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上了岸便直接進了城,快到蒲丹府邸門口,侍衛老遠見着將軍一行就已經進去通報蒲丹了,蒲丹連忙迎了出來。蒲丹跟兩位將軍見了禮,就忙着走到冷南楓跟前,“南公子,兩天沒見了,傷可好些了,我送過去的藥可還管用?”
“城主放心,我好多了。”
蒲丹又轉向凌曜深施一禮,“將軍,這次害南公子受了傷,實在是我蒲某的過錯,將軍要責罰,蒲某願一人承擔。”
凌曜雖然依舊沒個笑臉,可氣勢緩和了許多,“也不能全怪你,咱今天不談這個,還有正事呢,走吧。”
衆人進了議事廳,蒲丹卻聽得是心裡七上八下犯嘀咕,“今天不談,那您是想啥時候談啊?還是一不高興就要談?哎!”
這兩三日出去探哨的沙甲昨天夜裡也回來了,一早就趕着來跟各位將領彙報最新消息。
“將軍,前天孫勝回營了,他帶出去的船隻和戰艦也全都回來了。”
“那他回來之後有沒有再離開小吉島?”凌曜問。
“在我返回來之前沒有離開,我留下了人在途中繼續盯着,有新動向他們會立刻回來報。只是經此一役,整個小吉島周遭被他們防禦得更嚴,漁船幾乎銷聲匿跡。”
“他沒離島?那是好事情啊,邵平,告知艦隊今天立刻補給,咱們打上門去收拾他。”
正說着,城門口值守的士兵給沙甲送來了一封信,說是個漁民交過來的,指定了要交給沙甲。沙甲接過來看完,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把信遞給了凌曜。凌曜展信一看,原來是孫勝寫給城主和大齊水師將軍的信。
信裡言辭懇切,對他五弟之前的擅自行動冒犯了城主和將軍而道歉,並且表達了他對大齊水師的敬仰。信裡說他多年來一直想加入水師的隊伍,現在既然碰巧遇上了,願意帶着手下四五千弟兄們投誠,爲了表示誠意,他願意把整座營寨交給水師作爲遠洋營地,特地請將軍前往營寨接收,並且他還會綁了羅五讓他親自向將軍請罪。
凌曜看完信順手就把信遞給了冷南楓,笑着說,“你瞧,這算不算計謀之一。”冷南楓看完後遞給了老覃,衆人傳閱了一遍。
“他想幹嘛?真要投誠啊?”老覃問。
“他肯定知道咱們不會相信,”冷南楓笑着說,“所以他說的投誠,肯定還藏着後手。”
“那他寫這信的目的是啥?他想幹啥?”沙甲不解的問。
“極有可能想調虎離山。”凌曜端起茶盞喝了口茶,“他難不成真敬仰我敬仰到可以放棄錢的地步?”
老覃一拍大腿,“對啊!他要是沒想着錢,早就悄悄的跑了嘛,還寫啥信呢?”
凌曜起身踱了兩步,“看來這人很聰明很自信,他該是猜出來了,咱們其實一半兒的戰艦是商船。”
“嗯,這城裡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他的耳目混跡其中咱們根本不知道,所以他對我們的瞭解比咱們對他的瞭解強多了。”冷南楓嘆了口氣接着說,“而現下即使是全城探查也不大可能,查不過來的。”
“但是,咱們可以從現在起就禁止商船和漁船出入海港,這個能做到。”凌曜轉頭瞧着蒲丹,“蒲城主,現在立刻發佈告示,讓守備軍在海面告知過往的商船,禁止船隻出入。還有,順便把港口裡的漁船和商船查一遍,形跡可疑的先暫時關起來。”凌曜補充着。
“那……將軍,”沙甲遲疑片刻繼續問,“孫勝的營寨咱們是去還是不去?”
“去!當然去。”凌曜微微一笑,“他就是龍潭虎穴咱也要去看看,更況且,他的兄弟傷了阿楓這一箭我得討回來。”
“好!那之後的安排咱們全聽將軍的。”蒲丹聽到冷南楓受傷的債有主了,這懸着的另一半心終於放下了。
“吉蘭丹的守備軍熟悉城裡的環境,主要還是守城,海上的戰鬥交給我們。”凌曜說完站起身,“蒲城主,我們先告辭了,沙甲隊長跟着我們去艦上吧,一起商議。”
“行!行!當然行!有勞將軍了。”蒲丹連連點頭,親自送他們到府邸門口。
沙甲經過守城一役,對冷南楓更是欣賞了。以前還只是覺得這位俊俏的小公子長得是很好看,可沒想到打起仗來也毫不含糊,那天在城牆上兩人互相配合的指揮戰鬥讓沙甲記憶深刻。只是小公子受傷後他還沒來得及問候就出去探哨了,這下回來了,趕忙趕到冷南楓身邊悄聲問,“南公子,你的傷可好些了?傷口還疼嗎?”這聲“還疼嗎?”不徐不疾的就飄進了凌曜的耳朵,冷南楓都還沒來得及回答呢,他一轉身就摟過冷南楓的肩看着沙甲,“沙甲隊長,她的傷不勞你掛心,有我在呢。”
身後的江笠忍不住呵呵笑出了聲,沙甲覺得咋聽着將軍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快,便轉回頭悄悄問江笠,“江笠,你們將軍怎麼了?生氣了?”
“嗯,跟公子有關的事,你千萬別問,還有,跟我玩兒就可以了,不能找公子玩兒,記住了。”江笠附在他耳邊悄悄的說。
回到中軍船上,正是晌午,冷南楓好些天沒回自己的艙了,便進去看看。一進去,發現曲紹長已經派人把她的東西送過來了,便在心裡感嘆了一聲“姐夫真是太細緻了”,翻開書發現自己留的信箋不見了,笑意便浮上嘴角。
凌曜隨後進了艙,走到她的身後俯身抱住了她,“瞧什麼呢?”
“這幾天你還真進過我的屋啊。”冷南楓側着臉瞧着他。
“當然,我每晚都歇這兒啊。”
“啥?”冷南楓轉過身仰頭瞧着他,“你歇我屋裡幹啥?”
“睡不着啊。你屋裡有你的味道,我才能安心的睡着。”
冷南楓忍不住擡手撫住他的臉,“難怪瞧着那麼疲憊。”
“心疼了?”
“嗯。”
凌曜低頭附在她耳邊說了句啥,冷南楓一下漲紅了臉,用前額連撞了他兩下,“什麼人那你!”
晌午過後,艦隊所有戰艦的指揮官中軍船議事。
“既然他要投誠,那咱就接着。”凌曜說道。
“真接?”老覃疑惑的問。
“嗯,孫勝一定不會在營寨裡等着咱們,可這營寨咱不能留給他。”凌曜看了看諸將,“與其咱們都守在這裡,不如分出兵力趁他後防空虛先滅了他的老巢,斷了他的後路。”
“也不能讓他撤進爪哇羣島,所以西面也要攔住他。”李衛看着輿圖補充到。
“正是!”凌曜讚許的點了點頭,“所以,西面的攔截你率艦過去守着。”凌曜對李衛說道。
凌曜撥出五艘戰艦讓老覃帶去,再根據邵平繪製的海域輿圖,李衛也帶五艘戰艦,伏擊在西邊的海域,防止他們撤進爪哇羣島,而凌曜則坐鎮吉蘭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