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少陽宮裡,有一名太監,鬼鬼祟祟,幾次想要靠近姜紹寢殿,姜纓提前在暗處佈置了人手,此人一靠近寢殿附近,姜纓就得了消息。
“先別驚動他,讓他進去,親眼看到皇上的病情後,再找人過來,將他嚇走。”
護衛很快回來稟告,太監順利進入寢殿,太監如姜纓所說,一進來,便上前檢查姜紹是否真的病了,確定姜紹病了後,從袖口掏出一個瓷瓶,打算對姜紹下手時,牀上的姜紹,似乎有轉醒跡象。
太監並不害怕,門外的人見狀,立刻改變計劃,雲姬端着水盆,進來時,故意發出很大動靜,太監發現有人進來後,不得不終止計劃,從窗戶逃走。
雲姬等人看到姜紹沒事鬆了一口氣,“皇上放心,奴婢就在外面守着,定會護您安全。”
“皇姐派來的人,朕自然放心,不過,朕已經有一日沒見到劉夏了,那人向來謹慎,若非遇到了事情,不會突然不出現,雲姬姐姐能不能幫朕去找找他?”
雲姬早就知道皇上對劉夏不一樣,但沒想到,皇上居然對劉夏這麼重視。
“奴婢這就派人去尋他。”雲姬離開後,立刻有其他下人來伺候姜紹。
太監離開後,立刻想辦法將剛纔看到的事情寫成書信,送出宮,雲娘早早在太監殿外守着,太監拿着書信一出門,雲娘就將他打暈了。
雲娘提前寫好書信,讓人送出去,丞相與太師以爲太監已經得手,開心不已。
謀劃多年的事情,如今終於可以動手了,兩人都是又激動,又擔心,謀逆,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這事必須成功!
否則,他們的後果……
當天夜裡,太師一身夜行衣,來到凌諾寢殿,凌諾其實提前已經收到了消息,但是爲了不引起太師的懷疑,故作驚訝,“太師,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下官是來找公主的。”太師說明來意,“下官已經按照公主和司蘭太尉的意思,準備好了人手,只等公主將玉璽交於下官,下官就可起兵。還請公主將玉璽交給下官。”
“你們真的要動手了?”凌諾很緊張,怕壞了姜纓的事情,坐在桌前,藏在袖子裡的手,緊握成全。
“是,如今皇上病重,正是時機。”太師眼裡帶着狠意,“公主請放心,此事必定會成,公主就在宮裡,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好,若是此事能成,父皇與太尉,一定會好好嘉獎你們的。”凌諾端着公主的架子,掏出玉璽,交給太師,“此地不宜久留,拿了東西,你就趕緊離開吧,以免驚擾旁人,壞了計劃。”
太師此行的目的就是玉璽,現在玉璽到手,太師自然不會多待,離開前,太師叮囑凌諾,“這幾日,公主還是少在宮中走動,以免對方發現破綻,拿你做要挾。”
太師離開後,姜纓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看着空蕩蕩的門口,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若是父皇知道,他信任多年的臣子,有如此狼子野心,會作何感想?
“姜纓,接下來我還需要做什麼?”凌諾見姜纓的臉色不是很好,忍不住開口,“今日時辰還早,公主可想出去走走?”
“明日就是除夕了,你可想家?”兩人站在院子裡,看着漆黑的天色,姜纓突然詢問。
剛來姜國那幾日,凌諾確實想司蘭,想母后,但是日子久了,那種想念,漸漸地也就淡了,到現在,提起司蘭,提起過往,她已經沒有最初那麼傷心和難過了。
時間,真的能撫平一切。
“在司蘭,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后,也不知道,我離開後,她怎麼樣了。”母后雖然身份尊貴,可不得父皇寵愛,皇后的身份,如同擺設,這些年在後宮,受了諸多委屈,凌諾心疼母后,卻什麼都做不得。
以前,母后因爲她,處處要忍讓,受委屈,現在她離開了,母后沒有了掣肘,或許日子能好過一些。
“明日,讓離戈兄弟兩個也一塊進宮來吧,大過年的,人多才熱鬧。”
姜纓看向凌諾,“若是覺得,他還有讓你喜歡的東西,就別放棄,或許就有結果了,不過,若是這麼做,反而很痛苦,那就放棄,這天下,好男兒多的是,無需因爲一人,傷心難過。”
“那公主呢?”凌諾反問,“駙馬與鬼神門門主,公主喜歡那個?”
姜纓神情微頓,隨後笑道,“你何事,也學了長舌婦的本事?”
凌諾笑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凌諾離開時,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旁邊,等凌諾離開,姜纓轉身看去,就看到祁淮墨站在幾步之外,微黃的宮燈下,看不清祁淮墨的臉色,一身白衣的他,在寒風中,越發顯得玉樹臨風,俊美不凡。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姜纓站在遠處,詢問。
祁淮墨也沒有上前的意思,把玩着手裡的玉扳指,輕聲回答,“剛剛。”
姜纓忽然想起凌諾說的話,眼神微斂,“我們剛纔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公主不想讓本少君聽到?”祁淮墨嘴角勾起一抹笑,今日,他的笑亦如他的人一般,清冷,剋制,明明在笑,卻讓人看不出他有絲毫歡喜,更像是,只是做個表情罷了。
“怎麼?公主可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擔心被本少君瞧見?”
自從祁淮墨回宮,兩人還是第一次心平氣和說話,姜纓突然想起從前他們的相處方式,可又覺得,眼下他們的相處和從前,也有些不一樣,具體哪裡不一樣,她說不清楚。
姜纓看着祁淮墨沉默片刻後,擡步走上前,祁淮墨站在原地,看着姜纓一點點靠近,“祁少君今日心情不錯?”
“公主心情也很不錯。”一陣冷風吹過,祁淮墨下意識上前半步,幫他擋住那股寒風,姜纓沒想到他會這麼做,“你……”
“夜深了,公主早些回宮休息吧。”祁淮墨依舊神色冷清,臉色淡然,話落,轉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