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圓溜溜的太陽掛在蟹殼青的天空上,像個金燦燦的大圓餅,草叢像被塗了蜜一樣,泛着誘人的柔光,一個奶白色圓滾滾毛茸茸的糰子,在草地上懶洋洋地打了幾個滾,慢悠悠地掀起眼簾,抽了抽淺粉色的小鼻子,貪婪地嗅着青草的芬芳。他叫阮諾,是隻兔子,是這個世界絕無僅有的垂耳兔。

而他原本是個人,稀裡糊塗的被系統抓來做任務,這是他穿越的第一個世界,他是隻道行低微的兔子精。爲了讓他更好的融入所處的世界,更好的進入角色,他之前的記憶大都被抹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這個世界的記憶。

這個世界的男主名叫葉湛,出身於修真世家,乃修真界的名士,世家公子中的高嶺之花。

“葉湛一會兒便會途徑此處,前往暮雲城,女主便是暮雲城城主之女,二人是命中註定的道侶,無奈好事多磨,他們會遇到種種阻礙,例如無良女配,妖魔鬼怪,你負責牽紅線,讓有情人終成眷屬,男主得到心愛之人,爽度就會提升,你的任務也就圓滿完成了。”系統擁有嬌滴滴的蘿莉音,讓人聽了心肝兒發顫兒,軟成一團。

於是,阮諾聽從了系統的指示,乖乖地躲在幾棵高草後面,自娛自樂地搖着圓滾滾的身子,眨巴着黑亮的眼睛,時不時向路面覷幾眼。

“噠噠噠”路邊傳來馬蹄聲,一位身騎駿馬的白衣公子即將行到眼前,系統大聲疾呼:“快上!”

阮諾把小短腿奮力一蹬,徑直竄向葉湛,往他懷裡撞去,結果被他抓住了後頸鬆軟的皮毛,阮諾吃痛,立刻眼淚汪汪,葉湛疑惑地望着手裡的胖糰子,勒住了馬。他雙手捧着阮諾,仔細端詳。

在這小傢伙衝上來之前,他便注意到路邊有個小毛團,看樣子是隻兔子,但他不敢確定,因爲他沒看到兔類翹立的長耳朵,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這兔子也忒肥了些,都胖成球了!雖然普通兔子也圓,不過很少看到圓成這樣的!

方纔,這小傢伙躲在幾根高草後邊,眨巴着眼睛往他這邊偷瞄,小心翼翼的似乎是怕被他發現,葉湛心裡覺得好笑,想知道這麼個小胖團到底能搞出什麼幺蛾子。

經過近距離色觀察,葉湛已經可以確定這胖團就是兔子,只是和他以往見過的不同,奶白色的皮毛略微接近杏色——是有溫度的顏色。一雙長耳朵從頭頂垂下來,顯得十分乖順。

葉湛用指腹輕輕摩挲他耷拉着的長耳朵,感受着他體內涌動着的靈流,知道這小兔子已經成精了,遂溫聲道:“小胖兔,化成人形給我看看。”說着把他端端正正地放在馬鞍上,與自己相對。

他嗓音溫柔,彷彿能蠱惑人心,阮諾乖乖的點了點頭,晃了晃圓滾滾的身子,瞬間變成了一個清秀的少年。

葉湛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愣住了,本能地想要撇過頭去,但頸部卻像僵住了一般。阮諾這才反應過來,“啊”的一聲驚叫起來,驚駭、羞赧,沮喪,在他臉上輪番閃過,他法術低微……居然……居然連衣服都沒變出來!阮諾白皙的臉蛋兒飛上了紅霞,連脖頸都微微泛紅。

葉湛望着眼前的小人兒,不禁心神盪漾,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指尖輕觸他還沒來得及收起的兔耳朵。阮諾擡眸望着他,一雙黑亮的眸子泛着水光,隨即又變回了兔子。

葉湛揉着他軟乎乎的身子,柔聲道:“跟你我走吧,我給你買衣服,還給你買胡蘿蔔,好不好?”阮諾求之不得,點了點頭。

這次葉湛終於回到正題:“小胖兔,你爲何要往我身上撞”

阮諾慶幸自己變回了原型,否則葉湛一定會看到他燒的通紅的臉,被他這麼猛的一問,阮諾一時不知怎麼回答,系統喃喃道:“還能因爲什麼,因爲孤單寂寞冷唄。”

阮諾怔忡一下,軟軟的答道:“我一個人很孤單,所以……”他對上葉湛的眼睛,這雙眼裡盛滿潭水而又漾着星光。

真好看,阮諾在心裡癡癡的想,不由自主地用小爪子揉了揉自己的臉,似乎是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葉湛見他這可愛的小模樣,嘴角揚起一抹笑,柔聲道:“那爲什麼偏偏是我?”

阮諾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因爲你……因爲你好看。”這句話確實是發自內心的,眼前這個男人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

男人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如春風拂面:“你也很好看,而且和別的兔子不一樣。”他的聲音裡亦帶着笑,“我從未見過你這般可愛的兔子!”

阮諾的眸子閃了一下,這個初次見面的男人居然說他很好看,很可愛。

他的父母和衆多兄弟姐妹都是渾身雪白的兔子,只有他的皮毛是帶着淡淡杏色的奶白。所有的兔子都立着長長的耳朵,好不威風,只有他從一生下來就耷拉着一雙耳朵。他的父母因此頗爲煩惱,想出了許多辦法:如,倒立,或者讓他每天清晨給耳朵做拉伸運動,可都無濟於事。後來父母生了一窩又一窩,幾年下來,連自己究竟有多少孩子都記不清了,在一次搬家行動中,阮諾終於被成功遺忘了。

在漫長的歲月裡,他多數時間都是一個人,有時也會遇到其他兔子,可他們對阮諾的與衆不同多是不以爲然或者不屑一顧,只有葉湛欣賞這份不同。

內心極爲柔軟的小胖兔眨了眨眼睛,眼眶有些溼潤。

“你怎麼了?”葉湛把他舉到眼前,一人一兔呼吸相聞,他的嘴脣幾乎貼上了他圓溜溜、毛茸茸的小腦袋。

阮諾渾身一緊,動了動他那肉粉色的三瓣嘴,囁嚅道:“你真是個好人。”聲音軟軟糯糯,奶聲奶氣的,非常好聽。

這小兔子法力低微,心思單純,對於害人之事無力也無心,留在身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葉湛爲收留兔子找到了充分的理由,這個清如風,淡如水,皎皎如天上明月般的男子至此淪爲“兔奴”。

“完了完了,男主人設崩了。”看着一臉溫柔,把小兔子抱在懷裡撫摸的葉湛,系統忍不住發表感慨。

阮諾不理會系統的抱怨,一個勁的往男主懷裡拱,他身上帶着像青草一般好聞的氣味,讓人安心。

葉湛索性把他往衣襟裡塞了塞,避免他從顛簸的馬背上掉下去,小兔子膽子小,生怕被甩出去,卯足了勁兒往葉湛中衣裡面鑽,貼着他溫熱的胸膛,阮諾安心的閉上眼睛,在顛顛簸簸中睡了過去。

葉湛卻沒那麼舒服,一隻毛團緊貼着他赤/裸的胸膛,隨着馬背的顛簸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軟中帶着一點兒硬的兔毛蹭的他心裡癢癢的。

好不容易捱到離暮雲城還有十幾裡的青石鎮,葉湛鬆了口氣,決定找家布莊給小胖兔買件衣服,再找家客店歇一歇。他從馬上翻身而下,把小胖兔從懷裡掏出來,阮諾睜開惺忪的睡眼,望見葉湛半敞的衣襟,有些不好意思,訥訥道:“公子,抱歉……弄亂了你的衣服。”

看着小胖兔委屈似的吸了吸肉粉色的小鼻子,葉湛心中一動,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溫柔地說:“我怎麼捨得怪你這隻小胖兔呢,乖啊,一會就帶你去買衣服。”面對這個小萌物,他的心軟成了棉花糖。

聽他總是小胖兔小胖兔的叫,阮諾氣呼呼的鼓起了腮幫子,哼,人家哪有辣麼胖!

“我……我叫阮諾,不叫小胖兔。”他覷着葉湛不服氣地說。

葉湛抱着他,用手撫摸着他的小腦袋瓜,若有所思:“軟糯?聽起來很好吃……”

青石鎮雖不甚繁華,卻很熱鬧。時值春日,飛絮濛濛,楊柳拂風,空氣清新而溼潤。

街上人來人往,雖說沒有什麼大商鋪,小店鋪卻頗多。

葉湛抱着阮諾來到一家布莊,布莊的掌櫃見這位公子頭戴玉冠,白衣如雪,纖塵不染,端的是丰神俊秀,疏朗清舉。腰間還懸着一把寶劍,神色泠然,讓人有種不可接近之感。可這樣的人物,懷裡居然抱着一隻毛茸茸肉嘟嘟的小兔子!

掌櫃引着葉湛挑選布料,懷裡的小兔子眨巴着眼睛看得很仔細,葉湛在每匹布前都稍停片刻,見小兔子沒反應才繼續向前,到了一匹天青色雲紋緞面前,小兔子兩眼放光,小臉猛蹭葉湛手背。

天空一般的顏色,上面繡着流雲暗紋,華美卻不庸俗。掌櫃望着一人一兔,笑眯眯地問:“公子是要做衣裳?我給您量量尺寸。”

葉湛揉着懷裡的小兔子,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是給另外一位公子做,他的身高體型我大約記得。”

懷裡的兔子輕顫了一下,把頭埋在葉湛的胸前,掌櫃看着這位如冰如霜的公子露出了一抹粲然的笑,心裡犯起嘀咕:這另一位公子莫非是相好吧?這世道也不知怎的了,斷袖多的很,尤其是那些長得俊秀的男子,十有八九都好些南風。

思及這些,掌櫃嘿嘿一笑:“這料子有做好的成衣,您估摸一下看合不合適,寬了窄了的我幫您再改改。”

葉湛頷首,掌櫃拿出幾套尺寸不同的成衣供他挑選,他不由地回想起那個馬背上的赤/裸少年,皮膚白皙,雙腿筆直修長,倒騎在馬背上,與他相對卻不敢擡頭,白嫩的娃娃臉上飛滿紅霞,兩隻長耳朵在頭頂耷拉着……

葉湛喉結微動,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仔細爲阮諾挑選了一套成衣,約莫有些肥大又讓掌櫃動手改小了點,掌櫃笑嘻嘻道:“這個顏色非常適合公子,不如公子你也來一套?同樣的料子我們可以在細節處稍加改變,如今那些出雙成對的公子們就喜歡這個!”

阮諾有些茫然地從葉湛懷裡擡起頭來,一雙黑漆漆的小圓眼對上了葉湛平靜如水的眼眸,心中一動,又把頭埋在他懷裡蹭了蹭,似是在點頭,葉湛寵溺地撫着他的背,欣然接受了掌櫃的提議。

他的小胖兔看樣子很想和他穿同樣的衣服,他收了收雙臂,將阮諾抱的更緊了,軟軟的,胖胖的,絨絨的,抱起來好舒服!

葉湛拿了衣服交了錢又尋了一間客棧,要了間上房,便抱着小兔子來到了房間,他輕輕地將小胖兔放在牀上,揉了揉他肉嘟嘟的身子,將新衣服放在他身旁:“乖,變成人形把衣服穿好吧。”言畢笑眯眯的看着他,眉眼彎彎十分好看,卻沒有轉過去的意思。

阮諾愣了一下,羞得不想擡頭,甩了甩腦袋扭了扭身子,終於鼓足了勇氣卯足了勁兒,狠狠瞪了葉湛一眼,然而,這一眼並沒有任何威懾力,他隨後泄了氣一般輕哼了一聲,葉湛看着他這副可愛的小模樣,輕笑幾聲便轉過身去了。

他望着葉湛挺秀的背影,心裡不知爲何甜滋滋的,比吃了胡蘿蔔還甜。

“好啦!”背後傳來阮諾糯糯的聲音,語調輕快,尾音上揚,潛藏着幾絲欣喜和振奮。

葉湛轉過身來,瞧見他的小胖兔笑得如三月暖陽般燦爛。臉頰兩側一邊一個小酒窩,粉雕玉琢,脣紅齒白,雙眸中似有星子在閃爍,

葉湛微怔,阮諾望着眼前呆住的人,小嘴嘟了起來,難道是不好看嗎?

“好看,真好看!”葉湛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忙不送迭地說,一邊說一邊摸着他的兔耳朵。

阮諾對靈流的掌握不是很充分,耳朵時而能收起,時而收不起,葉湛反而覺得耳朵露在外面很可愛。

“把你的新衣服穿上給我看看。”阮諾望着他,眼裡滿是期待,臉上卻微微泛紅。

“嗯”,葉湛一邊答應着,一邊將自己的腰帶解開外袍脫下,阮諾怔了片刻,才滿臉羞紅地將身子轉了過去。

“我不怕看,不如你轉過來看看我。”他聲音含笑,存心想逗逗這個害羞的小傢伙。

“哼!”這聲略帶鼻音的輕哼仍然沒有任何威懾力,聽起來反而像是在撒嬌。

“乖兔兔我穿好了,轉過來看看吧。”

阮諾轉過頭去,眼裡的小星星簡直要冒出來了,他愣愣地看着葉湛,嫩粉的小嘴微微張開,眼睛眨巴了半天,才說出了一句:“公子……你真好看。”

眼前的人墨發一絲不苟的束起,面如冠玉,挺鼻薄脣,嘴角噙着一絲笑,原本清冷如雪的人,此時眼底卻有最溫暖的笑意,被他這樣凝視着,阮諾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天青是更適合葉湛的顏色,沒有素白那麼冷清,給他整個人添上了幾分明媚與清朗。

“怎麼還叫我公子?叫我阿湛。”他專注地望着眼前這個同樣身穿天青衣衫的少年,微微而笑。

四目相對之時,摳門聲響了起來,是小二送飯菜過來了,送飯的小哥一進門便愣了一下,這屋裡什麼時候又多了個小公子

小哥是見過世面的,不動聲色的覷着兩人,見兩人頗爲相似的衣服,心裡一片瞭然,現在的斷袖們啊,真是夠張揚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有多恩愛!

定睛一看發現那小公子頭頂上耷拉着兩個兔耳朵!小哥差點笑出聲來,這兩個公子看起來挺正經的,沒想到還喜歡玩這種小遊戲,這兔耳朵還挺逼真,不知道是哪家店鋪做出來的!

小二手腳麻利的將菜擺好,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桌上的幾道小菜甚是精緻,爲了小胖兔,葉湛特意要了雲腿炒胡蘿蔔和醋溜白菜,怕他吃不慣還讓人準備了新鮮的生胡蘿蔔。

望着“嘎嘣嘎嘣”嚼着胡蘿蔔的阮諾,葉湛心滿意足,彷彿不吃飯便飽了,擡袖幫小胖兔斟一杯青梅酒,微笑道:“來嘗一嘗,這酒是甜的。”

阮諾捧着酒盞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味道清冽醇厚,還帶着一絲清甜,聽說酒是個好東西,可以解千愁,他好奇地凝視着這一盞清澄,半晌,才輕輕地抿了一口,吧嗒吧嗒嘴,酸澀中帶着甜,“真好喝!”

他瞄了瞄葉湛,見他含笑望着自己,像受到鼓舞似的,自斟自酌了起來。葉湛亦不阻止,他一邊夾菜一邊想象着阮諾喝醉的樣子,臉上始終帶着笑意。

阮諾酒量不好,幾杯酒下肚,小臉就變得紅撲撲的,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水汽。晃悠着小身子和兩條小腿,腦袋上的兔耳朵隨着身子的晃動一甩一甩的,說不出的天真可愛。隨後又打了個飽嗝,雙眼越發明亮起來,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我吃飽了。”

葉湛心道:這小傢伙不會耍酒瘋吧!正想着阮諾就來到了他面前,拽着他的衣袖歪着頭傻笑,露出一排小白牙:“公子你真好!”隨即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搖頭,“阿湛你真好!”

聽小胖兔這麼叫自己,葉湛心中一暖,輕輕在他飛紅的小臉上捏了一下,他笑得更甜了,順勢往葉湛懷裡一撲,葉湛微怔,旋即,伸出雙臂環住他,阮諾在他懷裡滿足的蹭了蹭。

“篤篤篤”扣門聲再次響起,阮諾戀戀不捨的從葉湛懷裡鑽出來,小二微笑且意味深長地覷了兩人一眼,放下洗澡水拾掇了桌子便匆匆出去了。

夜湛整了整衣衫,攬着阮諾肩膀來到微微冒着熱氣的木桶邊,伸手試了試水溫:“先洗個澡吧,然後上牀好好睡一覺。”

阮諾迷迷糊糊的點頭,伸出小手胡亂扯着自己的衣服,葉湛幫忙解開他的腰帶,褪去他的外衫,幫他把中衣脫下,醉了酒的小兔子已無暇害羞,任由他擺佈,手指無意中擦過他白皙滑嫩如凝脂般的皮膚,微小的碰觸擦出一點微小的火星,大有星火燎原之勢。

人設爲翩翩君子的男主爲了不淪爲禽獸,自覺地背過身去。阮諾望着他的背影心裡竟生出幾分失落,嘟着嘴慢吞吞地褪下渾身僅剩的褻褲,一腳擡起剛要邁進木桶,一個沒站穩,腳下一滑向後栽去。

阮諾還未來得及驚叫,葉湛已轉身將他穩穩扶住,打橫將他抱起,放入木桶中,阮諾悠然地眯起雙眼,泡在溫熱的水裡很舒服,不由懶洋洋地輕哼了兩聲。這聲音在葉湛聽來卻分外誘人。

葉湛拿着浸溼的帕子幫他擦背,他疊着手臂趴下桶沿上,白皙的後背彎成一個迷人的弧度,葉湛的手指沿着細緻的頸部一路滑行,一直到尾椎。他的胖糰子化成人形反而略顯清瘦,不過該有肉的地方還是有肉的。

阮諾感到一陣無來由的戰慄,像小貓一樣又輕輕地嬌哼了兩聲,葉湛控制自己不往其他方面想,趴了一會阮諾像是累了,換了個姿勢靠在桶壁上,小手撲通着水面,水花濺在葉湛的衣服上,濡溼一片。

醉意朦朧中他膽子大了起來,一改膽小怕羞的模樣,衝着葉湛嘿嘿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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