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背陳紅的大椅羅列在白家事廳內成兩排擺放,蘇悅兒等在正中大椅上微微的垂着眼皮,似假寐養神又似凝目神遊,頗有些呆相,但廳內卻是或大或小的呼吸聲在排隊入耳,沒別的聲響。
左爲尊,自是坐的客人魏城主與魏夫人,大爺,三爺與三奶奶蘇雲兒因爲陪客也就坐在他們那一邊,而右側則是老爺與太太,他們的背後坐着幾房姨太太,以及大爺的那兩位姨娘。
靜的只有呼吸聲,這使得被請來的魏城主夫婦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他們卻明白這裡有事等着他們,因爲自己的女兒尚未在此,而屋內的正桌上還放着一樣東西,被蒙着紅布。
“咳!”魏城主假咳了一聲:“白大奶奶請我們夫婦來到底何事?總不會是叫我們來此做蠟像吧!”
蘇悅兒的手指輕擡了下:“城主大人還請稍安勿躁,待魏夫人到了,您就知道了……”她的話音剛落,門口有了噪音,“魏夫人來了!”隨即便看見胡管家進來一躬身一比劃,魏靈韻穿着一件粉紅色的裙袍慢慢的走了進來。
她進來的很慢,尤其是初進來時還微微頓了下,顯有錯愕,但她卻未停步,而是走到正中,從老爺太太開始到自己的爹孃全數行禮問了個遍,最後才衝蘇悅兒一臉抱歉的說到:“奶奶勿怪,靈韻身子弱,來的遲了些。”
蘇悅兒此時總算是有了精神的坐直身子並擡了眼,“遲沒關係,來了就成!看座!”
本來魏靈韻是想往自己的爹孃跟前去的,可是那邊壓根就沒留她的位置,所以她也認命的打算往姨太太們的身邊去坐,可這一句看座立刻就把她弄懵了,當下看向蘇悅兒,並聽到蘇悅兒略冷的話語,“你就坐正中吧,我們大家都是在等你!”
“等我?”魏靈韻接了一句話,便是拿眼憋向自己的爹孃 但從那裡她也沒得到什麼信息,反而是紅妝把一把椅子送到了她的身後,要她就坐在這事廳的正中。
這是什麼位置?這又是什麼意思?
當下別說魏靈韻的肩膀哆嗦了一下,就是魏城主都不覺手摳上了扶手處的獸頭,而城主夫人此時終千受不了的開丫口:“這是什麼意思?白大奶奶您到底要幹什麼?”
“幹什麼?”蘇悅兒輕悠悠的開了口:“自是請各位在此相看相觀的問一件事,免得有人疑心我針對了誰,又或者冤枉了誰!”
“大奶奶!”魏城主亮出嗓子接了話:“您這是問的白家事吧,我們夫婦乃是外人,還是迴避的好……”
“迴避就不用了,否則我也不用專程叫人請你們來了!且坐着看吧!”說完蘇悅兒手一揚,那紅妝直接伸手就把還站在椅子前的魏靈韻給拉着摁到了椅子上,繼而人便到了正桌前,和胡管家一起把那正桌拉的更正了些,讓那蒙着紅布的突起更吸引大家的目光。
“現在大家都到了,我就長話短說了!”蘇悅兒說着起了身:“這幾天白府一直在忙着接待一批特殊的客人,魏城主您只怕也是有耳聞的是不是?”
魏城主的眉略擡下了:“聽說是京城裡來的欽差到白府上做客……”
“做客?呵呵”蘇悅兒輕笑了下:“城辛還真給我白家面子,其實您都是官場裡的人,怕是心裡明白,他們所來爲何!”
魏城主迅速的擺手:“不不不,我不過一地方上的官吏罷了,這京畿來人做何,我如何知道,白大奶奶說笑了!”
“您不知道?”蘇悅兒看着魏城主笑嘻嘻眨了下眼,“您這纔是說笑了呢!”說着忽而就收了笑:“他們來是因爲有人誣告我白家藏了皇宮裡流竊而出的貢品,皇上他老人家不信,專門叫他們來正我白家清名的!”
魏城主眨巴了下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是這樣啊,那不知道結果如何?”
“結果就是他們在白家挖找了這些日子也沒能挖找他們要找的貢品,如今我白家清名已正,自是回京復旨去了!”蘇悅兒說着人已經慢慢的走到了正桌的面前,與魏靈韻所隔也就剩下這張正桌。
“哦,這,這是好事啊!”魏城主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打着哈哈,人卻盯着蘇悅兒與自己女兒之間的那張正桌,蹙了眉。
“是啊,是好事,至少那意欲誣陷我白家的人,算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不過……”蘇悅兒說着手已經伸到了那張紅布的跟前,“他們沒挖出貢品來,倒挖出了一件有意思的東西,我請各位端詳一二!”說着她便抽了那紅布,當下那對髒兮兮的布娃娃便呈現在衆人的面前。
“嗯?”
“咦!”
“嘶!”
一時間事廳內響起各種聲辛,有好奇的,有納悶的,更有驚詫見懼的,當然衆人的臉上也有配合着他們聲響的各色表情。
蘇悅兒慢悠悠的後退了兩步,眼已經掃了一圈衆人,“各位可以瞧瞧,這是什麼稀罕的東西!”說着她轉了身扶着紅妝回正中的大椅處,而太太同三爺幾乎是同時起身,他們到了正桌的跟前,太太就已經變了臉色,而三爺卻是拿起了布娃娃那麼一看,便是擰了眉,“怎麼有這種東西?”
“是啊,怎麼有這種東西?”蘇悅兒輕聲的接了話,“我也正納悶呢!”說着她一擺手:“三爺,勞煩你傳給大家都看看,看看這是個什麼東西!”
三爺聞言看了蘇悅兒一眼,便抓着那對布娃娃直接拿到了魏城主的面前,那魏城主伸頭一看,便是挑了眉,臉上也是又青又白的混色,而此時他身邊的城主夫人已經一臉驚恐,她看着那布娃娃似要言語什麼卻又只是張口說不出話來,但雙手卻是緊張而無措的捏在了一起,捏的手背處都見了白。
三爺拿着那對布娃娃給大爺看,白子奇的臉色沉沉的,似烏雲一般;他又拿給了蘇雲兒看,看的蘇雲兒一張細白的臉上竟見了微紅,一雙總是充滿溫柔的眼也滿是怒色;他又拿給了魏靈韻看,看的魏靈韻一張臉漸漸發白,連鼻頭都見了汗,而當三爺很盡責的把娃娃捧給其他家中人看時,她便盯向蘇悅兒,身子在微微的顫抖。
事廳內相繼發出各種聲音,但基本都是表達一個信息,無法相信。
而蘇悅兒看着三爺給衆人看完而把東西放回正桌後,她便開了口:“這東西就是今兒汪大人帶來的親兵給挖出來的,當時我很生氣,不單單是生氣有人用這種惡毒的法子來詛咒我們夫婦兩個,我更生氣的是這種事被欽差大人和親兵知曉,這讓白家的臉往何處擱?”
“月兒!”太太此時已經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聞言便是一臉厲色的說到:“這種事實在太可惡,你可要查出這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傢伙我要把他好好抽笞一頓再送到官府去,告他以邪術害人!”
“婆母放心,這人我是一定要查的,不然也不會今日裡請大家到此了!”蘇悅兒說着看向了城主:“城主大人,您是咱們平城的城主,我白家有這種事,自是要請您來做個見證的!”
魏城主臉上浮現一絲尷尬,艱難再露出一點笑容來:“白大奶奶客氣了!”他說着看了眼魏靈韻,卻發現魏靈韻只是雙眼直勾勾的盯着
蘇悅兒,並不與自己眼神交匯,以溝通下消息。
而此時蘇悅兒則滿意的點了頭:“城主大人做見證,我白家自是要好好查查這件事了!”說着她啪啪的擊掌,那胡管家便是上前:“奶奶又何吩咐?”
“把我整個大房院落的丫鬟婆子全部召集到事廳來!”蘇悅兒做了吩咐,那胡管家立刻出去招呼,此時蘇悅兒才衝事廳內的人做解釋:“這東西挖出來的時候,就在我正寢前的樹下,我的正寢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去的,所以這第一查便是我大房上下所有院落裡的丫頭和婆子!”
蘇悅兒這麼說也是在理的,自是無人有異議,只有那魏靈韻和城主一家在聽到正寢前的樹下這樣的字眼時,不約而同的都是飄忽了眼神。
未幾,丫頭婆子們便進了來,因着是幾個院落幾等的都到,所以一下子倒也進來了二十多個,都迷迷糊糊外加忐忑不安的立在事廳內。
“這些日子我很忙,忙的白天幾乎不着家,大爺也是裡外照應、早出晚歸的,所以我這院落裡近一個月來,也都是交給了你們的,可是現在我的院落裡挖出了詛咒我和大爺的東西,我便要問問你們,你們誰看見了可疑的人入了我的院落,又有誰在我不在的時候到了我院中來?”
蘇悅兒這麼說,丫頭婆子們便是互相對望 全部都是一臉迷糊,但她絲毫不急,在等了大約三分鐘後才說丫一句話,“我給你們半盞茶的時間好好的想,只要想出來了說出來就會免罰,否則,說不上來,統統先着二十下再說!”
隨着她的話音落,紅妝已經從後堂裡抱了家法出來放在了正桌上,那抽開了匣板露出的藤條當即就刺激了丫頭和婆子們,大家混亂的都嘰嘰喳喳了起來,而蘇悅兒則開始閉眼。
“奶奶,這,這叫我們從幾時說起啊?”有婆子開了口,可是卻沒得到蘇悅兒的回答。
“奶奶,是什麼人都算嗎?”有丫頭也張口問,可白大奶奶卻跟入了定一般不理不答的端坐在大椅子上。
因爲蘇悅兒的態度,那些議論的嘰喳聲開始漸漸的低下共,最後變成了丫頭和婆子們互瞧,神態迥異。
差不多半盞茶的功夫一到,蘇悅兒睜了眼,伸手端了茶杯子便出言問到:“有沒誰想起來啊!”
如何個有?一無時間範圍,二無人選範圍,衆人卻都摸不着頭,自吳無人出來應答,而蘇悅兒倒還絲毫不含糊,只說了句:“動手!”紅妝便去了屋外抗了一條條凳進來,當時就扯了站在她跟前最近的一個丫頭一把就往那條凳上按!
“奶奶!”丫頭驚嚇不已口中疾呼:“奶奶,您要奴婢說什麼?奴婢沒見到什麼可疑之人啊!”
“身爲我白府的丫頭,你當只是每天混日子的嗎?一雙眼睛連人都瞅不到,還有何用,先打二十板子,若還想不起有誰,就挖掉她的雙眼!”蘇悅兒惡狠狠的丟出這麼一句話來,嚇的那丫頭當即嗓子裡發出一聲驚抽來,而其他的丫頭婆子全部都嚇的僵住。
“是!”紅妝大聲的應着,將那嚇壞了的丫頭直接給按在了條凳上,衝着一邊的秋蘭就說道:“家法!”
秋蘭抓捧了藤條過去,便直接開始擼袖子,那被摁在條凳上的丫頭嚇的一邊掙扎一邊口裡疾呼:“我,我,我說,我說,我看貝過秦媽媽五天前進過奶奶的院子!”
人羣裡一個婆子當下跳了出來:“死丫頭,我是院裡人的!”
“可你是外院當值的,不該不該進內院!”丫頭也是急了逮着什麼說什麼,與此同時秋蘭手裡的藤條直接就抽上了那丫頭的臀部,疼的那丫頭一聲嚎叫便是急吼:“奶奶她真的可疑,她左顧右盼的定沒按好心!”
蘇悅兒擡了手看向了那個婆子,紅妝便鬆了手裡的丫頭,那丫頭慌張的滾下條凳便指着那婆子說到:“奶奶秦媽媽真的探頭探腦來着!不信,您,您可以問荷香,可以問鈴蘭!”說着她又指了另外兩個丫頭,弄的那兩個丫頭都是慌忙的變了臉色。而此時紅妝竟是走到秦媽媽的跟前一把拖了那老媽子就往條凳跟前去,顯然也是要抽她的。
秦媽媽嚇壞了,擺着手:“我沒有左顧右盼,我沒探頭探腦!”
“她有嗎?”蘇悅兒喝了一口水出言輕問,眼已經掃向那兩個丫頭,兩個丫頭便是急忙的點頭,一前一後說着曾在五天前看到秦媽媽在院裡東張西望過。
蘇悅兒挺客氣:“好,你們三個可以出去了!”當下她擺了手,三個丫頭便是急急忙忙的出了事廳,而那秦媽媽便被紅妝硬是給摁到了條凳上,秋蘭再一次揚起了藤茶,抽打上了這位老媽子身上。
“奶奶,您聽奴婢說啊!哎呀!”老媽子一聲慘叫,急的開始掙扎,蘇悅兒擡了手,秋蘭便放下了手。
“說。”蘇悅兒垂着眼皮。
“奶奶,奴婢東瞅西瞅的不是做什麼壞事,而是再找香菱!”老媽子說着,哈喇子都從口裡落下,看起來份外的狼狽,而此時那叫做香菱的丫頭一臉苦色的從人羣裡被推搡了出來。
蘇悅兒並沒直接問那香菱,而是衝婆子問到:“你這些日子可有看見什麼人鬼祟?”
婆子一愣便是急的晃了腦袋:“我,我……”忽而她擡手指着香菱道:“奶奶,奴婢沒注意到別的什麼可疑人或是鬼祟處,但這丫頭五天前滿院裡找不招她人,說來定是她鬼祟!”
人一到選擇之處,往往是爲己的,當下秦媽媽扯了這香菱出來,蘇悅兒見她這麼說大方的擺了手:“好,你也可以出去了!”說完便看向香菱:“說吧,說清楚你做了什麼,又看貝誰可疑來着?總之廳裡的每一個都別想跑,若是打完二十下內想的起來,我就饒過,要是想不起來,不長眼的就挖眼,不長耳的就割耳!”
殘忍的威脅登時就把這些丫頭和婆子們嚇慌了,那香菱更是哆嗦起來:“奶奶,奴婢不是故意不在,奴婢只是那天想要回家看下生病的娘,可府裡上下管事的人都不在,情急之下才溜了出去的,奶奶若要爲此打罰奴婢,奴婢認,可是奴婢卻能說上一個可疑的人!”
“說!”蘇悅兒閉上了眼,似乎根本不當事。但那香菱卻是捏了捏手指頭說到:“回奶奶的話,我要說的那人那事要、要早一些。大約,大約是十二、三天前,那天我去胡管家處領了月錢,就想着早點拿出去給我娘看病,她那陣子身子不好,家裡缺錢給她醫病都跑了幾次來催了;當時我拿了錢,就往後門去,想着托出門採買的車把式召了我弟弟來拿錢,可是到了後門上和車把式說起來,他就說我笨,因爲我孃的身子就是虧血,那魏夫人先前也是,盧郎中走前是給魏夫人配了藥茶的,他便勸我去和魏夫人討那藥茶的方子,我想想是這個理,便跑到魏夫人那邊去找她,結果她竟不在院落裡,我見人不在便只道運氣不好,出來時卻看見魏夫人急急忙忙的往回跑,一身泥士不說,更是一臉驚慌,我當時覺得挺奇怪的,就下意識的藏到了一邊,魏夫人急忙的跑回了屋就關上了門;我不知道她做了什麼,但我掛心孃的病便還是去討要方子,魏夫人挺大方的給了我方子,不過,她卻問我之前有沒找過她,我怕她疑心我撞見她不在,便說沒來過,她就說,‘你沒來也好,來前我正睡着,還擔心你未叫醒我”,她就是這般說的……”
香菱說出了這件事後,眼便轉向魏靈韻處,似有些愧疚,而魏靈韻卻並未看她,只是盯着蘇悅兒不言語。
蘇悅兒不理會魏靈韻的目光,只衝香菱說到,“還有沒有?”
香菱搖了頭,蘇悅兒便擡了手:“好,你也可以出去了!”
香菱趕緊的出了事廳,丫頭們便以爲蘇悅兒會開始問魏靈韻,可蘇悅兒並沒有,反而跳過這個順序,直接手指了個丫頭:“該你了,說說吧,都有什麼可疑的人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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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頭一愣,似是完全沒料到大奶奶會跳到自己身上來問,便是頓在那裡,結果紅妝見她不言,直接就來拖人往條凳跟前去。她旁邊的一個丫頭卻開了口:“奶奶!別打芳閣姐姐,誰在樹下埋了東西,奴婢是瞧見了的!”
“哦?”蘇悅兒立刻衝紅妝擺了手,那丫頭自是沒被摁到條凳上,而那個站出來的丫頭則跪下言語到:“奶奶,這事怪奴婢,您要罰要打,就落到奴婢身上吧!”
“說事!”蘇悅兒還真是不急,人說着就往椅子上一靠,那丫頭愣了下便說到:“奶奶,是這樣的,奴婢十三天前在外間打掃完畢之後眼見無事就照例去了芳閣姐姐處玩,結果她那天月事,沒心思打理奴婢,無趣之下奴婢便打算回來找秋蘭姐借繡樣,結果纔到正寢院口的時候,就看見有人貓着身子進了院,奴婢開先還以爲是秋蘭姐抱了什麼東西進院呢,就想着上前幫她急急忙忙的追進了院裡,結果纔看清楚那人,不是秋蘭姐,而是,而是魏夫人。”
話到此處那丫頭也是看了下魏靈韻的,而魏靈韻此時則閉上了眼,那魏城主和城主夫人則已經哆嗦了身子。
“繼續說。”蘇悅兒開口輕催,丫頭便繼續說到,“出時奴婢很詫異,畢竟奶奶您忙的白天總不在府裡的,就想着魏失人這個時候來是不是找秋蘭姐,可是她卻是跑到您正寢前的那棵樹下,拿了一把剪刀開始刨地!奴婢瞧着稀奇就躲在院口瞧着,就看貝魏夫人刨了一會,從袖袋裡摸了兩個東西出去放進了她刨的坑裡,繼而掩埋了土,拿腳踩實就匆匆忙忙的外出,當時奴婢就在門口生怕魏夫人看貝就急忙的往一邊跑,結果還因此摔了一跤蹭破了胳膊,而魏夫人許是走的慌張,也沒瞧見倒地的奴婢,回了她的院落,後來我起來想了想,就還是折返了回去,去找秋蘭姐姐借繡樣,而秋蘭姐姐恰也是月事中,睡在牀上歇着,我想了想怕是非就沒提……”那丫頭說着頭就磕到了地上,“大奶奶要罰就罰奴婢呢,這種事奴婢不該瞞着不言的……”
“行了,你,可以出去了!”蘇悅兒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擺了手,倒把那丫頭給弄了個懵,可蘇悅兒沒功夫理她,只把手指向那芳閣:“你和她一起出去吧!下一個!”說着她又指到了另外一個婆子的身上。
此時大家算是明白過來,只要說出來,大奶奶根本不會計較,千是真瞧見也說,是沒瞧見的也說,竟開始紛紛把矛頭都指向了魏靈韻。
丫頭和婆子是一個一個的出去,指證魏靈韻的人則越來越多,終於都這般說着出去了一半的人後,忽而那閉上眼的魏靈韻開了口:“夠了!”
蘇悅兒眼瞥向她並未出聲,那講述了一半的婆子便又繼續講,才說了幾個字,便聽到魏靈韻的怒吼:“我說夠了!”說着她一拳頭砸在了正桌上:“你們不必一個個的跳出來說看貝了我,就算我再大意,被一兩個撞見還說的過,並不至於是你們個個都瞧的貝我!”說着她看向蘇悅兒:“白蘇氏,白大奶奶,這個時候,我也懶的做態,我和你明說,我是埋了東西,可是,絕不是什麼詛咒你們的布娃娃!”
蘇悅兒擡了眼:“哦,不是?那請問你埋了什麼呢?”
魏靈韻看了她爹一眼便說到:“我埋的是首飾。”
“哈哈!”蘇悅兒笑着搖頭:“魏夫人啊,您要想說個謊話搪塞過去,那不妨說個合理點的,你到我這裡埋首飾,這合理嗎?”
“我沒說謊話,我埋的是首飾!”魏靈韻高聲強調,可蘇悅兒卻擺手:“得了得了,死不悔改的性子怎麼又來了?”說宇她伸年指着那對布娃娃說到:“魏靈韻,你埋這種東西是何意?我白蘇氏對你也算仁至義盡了,你三番五次的折騰,到底有完沒完?你可知道你爹孃爲了你都把臉面拿出來賒了,你怎麼還這麼任性?你詛咒我就罷了,怎麼能連大爺也一起詛咒,他可是你的夫啊!”
蘇悅兒說的是痛心疾首,臉上更有怒色,而一邊的太太此時按捺不住的站了起來指着魏靈韻就罵到:“奇兒怎麼就要娶你這個惡婦!三番五次鬧的雞犬不寧不說,更是沒宗沒了的讓白家一次次的丟盡臉面,你這次竟還敢下此邪物!你可知道,要不是月兒救了你,你這會兒早就死掉了!忘恩負義的東西,你爹孃到底怎麼教的你!”
太太也是惱了,罵了這樣的話出來,縱然白午毒並非她的蒸子,可是作爲續絃的太太,對白子奇她是真不敢有半點慢待,所以她罵出了忘恩負義的詞彙便已輕有些衝動,順口帶了向這話出來歹刃能顧點鼐城主與城主夫人的臉面,便惹得這兩位一時臉上都紅紅的下不來臺。
魏靈韻聽罵到她爹孃便是激動了,當下衝太太音也吼了起來:“夠了,你們憑什麼說那是我放的?就因爲是詛咒她和天爺的嗎?我告訴你們,我纔沒那麼傻,放那種東西能有什麼用?我再說一次,我埋的是首飾,首飾!”
“首飾?”蘇悅兒冷笑:“誰會信呢?難道你魏夫人得了疫症不成?”
“白蘇氏,你少在那裡裝樣子!”魏靈韻氣沖沖地說到“,你肯定是做了手腳的!你知道我埋了首飾對不對?你在我面前裝成這般,不就是想我自己說出來那是什麼首飾,爲何我要埋那首飾嘛,好,我成全你,那首飾乃是大內流竊的貢品,我要白家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