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出了艙,擡頭見冷南楓站在最高一層的甲板上往吉蘭丹城裡遠眺,微微一笑,擡腳三兩步就上到了甲板上。
“瞧什麼呢?”凌曜靠過去低頭問。
“瞧瞧城裡的煙火氣!”冷南楓踮起腳想要瞧得更遠一些。凌曜一彎腰,一手拉過她的一隻胳膊繞住自己的脖子,一手抱起她的雙腿,順勢就把人抗坐在肩上站了起來。
“誒!”冷南楓嚇了一跳,胳膊摟緊了他的脖子,“你幹嘛?放下,放下。”這周邊甲板上還站着那麼些侍衛,冷南楓的臉唰的就紅了。
“再動我撒手了啊!”凌曜警告了一句,“可瞧得見了?”
“瞧見了瞧見了,放下!”冷南楓用腳輕踢了兩下。
凌曜彎腰把人放下,“你再踢個試試?扔海里你信不信?”
冷南楓伸手指了指都背過身的侍衛,惱怒的用胳膊肘拐了凌曜一拐。厚皮老臉的凌將軍低頭在冷南楓耳邊說,“你瞧他們多乖,都學會非禮勿視了。”
凌曜拉起冷南楓的手握着,“你猜猜看,曲老闆和蒲城主可否能談得攏?”
冷南楓肯定的回,“能!城主有求於你,這第一單生意,他一定讓步。而我姐夫要走的是長線,又不是隻做一單,以姐夫的爲人,求的是穩當不會求暴利。剿海盜的事,你只說商量並未應承,他最重要的事兒還沒着落,便不會得罪你。”
凌曜攬過她的肩,低頭看着她的眼睛,“阿楓,你就像個洞察人心的小妖怪。”兩人對視了片刻,凌曜眼神晃了晃,微微俯下身逗她,“那你再猜猜,我接下來想幹嘛?”
“猜不着!但我知道我接下來想幹嘛。”
“哦?你要幹嘛?”
“想把面前這個人,扔,海,裡。”
“呵呵呵呵,好啊!來,扔!”凌曜樂了,“抗得動你就扔!”
又過了近一炷香的時間,邵平上了甲板。
“主子,他們談完了。”
“好,去看看。”他牽了冷南楓的手就下了甲板。
見凌曜進來,蒲丹和曲紹長等都站了起來。
蒲丹笑容滿面的說,“凌將軍,萬分感謝您和曲老闆。我們都談好了,餘杭的這些貨,咱們吉蘭丹城全要了,就請將軍再多停留幾日,讓商號卸貨。也請各位東家和掌櫃,還有將軍進城裡逛逛,我來盡地主之誼。”
凌曜故作驚訝的問,“就談好了?這商場跟戰場還真不一樣,這打起仗來,我的戰艦還沒出港,你們的生意就談完了。”
曲紹長回,“大家都是爽快人!城主給了個大概的價格,但具體的還得明天進城裡跟各商行的老闆細談。”
“行!”凌曜轉頭吩咐,“邵平,我剛纔看,李衛的先鋒船還在泊位上,就讓他就地戒備。明天一早,咱們護送各位東家和掌櫃進城去談。”
邵平:“是!”
凌曜轉向蒲丹,“蒲城主,軍隊有令,不能隨意下船登陸,將士更不能外宿。我還要和將領們商量剿海盜的事,就不陪各位上岸了。”
“好,那我明天一早讓侍衛長在碼頭迎接各位。”蒲丹說完便帶着侍衛告辭下船。
一轉頭,凌曜讓各艦的將領除了在碼頭戒備的李衛以外都到中軍船議事。他把蒲丹的請求和海盜的情況跟諸將轉述了一遍,讓大家都議議,“事兒就這麼個事兒,咱們合計合計,這海盜是打還是不打?如果要打怎麼打?”
覃綸唰的站起來,“當然要打啊!咱們就是爲了商路的順暢而來的,他孫勝這麼勢力強勁的一支海盜趴在中間,那以後咱們的商船咋走啊?”自從嶼山戰役之後,老覃的戰鬥熱情隨時高漲。
朱瑜也一樣,這會兒聽到這打海盜的事,當然不能放過。“打!現下他們都已經接近五六千人的隊伍了,再不打,往後上萬人的海盜橫行大海,再想打就難了。” 他和張標行伍出身,這幾年跟着凌曜成長得很快,打完嶼山之後,兩人都升任百戶。
見諸位將領都戰鬥熱情高漲,那架勢是隨時都可以拉出去幹一仗的架勢,凌曜便擡手讓各位稍安勿躁,“行!既然大家意見一致,那咱就打。只是剛纔我詳細的詢問了城主和他的侍衛隊長,他們對這撥海盜的情況知之甚少,而且這一羣海盜出沒不定,據說就上個月出現過,這就很難準確的出擊。”
“這他媽的就糟心了,”覃綸的大嗓門嚷嚷着,“這不是咱們的地界兒,啥都不熟,要是連他人在哪兒都不確定,那還真不好打。”
朱瑜:“嗯,所以說得先去探哨了,有邵平在,咱的探查肯定沒問題。”
凌曜指着航海圖上滿剌加的位置說,“只是眼下戶部的商船還沒抵達既定的終點,咱們現在動手不合適。從吉蘭丹到滿剌加,十天的航程,咱們先把戶部的貨物護送到港,完成戶部商團的採購,回程再來解決這羣海盜。”
“那要是這幾天正好在路上撞上了呢?”朱瑜問。
“那就太好了!”凌曜和老覃異口同聲,“趕早不如趕巧,我就希望他來撞我,就怕他不來撞。”凌曜一揚眉信心滿滿。有些人,天生屬於戰場天生就是將領,只要他在,部下就猶如看到了定海神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