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友亮神情一愣,林星影話中的意思那是再明白不過的了。可是盧友亮是誰?正如林星影感覺出的一樣,那可是位天天戴着面具過日子的人,所以,那愣也只是微微一愣。在徐娘子爲着林星影的口沒遮攔而擔心的時候,卻聽到盧友亮笑了。
“情兒姑娘這話說的,讓盧某覺得彷彿進了釀醋房了。透着那麼一股濃濃的酸味兒啊!”說完這句就站在那裡,促狹地看着林星影,雖然隔着面紗,但是他還是在心中猜想着如果她要是臉紅了該是何種模樣。
只是幻想終歸是幻想。林星影是誰,這樣的話她會接不住麼?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盧大人真是愛說笑,這條街上哪裡有釀醋房來着,我怎麼沒見到呢?大人會聞到酸味,那一定是身有不適,還是早些去藥鋪抓幾副藥吃吃,早些治了纔好!”
“我這病,吃藥是好不了的,卻是有一偏方,肯定一用便病除呢!”
林星影回的話,盧友亮也不惱,兩個人就站在原地鬥起嘴來,把個一旁的徐娘子看的是目瞪口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救起林星影時,就覺得這姑娘不簡單,現在看來,還真是不簡單,竟然讓一任知府在她面前變得毫無架子,甚至還不顧身份的與她當街逗趣。
等等,不會真的是看上星影了吧?如果是那樣的話,這事情可就……徐娘子不敢繼續想了。關於林星影的事情,徐娘子真的可以算是一無所知,不過有一點她是知道的。那就是這姑娘有故事有心事。
這樣一來,這盧大人的接近恐怕是禍不是福了。徐娘子一見這情景,知道該她出馬了。適時咳嗽一聲,愣是插入進去。
“咳咳,盧大人,想必大人所說的偏方一定是說我家酒坊的酒了!大人肯賞光,我們求之不得呢!”
盧友亮看了一眼徐娘子,怎麼會不知道她在爲吳情兒解圍呢!還真是維護她呢!只是,他有這麼可怕麼?還能吃了她不成?
不過這些話也只是在心中想想,卻是表面上未曾露出絲毫。盧友亮可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他今天就打定主意了,一定要能多在這情兒姑娘身邊多待上一會兒。所以決定任她說些什麼,他就是不氣惱,只看她要如何?
一個是本能地就牴觸另一個的靠近,而另一個卻說不清楚對於面前的女子是個怎麼樣的感覺,只是想要靠近她,讓她對自己放下如此深的戒備。
爲此,他不介意她的伶牙俐齒,不介意與她鬥鬥嘴。因爲越是與她鬥嘴,就越會覺得她十分的有趣。而且也會感覺,此女的智慧真的讓他有鬥上一鬥的心。
林星影也不管一旁的盧友亮是否注意到她在扯徐娘子的袖子。她可是不想讓盧友亮跟的,萬一他問東問西的,她要如何回答?
這個人就是讓她覺得不舒服,深信言多語失,就怕自己一時不察覺而開口說錯了什麼,或是說漏了什麼。總之,一定一定不能讓他跟。
可是盧友亮一個大活人,還是這裡的知府大人,趕也趕不走,罵又罵不得。結果最後林星影只能十分賭氣地選擇無視他了。因爲盧友亮還是跟上了林星影和徐娘子。
但是身邊跟了知府大人,這種感覺還真是怪異。只見周圍的百姓幾乎都是繞着她們走的,偶有碰上的,也是急忙行了禮,匆匆躲去了一邊。讓林星影氣結不已。
這樣一來,她哪裡還有什麼逛集市的心啊!逛集市,就是要熱熱鬧鬧的,人擠人的纔有意思。這樣人都躲得遠遠的,去哪個攤子上看東西,不是攤主恨不得讓她全拿走,就是盧友亮一副隨她挑不要錢的神情。
林星影惱了,一賭氣,轉身就往回走。
“情兒姑娘這是要去往何處?”
“回去!”
“剛聽徐娘子說的,二位不是出來採買酒坊所需之物的麼?怎麼未看二位買些什麼,便要回去了呢?”
“沒心情了,不買了!”林星影真是火大,好好的出來,結果卻是遇上了這麼一位,讓她什麼好心情也沒了。
徐娘子可是沒見林星影這樣過,見她掉頭往回走,便對着盧友亮施了一禮,就快步去追林星影去了。獨留下盧友亮站在那處,看着林星影那明顯賭氣而返,行走匆忙的樣子。非但不氣惱,反而站在那裡搖頭輕笑。
這情兒,他其實只要她主動開口和他好好說話,哪怕是要他不要再跟了。他也會允的,可是爲什麼讓她正視,好好說上一句,她也不肯呢?是性子便如此,還是另有別情呢?
盧友亮站在原地,呆望了好久,直到看不見人了。再仿若自嘲般地一笑,轉身回他的衙門去了。不管如何,他今日的目的已然達到。就是想見見她,和她道歉。這兩事均做到了,他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不是麼?
遺憾不遺憾,其實盧友亮心中明白。剛纔望着她賭氣回去的身影,心中的悵然若失是騙不了人的。自情兒故去之後,許久未曾有過如此感覺了。他那位故去的妻子閨名也喚情兒,所以他纔會對這位吳情兒上了心。
只是越是接觸,卻發覺她和自己的妻子個性簡直就是天壤之別。至少情兒就從不會使這般小性子,每每說話也是怯怯懦懦的。幾曾有這種當街敢和自己鬥嘴的情形,更不要說剛纔他要是去晚一步,這位吳情兒恐怕會好好收拾那幾個流氓一頓。
她不是她,卻也讓他留了心。這是好還是壞呢?盧友亮認爲不好,因爲他心中只有青梅竹馬的她,雖然她已經故去。
但是,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情呢?盧友亮不懂了。
或許說不是不懂,只是不願意承認。只是心中覺得小妹也甚是膽大,居然才見了她一次,就冒失提出了續絃之事。
續絃?從未想過的,可是爲什麼他現在卻是時時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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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向心高氣傲,眼高於頂的小妹,竟然只見她一面,就提出這樣的事情,也着實透着奇怪。
總之,這位吳情兒,可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