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要是早知道有這麼一天……”
“想殺了我？”姜纓冷笑，“可惜，太晚了你也別覺得自己委屈，這些年，你對我什麼樣，你我心裡都有數，都這個時候了，又何必裝什麼師徒情深。”
姜纓故意拿 出輕水樓信物，“不管怎麼樣，當年若不是師父救了我，也不會有今天的我，今日留你一命，就當是我們兩清了。”
姜纓找到解藥，準備離開時，故意繞到程子瀟身邊，然後當着他的面，拎起旁邊的凳子，用力的，狠狠的砸了下去。
咣噹一聲，不知道是凳子壞掉的聲音大一點，還是骨頭碎裂的聲音更大一點。
很快，屋子裡傳出程子瀟的大叫聲，可惜，姜纓進門之前，已經將這個院子的下人都迷暈了，這會……誰都救不了他。
姜纓離開這邊直奔住處，離戈剛醒，正準備撐着身子坐起身，就聽到開門聲，緊接着姜纓急匆匆走了進來，這時，姜纓帶上了圍帽，“這是解藥，趕緊把解藥吃了。”
“你拿到解藥了？”離戈不敢相信的擡起頭，“你怎麼拿到解藥的？程子瀟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那那麼多廢話，先吃藥。”姜纓強迫他吃下解藥後，終於鬆了一口氣，“放心吧，這真的是解藥，至於方法，你聽完肯定會後悔，所以還是別打聽了。”
離戈中毒時間太久，這會雖然已經服下解藥，也只是沒有性命之憂罷了，想要徹底恢復，還需要多吃補藥。
“等下我讓下人給你做點藥膳，藥膳雖然味道一般，對你的身體卻是大補，你可一定要全部喝完。”姜纓叮囑他幾句後，回屋把臉上的人皮面具摘下，露出原本的容貌。
今日也就是時間緊，要不然，就憑她這點半路出家的本事，早被程子瀟看穿了。
等姜纓收拾好，準備出門去找丫鬟說藥膳的事情時，院子裡熱鬧起來，迴廊裡，姜纓見院子裡的小廝，身形焦急的往前院跑去，彷彿稍微晚一會，就會出什麼事情一樣。
“出什麼事情了？”姜纓抓了個小廝詢問。
小廝着急的退後兩步，“管家找我們過去，說是府裡進了刺客。”
刺客？算算時間，應該是程子瀟身上的藥效過了，惱羞成怒的程子瀟，正滿世界找白璐呢。
難得見程子瀟如此動怒，姜纓本來不錯的心情，這會又好了幾分，“今晚我想吃紅燒魚，哦，對了，再給我來一隻雞。燙壺酒，今晚月色不錯，到時候將晚膳擺在院子裡，我就在外面用晚膳就行。”
大白天怎麼就知道今晚月色不錯了？丫鬟疑惑，卻不好質疑她，丫鬟離開後，姜纓去了離戈的房間。
離戈睡着了，眉頭緊蹙，雙拳緊握，像是做噩夢了一樣，睡的很不踏實，姜纓走近一些後，還能斷斷續續聽到他在說着什麼，待她仔細去聽的時候，離戈卻安靜了下來。
他剛吃了解藥，需要休息，姜纓坐在桌前，一邊看書，一邊喝茶，好是愜意，這時，牀上的人猛地坐起身，滿頭大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像是嚇到了一般。
“你怎麼了？”姜纓察覺到不對勁，放下茶杯，走過去，見他滿頭大汗，拿了毛巾遞給他，“先擦擦汗，你可是做噩夢了？”
離戈確實做噩夢了，這個夢，他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做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過去好久的事情，又一次闖入了他的夢。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離戈一句帶過，道謝後，用毛巾擦乾淨臉上的汗漬後，想下牀走動。
姜纓見狀，立刻將他攔下，“你身上的毒剛解，現在還不能下牀，你要什麼，我去幫你拿。”
“不用，我就是想下去透口氣。”夢裡的窒息感，明明已經過去，可離戈依舊覺得呼吸困難。
姜纓見他臉色確實不好，過去打開一點窗戶，“現在外面太冷，你身子又弱，扛不住太大的風，先這樣緩緩，你要是覺得舒服一點了，我再關上。”
離戈有些怔愣，姜纓是金枝玉葉，平日裡都是別人照顧她，今天，她卻這麼有耐心的在照顧他。
離戈有些不好意思，又覺得何德何能。
“通常，反覆出現在夢裡的情形，都是現實生活裡，放不下，又改變不了的遺憾，我雖然不知道你的遺憾是什麼，但是，你還年輕，千萬別讓過去，困住了現在的你。”
姜纓安慰他，“你是個聰明人，應該能聽懂我的意思。”
離戈聽得懂，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一句懂，就能一筆帶過的。
他的過去太沉重，和她也沒關係，沒必要拉上她一塊難過，離戈調整情緒，故作輕鬆的轉移話題，“你又是幫我找解藥，又是忙前忙後照顧我的，你想讓我怎麼報答你、”
離戈是因爲幫她辦事才中毒，受傷的，在姜纓看來，爲他做這些是應該的，可既然離戈想道謝，她自然也不會拒絕，畢竟，她也真的在惦記他一樣東西。
“什麼都可以？”姜纓好看的笑容裡帶着幾分狡黠。
離戈見狀，就知道她心裡已經有打算了，“是，只要我能做的，什麼條件都行。”
“你易容術應該很好吧。”姜纓找易容藥水的時候發現的，雖然她沒有親眼看到過他的易容技術，可是家當這麼全乎，肯定不會是菜鳥。
“還可以。”離戈其實易容術很厲害，只是這些話，他不好自己講出來。
“你想學易容術？”離戈猜到姜纓的心思後，詢問，“你不是會易容術嗎？”當初他們第一次見面那天晚上，她就是易了容的。
“我那點本事，小打小鬧還行，要是動真格的，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姜纓對自己的認知一向精準，“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過的話不能不算數的。”
離戈難得看她耍無賴，好心情的點點頭，“行，我答應你。”
“那我們就從今天開始吧。”姜纓是個行動派，立刻回屋把自己準備好的東西拿過來，離戈還不能下牀，姜纓就把東西放到牀上，跟着離戈，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學。
離戈教他的時候，十分有耐心，這讓有些手殘的姜纓十分不好意思，打起十二分精神，硬是一晚上，學了一個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