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笑容不變:“就動手打開的啊?”
蘇悅兒眨眨眼:“難道你會開鎖?你什麼時候練了一手偷盜的本事?”
大爺聞言一愣,笑着搖頭,繼而看了看門外,對着蘇悅兒比劃了一個安靜的動作,便是手對着那鎖子一擺,地上的鎖子便漂浮了起來,繼而在蘇悅兒的面前一轉,鎖芯自回,鎖子便又鎖上了,然後啪的一聲落到了地上。
蘇悅兒的一雙眼睜的大大地,最後忍不住吞了口水:“這是魔術還是雜技?”
大爺聽着又頓了頓,一臉莫名的倒看着蘇悅兒。蘇悅兒霎時想到了紅玉說過紅門是“幻”,便立刻問到:“難道這是幻術?”
大爺搖搖頭,起身到她的跟前,貼着她的耳說到:“這是‘忍’術!”
“忍術?”蘇悅兒驚的一時有些愣,可大爺已經動手打開了箱子,把桌子上的幾本賬冊丟回了其中,但卻留下了四本賬冊再桌上,而後伸手一擺,那鎖子便跟變戲法似的自己打開,繼而鎖上了箱子。
“這是忍術?”蘇悅兒眨眨眼:電視裡演的不都是各種分身,變身,遁地的嗎?
“操控五行,融入五行,衍生五行,便是忍術!”大爺輕聲說着,開始把幾個賬冊分別作了記號,而後一起交給了蘇悅兒:“這幾本比較重要,找個地方藏好!”
蘇悅兒結果想了想,伸手一抱,光明正大的抱在了懷裡:“藏着掖着不見的好,我就走哪帶哪!”
大爺笑着回到了牀邊一躺,蘇悅兒便明白他的意思,當下喊了紅玉和翠兒進來幫着大爺收拾,叫鶯兒去傳飯。
丫頭們忙着拾掇,蘇悅兒就大大咧咧的在哪裡看,忽而翻到一頁瞧着眼熟,便想起當日自己記下的那幾頁的數字來,當下也不避諱的從袖袋裡掏出來比照着瞧了瞧,便默默的收了起來。
一切收拾好後,又用罷了飯,當下便是出府。紅玉的身份已變,再出不了府,便留在了屋裡,而秋蘭翠兒以及鶯兒並着兩個婆子跟着一道出了府。在馬棚那裡上馬車的時候,她很意外的瞧到了紅光和紅綾,當下便問:“你們怎麼回來了?紅影和紅袖呢?”
“謝奶奶關心,紅影身上的毒已驅,紅袖照顧他尚在迷霧谷,我們兩個還牽掛着奶奶的那個場子,便趕緊回來效命了。“紅光說着露出潔白的牙齒,紅綾已在身邊附和:“是啊,我們將將才回來,老太太說你們要去祭拜故夫人叫我們跟着伺候,我們就趕緊過來了!”
蘇悅兒聞言點點頭,便不再多話,反倒扶着大爺上了車,繼而將那包了賬冊的包袱也丟進了車內,便把本來要跟着進來的丫頭全部攆到了其後的馬車上,只他們兩個一乘,由紅光趕車,這便上路了。
按照規矩,人死了就是該進墳的,而古代都是土埋也沒火化這一說,所以蘇悅兒最初以爲自己會去的是什麼陵園,墓地之類的。可是當看着馬車一直在鬧市裡穿行,遲遲不走出城的那條路時,蘇悅兒便好奇了,終於忍不住扯了扯在馬車上還在專心致志看賬冊的大爺:‘’那個,不是祭拜嗎?怎麼不出城?”
大爺愣了愣,伸手圈了蘇悅兒的腰把她拉進了懷裡,繼而貼着她的耳朵說到:“爲什麼要出城呢?我們去的不過是無相寺啊。”
蘇悅兒詫異的看着他,心裡不解:難道這個鉞國都是把死人葬在寺廟裡?
“你們這裡寺廟是陵園?”蘇悅兒詫異的問着,大爺聞言再愣,繼而看着蘇悅兒一頭霧水的望着自己,略是思索了下,才繼續咬她的耳朵:“我娘是白家的正妻,按照規矩,也只有她和我爹有合葬的資格。所以我娘按照規矩便燒成了灰,裝入甕裡,供在無相寺內,將來才能在我爹百年之後,與他的骨灰裝在一處,算是合葬。”
蘇悅兒聽了一愣,萬沒想到這個異世古代的喪葬還蠻先進的,但她此刻更在意的是那句資格,於是她眨眨眼,小聲的問:“那現在的太太呢?她沒資格嗎?”
大爺急速的掃了蘇悅兒一眼,點了頭:“她只是填房,一樣沒資格!”
蘇悅兒嘴巴扭了扭:“那她若故去了,葬哪兒?”
“白家自有一片宗地,葬這些妾室。”大爺說着頗有深意的看了蘇悅兒一眼:“這個,你也不知?”
好一個也字,蘇悅兒一聽當下也就清楚大爺很是知道自己的底細,乾脆點了頭承認:‘’是,我不知道,我還以爲太太會有些不同。
畢竟再是填房不也是妻了嗎?”蘇悅兒很不解。大爺眼裡閃着一絲飄忽:“她在我娘面前永遠是妾!”
蘇悅兒感覺到他說話裡的硬氣,心知自己觸碰了危險的邊緣,當下趕緊不再此上糾結,只抓了跟前的賬冊輕聲抱怨:“說實話,這賬冊老祖叫我幫着看,公爹叫我幫着查,只可惜我實在看着一行行的看的眼大,還好有你......誒,你可看出點什麼端倪?”
大爺見蘇悅兒說了賬冊,便伸手翻開跟前的一本隨手指着一處說到:“這裡的錢數有些出入,梗米價上個月明明是初十的時候還是八十文,十一日上才變的八十三文,可這裡,卻到十五日上纔是八十三文……”
“不過錯了幾日而已……”蘇悅兒隨口說着,在她聽來這就和晚報告了四天,油價漲了一塊錢一樣,好似不是多大的事。
大爺掃了眼蘇悅兒輕問:“你知道我白家一日梗米出入的數額是多少嗎?”
蘇悅兒想了想那日瞧見的熱鬧景象,便試着猜:“一日上百石?”
“但是買賣的常額便是這個數,可要是還有各地的批運呢?而且我們米鋪可不是光出米,不進米的,也是要從各處週轉收購的,所以這還有牽扯一個進的多少!”說着大爺伸手撈了另一個賬冊,指了其中一處:“而這裡,我上次和你進鋪子的時候就掃過的,四月三日,蜀南進稻米一萬三千石,進梗米八千石,你看看現在這裡是多少?”
蘇悅兒一掃面前的賬冊輕念:“四月三日,鋪進蜀南米莊稻米一萬二千石,進梗米六千石,咦……”她念着已發現不對,恰之前她偏是記錄過這也數據的,當下又把那紙翻了出來,果然一對上面的阿拉伯數字……蘇悅兒驚奇的看着大爺:“你那天就那麼翻了一下啊,而且大都是我在翻啊,你怎麼就記住了?”
大爺一笑昂了下巴:“我可強記,過目不忘!”說着他將手裡的賬冊似風吹書頁搬的狂翻:“即便你是這樣翻的,只要你是一頁一頁的翻過,我目能掃,一樣可強記!”
蘇悅兒張大了嘴,眼裡透着看怪獸的眼神。
“你這是什麼?”現在換大爺好奇蘇悅兒手裡的單子了:“這些鬼畫符是什麼東西?”
蘇悅兒當下解釋:“你那些數字,我看着就瞌睡,這些數字倒是一目瞭然!”說着蘇悅兒分別給大爺介紹了這十個阿拉伯數字,繼而還對着比照了一下,大爺的眼裡竟是瞬間閃了光:“這是好東西,若是用這個來記賬,別人就算看了賬冊,也不知道這記得是什麼!”
蘇悅兒聽了覺得大爺很識貨,便乾脆順口把關於借貸收支的表格連比劃帶解釋的說了一遍。現代的賬目早受科學文化的印象,大大地提高了效率,以科學的方式使得賬冊清晰,賬面一目瞭然,所以當蘇悅兒在宣紙上歪七扭八的畫出表格並逐一添加欄目項後,大爺向看到了神佛似的看着蘇悅兒,最後竟是激動的說到:‘’你是如何想出這法子的?”
蘇悅兒咬了咬脣:“回頭我一起告訴你成不?”
大爺一愣點了頭:“好!”
蘇悅兒笑着看他欣賞那賬冊雛形的樣子,便掃了眼舊賬冊,繼而拿起來說到:“按照你剛纔說的差別,這麼算下來就嚇人了,只是一天的一筆記錄就有這各一千石的出入,再加上那四天,又每筆扣掉的三文……這麼說來,最少都是一天能有三兩到六兩從賬上不見了?”
“一天最少能少二十兩以上!”大爺說着臉色一沉:“這還是隻單單是一筆可見,你沒接手過,更沒做過這生意,我保守的估計,各項的出入下來,只怕他一天就讓白家的帳上消失了一百兩到兩百兩纔是真!尤其這段時間,各處的米耗過大,只怕貪扣掉的更多!”
蘇悅兒聞言蹙眉:“你說二爺會不會是中飽私囊?又或者借雞生蛋?”
大爺擡眉:“此話怎講?”
蘇悅兒當下便乾脆把那天在廳裡遇到二爺的事說了一邊,只是對於和太子爺的部分她很簡略的待帶過了,只說是太子打發了紅玉取東西,自己和太子爺有些尷尬,正要出去卻看到二爺和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前來,不得已便藏在了帳幔裡,結果倒撞見那麼一出。
“怪不得你身上會有那帳幔的線頭。”大爺說的隨意,蘇悅兒卻是心裡一驚暗自慶幸,幸好自己說了帳幔。
大爺略是思索了一會,最後一歪腦袋:“我估摸着不是你說的中飽私囊或是借雞生蛋那麼簡單!”說着一雙眼便微微的眯了起來。蘇悅兒正要細問,他卻迅速的把賬冊和那些比劃的紙全部收了起來,繼而將蘇悅兒打橫抱在懷裡,人便往她的脖頸上蹭,而此時馬車一停:“大爺,大奶奶,無相寺到了!”
蘇悅兒聞言看了眼雙眼立刻發散的大爺,心裡豎起了大拇指:你牛!會五行忍術,會飛檐走壁,會強記,會過目不忘,還會耳聽八方,難道你是超級賽亞人?嘶,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