頻頻的回頭看我,足可見你能控蛇。”說着蘇悅兒手一鬆,把燕子放了下來。
燕子活動着雙手人盯着蘇悅兒,只可惜是在柴房裡,蘇悅兒背對着那微弱的光線,她根本看不真切。
“你引我來想做什麼?直說,你應該明白時間不多。“蘇悅兒言簡意賅的問着。
燕子的臉上浮現一絲掙扎,繼而昂頭說到:“我借蛇眼可以感覺到你應該是白家的朋友,現在白家有難,一切都握在別人的手裡,我們出不去,也求不到人來,我想拜託你去趟長汀縣的迷霧谷,幫我給谷主捎信,就說白家有難。”
蘇悅兒聳了下肩:“就你們這種情況,撐到他來只怕難,而且等他來了,只怕也晚了吧?”
燕子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但是還是嘴巴挺硬:“總要試試啊。”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蘇悅兒直接奔主題去。
燕子緩了一下有些遲疑,蘇悅兒搓手:“機會可不是隨時都有的。”
燕子無奈的答到:“白府內生變,老太太忽然離世,東方家的人忽然就到白府裡當起了話事人,我們這些女眷不明就裡想要去爭,卻遇上了悅王的府兵,他們殺了很多府裡的人,很多丫鬟小廝都被殺了,我養有毒物,以此做封,把我們這些人藏在了這裡,他們忌諱毒物便也不來此處,只這般相安無事,但若我們出了這個院子,只怕就難活命……”
蘇悅兒聞言一指海姨太太的房間:“那裡亮着燈,難道有什麼人?”
“有,是看我們的人,不過這會,已經被我的金蟾毒死了。“燕子說着握緊了拳頭。
蘇悅兒眼一轉說到:“白大奶奶在何處?”
燕子一擡眼:“應該在她的院落裡,我們一直封在裡面不得消息,我也是出來弄吃的能聽到隻字片語。”
“那個……老太太真的死了嗎?”蘇悅兒忍不住發問,那燕子一愣點點頭,再不言語,可蘇悅兒卻覺得自己心中的希望之火依然在燃燒着。
“一切會好的。“蘇悅兒說着轉身:“你去做你的事吧,就當沒見過我,白家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你到底是誰?”燕子聽了蘇悅兒的話語忍不住再問,蘇悅兒走到窗邊輕言:“我,我和白家的關係非比尋常”說完便跳窗而出,急速的往自己那邊的院落去了。
許是荷花池那邊的陣仗太大,依稀可以聽到熙攘之聲,但整個宅院內,反倒相應的沒了什麼護衛家丁。蘇悅兒靈巧的翻閱宮門,花牆,終於到了自己的宅院前時,卻意外的看到守門的兩個家丁竟是躺倒在地上的。
蘇悅兒上前試了下鼻息,才發現他們是昏過去的,繼而看了看周邊,擰着眉的奔向了她的主間。
此刻院落裡空空的不見一個下人,更無一個家丁在前,只有那窗影裡的燈發出靜謐的光染出一片昏黃。
蘇悅兒小心的上前,用刀子慢慢的撥開了窗,屋內的擺設和以前一樣,沒有絲毫的差別,而用來遮擋牀的屏風上卻搭着一件男子的衣袍,白衣如雪。
心中一刺,蘇悅兒伏低了身子,她想到了東方宇,便覺得自己若冒然進去只怕不妥,可剛剛轉身,她卻聽到了一個男人的低語,而那低語聲卻偏偏是白二爺的聲音。
“他到底有什麼好呢?除了一張比女人還妖的臉,他還有什麼值得你去付出?”
白二爺那抱怨的聲音聽得叫人不安,蘇悅兒詫異的回頭看了看那屏風上的白衣,終於一咬牙,全然撥開了窗戶,小心翼翼的翻身進入。
踮着腳尖,她慢慢的靠近,甚至把飛刀拿捏在手,好隨時應對突發的情況。
慢慢的她摸到了屏風邊上,一個深呼吸後,她快速的閃到了斜對的衣櫃旁,完全無障礙的看着那內裡的情景,一個叫她憤怒的場景。
此時牀帳是掀起的,青紅裝扮的自己躺在牀上,手腳被捆着,而牀邊坐着的正是白二爺,他抱着他的劍,正盯着青紅言語,而青紅那半迷糊的雙眼,似乎已經是有些神志不清,但真正叫蘇悅兒憤怒的不是青紅的被綁,而是此刻她的衣衫不整,以及牀單上明顯可見的血跡點點。
白二爺的言語得不到青紅的回答,他的臉便貼着那把劍,似嘆氣的芊道:“你別怪我,我沒的選。你太得老祖喜歡,你也太能幹,你的存在就和大哥好的時候一樣,叫我們都呼吸的不暢快。其實,我不打算叫你們回來的,我是希望自己能趕緊接手了白家的,可是宗族裡非要面見你們才能把家主之位給我,才能讓我做鋪子的東主,我,我只有讓你們回來。你別怨我,要怨就怨你嫁給了我大哥吧,至於你現在這樣……我只能說一句對不起,大哥不回來,縱然宗親願意支持我,官府那邊也不能立刻把家主給我,所以,我,我們只能用你來做文章了,也只有你名譽掃地,宗親們才能向官府施壓,官府才能把家主給我……”
“畜生……”青紅此時才從口裡擠出了兩個字,那白子軒抱着劍起身:“佔了你的人又不是我!”
“畜生……”青紅依然是這個詞,而白子軒則把劍抓的緊緊的:“你知足吧,要是我,我寧可殺了你讓你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這樣就不會有人來和我爭,可是雨晴非要說什麼救命之恩,他又非要留着你,你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他那般在意?甚至急不可耐的與你……”
他話還沒說完,屋外響起了一聲輕咳,白子軒的臉色一變,提着劍二話不說的起身往外出,蘇悅兒也趕緊的縮在角櫃後。白子軒離開的很急,絲毫沒注意到蘇悅兒的存在,而蘇悅兒在他錯過身後,便迅速的閃身入了屏風,繼而抓着牀頂的樑子便是一個翻身,人便是踩抓着牀頂的木架藏身在那裡。
古代的牀的結構似一個雕欄刻畫的鏤空大箱子,只是上牀的那一面掏空了而已,所以此刻蘇悅兒掛在其上,邊沿處還有雕花的護欄遮擋着,再加上一層牀帳懸掛着,完全是看不出來。
蘇悅兒在上和在下的青紅便是目光相對,這一刻她從青紅的眼裡看到了驚訝,猜疑,微笑以及憂心的轉變,而此時有人卻已經進了門,用不大的聲音說着:“我出去的功夫你都要溜到這裡,知道的是你想要殺了你大嫂,不知道,還以爲你們叔嫂偷情……”
“東方宇,你真卑鄙!”白子軒恨恨的說着,可此時只有東方宇含笑的聲音:“謝謝你的誇獎,我們,彼此彼此!”
腳步聲去,房門關上了,便有身影靠近了牀前,只是那身影並不進到牀裡來,反倒是站在牀邊輕言:“紅兒啊紅兒,你真不聽話,如今你總該知道我是你的主人,你該聽我的吧?”
青紅的眼轉過,看着那身影怒目:“我是人,不與畜生爲伍。”
“哈哈,畜生?你現在可是我這個畜生的女人啊!”伴着這句話,便是一隻手伸了進來,只是並未在青紅的身上游走,反倒是掃了下牀上的殷紅血跡:“看着你和那個傻瓜郎情妾意的,我還以爲你們真是恩愛無比,結果,你原來還是處子,他可真是不中用啊!”
--下章悅兒就要收拾東方宇了,大家覺得要如何虐他纔夠爽呢?一歡迎好點子哦!
--另外懸賞的三位猜對的親,稍微耐心的等下,節日過後,我會寫到任安的身份出來,那個時候,就會公佈是哪三位,把獎品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