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兒記得,可是皇姐是姐姐,邵兒不想連在皇姐面前,邵兒都要以君臣相待。”雖然姜紹年紀小,可是他的思維,卻比尋常孩童成熟不少。姐姐是他唯一的親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不想摻雜其他事情。
姜纓很想拿在朝堂上的那一套說服他,可是看着他一臉期待的樣子,到底心生不忍。
“那這樣,在私底下,你可以像如今這般與姐姐說話,可是當着旁人的面,要記得按照姐姐之前教你的說,好嗎?”
姜紹一聽,皺巴巴的小臉立馬舒展開來。“皇姐放心,邵兒一定謹記。”
飯桌上的姜纓彷彿變了一個人,平日裡的她,不近人情,性子冰冷,十分不好相處。可是如今的她,就像尋常百姓家的姐姐,一臉寵溺地瞧着小弟弟,不管這個弟弟說什麼,做什麼,在她眼中都是最好的,這一刻,祁淮墨才發現,原來她也有女兒家的神態與表情,只是,她將這一切都給了她唯一的弟弟。
若是……她也能這般與他說話,與她像天下尋常夫妻一般生活,他們之間,會不會……
“你做什麼一直盯着皇姐瞧?”姜紹本就不喜歡這個搶了他姐姐的男人,現在這個人還當着他的面如此放肆地瞧她姐姐,姜紹彷彿找到了發泄的由頭,一臉興奮,“皇姐,此人膽大包天,這般瞧着你,定然是想圖謀不軌,你且等着,朕現在就讓御林軍將他拿下,勢必審問出一個所以然,給姐姐一個交代。”
姜纓扭頭瞪了祁淮墨一眼,暗罵他好端端地盯着她瞧做什麼,然後安撫姜紹。“邵兒定然是看錯了,姐姐的本事,邵兒也不相信了?姐姐既然敢與他成婚,那便說明,姐姐是能拿捏他的,所以邵兒放心,姐姐不會吃虧的。”
早飯後,姜紹還要去學堂,姜纓目送姜紹離開後,如同會變臉一般,又恢復了從前的不近人情。
“你剛纔爲何盯着我瞧?”姜纓神色不悅地看向祁淮墨,“你最好別打什麼壞主意,否則,你不會想知道後果的。”
祁淮墨冷靜下來後,覺得他剛纔肯定是瘋了,居然會覺得她漂亮,賢惠……眼前的女子,就是個羅剎。
“公主不必時時提醒,我記性很好。”祁淮墨轉身離開。
“公主,曳涼八百里加急。”雲姬將奏摺遞給姜纓,姜纓一目十行,片刻後,臉色不變地將摺子遞給了雲姬,“曳涼使臣已經在來姜國的路上了,不日便會到中都。”
曳涼這個時候派使臣來東都,肯定是爲了周光耀的事情。
周光耀即便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也沒有人希望他活着回去,可眼下,周光耀在姜國境內致殘,曳涼怎麼都會找他們要個說法的。只是不知道,曳涼的胃口有多大。
“都怪祁少君,若非他狐假虎威,仗着公主的和顏悅色,做下此等事情……”雲姬氣惱,覺得曳涼的麻煩是祁淮墨找來的。
“雲姬,住口,本公主既然已經與祁少君成親,那麼在外人看來,他就是本公主的人,他丟了名字,被人隨意辱罵,那就是在打本公主的臉,你明白了嗎?”姜纓並不覺得此事是祁淮墨的錯,曳涼想找麻煩,不是一兩天了。即便沒有周光耀的事情,他們也還是會找出其他理由,來中都走這一趟的。
既然避不掉,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祁淮墨與姜纓分開口,甩掉姜纓的人,尋了一個偏僻之處,見了暗衛,“怎麼樣,可有查到什麼?”
“屬下無能,暫時什麼都沒查到。”暗衛見祁淮墨臉色不是很好,又說,“不過屬下聽說,曳涼已經知道周光耀的事情,還派了使臣來中都。”
曳涼這是想利用周光耀的時候對姜國發難,趁機討要些好處,祁淮墨想到什麼,眼前一亮,“你想辦法,將周光耀的事情栽贓到那個瘋婆子頭上。”
瘋婆子?
“姜國公主?”
見祁淮墨點頭,暗衛心疼不已,公主到底對他家主子做了什麼,居然讓主子這般稱呼。
“還愣着做什麼,可是做不到?”
“屬下必定竭盡全力。”暗衛離開後,祁淮墨這才從隱蔽處出來,慢慢往未央宮走去。
“什麼叫跟丟了?”皇宮就這麼大,這裡面佈置着這麼多暗衛,居然還能將人給跟丟 “再去找,若是找不到,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護衛轉身,就看到祁淮墨一臉悠閒,從外面走了進來,姜纓也看到了,“你先下去吧。”待護衛離開,姜纓讓雲姬關了寢殿大門,拿過牆上的鞭子,慢慢走向祁淮墨。
“你剛纔去哪裡了?”
祁淮墨好看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厭惡,“公主從沒說過,成親之後,我不可以在宮裡隨意走動。”
“強詞奪理?”姜纓冷笑,“你可知道,上一個這般與本公主說話的人,現在墳頭的草都比你高了?我勸你最好老實交代,別耍什麼花樣,要不然,本公主可不管今日是不是我們成親第一日,更不管,這一鞭子下去,你這尚公主,還有何臉面……”
祁淮墨眼底的厭惡更深了,這個女人,除了用鞭子解決問題,恐怕想不到其他辦法。當然,他不說,還有另外一個心思,他想等她氣急了,將他趕出寢殿,最好將他趕去之前的世安宮,哪裡雖然也不太平,可是與這個女羅剎比起來,他更願意回哪裡。
“又不說話?”姜纓動怒,一鞭子下去,祁淮墨身上的衣衫裂開,很快鮮血淋漓。
“不疼是嗎?看來是本公主的力道不夠。”姜纓再次揮鞭子時,祁淮墨這一次躲了。
“公主爲何這般在意我去了哪裡?公主難道不覺得,這般操控一個人,即便我現在說,也未必是實話?公主既然這般不相信我,爲何還要讓我與你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不如將我丟出去,自生自滅……”
姜纓停下,意味深長地看着祁淮墨,瞧的祁淮墨以爲他似乎要看穿她的心思時,抿了抿脣。
“你想搬出去住?”見祁淮墨不吭聲,知道是真的了,“祁少君,收起你的小心思,你應該很清楚本公主與你成親的目的。今日,就當是一點教訓,若是你下次再犯,本公主也不嫌麻煩。”
“公主,避子湯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