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帶人離開後,酒樓重新安靜下來,有好心人過去提醒姜纓他們,“你們知道你們剛纔得罪的是誰嗎?”
姜纓和離戈今天才到司蘭,自然不清楚,不過看那人囂張跋扈的樣子,家裡應該有些本事。
“那可是當朝尚書的侄子,你們得罪他,怕是沒好日子過了。”
旁邊的人打量兩人,“你們不是本地人吧。”
見離戈點頭,立刻好心勸說,“那就趕緊離開這裡,到時候,就算他想找你們出氣,也找不到人了。”
姜纓與離戈對視一眼後,謝過衆人好意,離開了酒樓。
原本以爲,剛纔那位公子哥的報復,最快,也要他們回客棧之後,誰知道,他們回客棧的路上,就被人堵在了巷子裡,最致命的是,這些人就是街頭混混,地痞流氓,打傷他們簡單,可想擺脫他們,就需要費心功夫了。
姜纓和離戈被纏的脫不開身時,一個混混,趁着兩人不注意,從背後偷襲,離戈爲了救姜纓,被刺了一刀。
姜纓帶着離戈往外逃跑時,也受了一些傷,兩人回到客棧時,一身狼狽,掌櫃和小廝見狀,趕緊過來詢問,“這是出什麼事情了,可要請大夫?”
這時,外出採買的小廝回來,看到姜纓和離戈的面容後,臉色大變,張口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嚥下去,然後扯着掌櫃去了一旁,兩人不知道嘀咕了些什麼,等掌櫃再次過來,態度變了。
“我們就是小本生意,真的得罪不起人。今天的事情,我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二位,趕緊離開這裡吧。”
離戈不解,姜纓卻看出了問題,“可是外面出什麼事情了?”
掌櫃見他們不像不講理的人,好心提醒他們,“你們得罪的人,現在貼了海捕公文,要抓捕你們,等下你們離開後,千萬小心,那位爺,可是咱們這裡的小祖宗,得罪不得。你們可千萬別落到他手裡了。”
姜纓倒是想走,可離戈身上的傷……
“我沒事,我們走吧。”掌櫃能好心提醒他們,他們要是繼續留下,就是給人家找麻煩了。
“可是,你……”回屋後,姜纓簡單給離戈包紮之後,才帶着包袱從後門離開,說來也是他們運氣好,他們剛離開,官府的人就找到了客棧來。
原本以爲,今天能好好休息一下,沒想到,比趕路還累。
現在這個情況,不能住客棧,可不住客棧,他們還能去哪裡?
“看看有沒有百姓願意收留我們,多出點銀子也行。”眼下,這是唯一的辦法,離戈還受着傷,他們必須趕緊找到落腳處才行。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他們不知道多少次碰壁後,終於遇到了一戶好心人。
“我們家,只有我們兩個老傢伙,半條命都在土裡了,沒什麼可怕的,倒是你們,下次可別這麼衝動了,吃點虧算什麼,能比性命重要?”
老人家苦口婆心勸說他們,姜纓耐心的一一應下,重新給離戈包紮傷口後,離戈睡着了。
“丫頭,還沒吃飯吧,走,我給你做點吃的。”
盛情難卻,姜纓跟着婆婆一塊出門。
此時,鬼神門的人得知此事,立刻稟告祁淮墨,“公主和離戈,現在已經落腳在城東一戶百姓家中了,門主可要過去?”
姜纓他們一進城門,祁淮墨就知道了,他原本想再等等在過去,沒想到,這一等,他們就惹出這麼大的亂子,“可有受傷?”
護衛心虛低頭,他剛纔是故意沒說此事的,門主是怎麼看出來的?
“自作主張,下去領罰吧。”祁淮墨起身往外走去,護衛趕緊讓其他人跟上,他則回鬼神門領罰。
天黑以後,姜纓回到屋子,這個家,只有這一間客房,白日裡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方便,這會夜深人靜的,姜纓有些不習慣了。
離戈還沒醒,都睡了一個下午了,按理說,應該醒了纔是。
姜纓擔心的來到牀前,就看到他臉頰通紅,呼吸困難,嚇了一大跳,這是,發熱了?
姜纓趕緊拿出藥丸,塞進離戈嘴裡,又去早老人家借了木盆,用冷帕子給他敷額頭。
祁淮墨進來時,就看到這一幕,這個女人,從前都不曾對他這般用心,如今卻對着一個殺手這般……
祁淮墨垂在一側的手用力的收緊,這時,一陣冷風吹過,窗戶被吹的咯吱作響,姜纓察覺到不對勁,猛地擡頭。
“誰?”燭火被吹滅,月光下,姜纓依稀看到對面站着一個人,但是距離太遠,看不清那人的長相,姜纓以爲來人是今日得知那人派來的,警惕的抓住腰間的鞭子,“來都來了,何必裝神弄鬼。”
祁淮墨被他氣得,大手一揮,燭光重新點燃,當姜纓就着燭光看清楚來人後,連她都沒注意,她剛剛還懷揣不安的心,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立刻放了下去。
“你怎麼在這裡?”姜纓心裡開心,嘴上卻依舊冷冰冰的。
“你不是在冀州城嗎?還有,你爲什麼會找到這裡來?”想到什麼,姜纓不高興的問他,“你又跟蹤我?”
“你們今天再城裡鬧出這麼大動靜,還需要我跟蹤?”
祁淮墨生氣的看着眼前這個沒良心的女人,然後指着牀上的人,臉色陰沉難看,“你和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最重要的是,他是輕水樓的人,我怎麼不知道,長公主如今這般好說話了?”
祁淮墨話裡話外,瀰漫着醋意。
可惜,姜纓硬是一句沒聽出來,以爲他在故意找茬,“你沒看到他受傷了嗎?他是爲了幫我辦事才受傷的,我如何能不管他?倒是你,三番四次忤逆我的意思,我可有處置過你?”
“可他是輕水樓的殺手。”祁淮墨沉聲道。
離戈迷迷糊糊醒來,剛好聽到這句,“誰說,殺手就一定都是壞人。”離戈撐着牀沿坐起身,“與鬼神門門主相比,在下,自慚形穢。”
“你……”
眼看着氣氛開始劍拔弩張,姜纓擔心離戈的身體,趕緊跑回牀前,扶着他躺下,祁淮墨看到姜纓扶離戈,滿肚子怒意,快步上前,一把扯開姜纓,然後粗魯的將離戈推到牀上。
“你幹什麼?”姜纓氣道。
“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