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這句調笑的話,卻讓羅謐愣了一下。他認真地想了一下,笑道:“嗯……要是你嫁我嘛,我還可以考慮。”說罷擡起阮諾的下巴,若有其事的仔細端詳起來,“嘖,小師弟長得好挺俊俏的嘛,長大了也不會差,將來嫁給師兄可好?”

阮諾聽了這句逗趣的話,窘的不得了,恨不得自己化身爲鴕鳥,把頭埋在沙中,臉紅的像煮熟的蝦子似的。

更糟糕的是,他這副窘相被羅謐藉着月光盡收眼底,這顆從來不知“臉爲何物”的臭菠蘿蜜毫不掩飾地哈哈大笑,將“愛護小師弟”的諾言瞬間拋於腦後。

阮諾氣得哼了一聲,索性躺到在牀裝死屍,把被一蒙,給他來個“與世隔絕”。

羅謐也只好自討沒趣地睡下了,睡前還無法停止頭腦中的臆想:可愛的榴蓮小師弟長成了翩翩美少年,穿着大紅喜服,俊美而瀟灑。

想到這裡羅謐險些笑出聲來,想象就像脫繮的野馬,收也收不住。他開始幻想自己長成“世間最勇猛的男子”,穿着新郎喜服,和榴蓮師弟正好湊成一對。呃……好像有哪裡怪怪的,不過……好像也不錯……

“喔——喔——喔”,三聲雞鳴,驚醒了二人的美夢,由於昨夜鬧得太晚,阮諾和羅謐皆有一種甫一躺下就天亮了的錯覺。

羅謐從牀上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嘟囔道:“原來這山上還養了公雞啊!”

阮諾打了個哈欠,並沒有立刻起牀的意思,他每天都要賴一會才起牀,羅謐望了望在牀上挺屍的阮諾,索性也躺下了,能賴一會兒是一會兒。

“喔——喔——喔”,公雞又叫了三聲,聲音便是從門外傳來的,二人沒打算理,片刻之後,敲門聲響起,“小鬼頭,開門啊,開門啊,別躲裡面不出聲,太陽都曬屁股啦!”

二人聽出是小雉的聲音,再加上昨晚他說要來叫二人起牀,這時候賴着不起也不是那麼回事,只得匆匆穿衣下牀,把門打開了。只見小雉立在門外手裡提着一桶水,說是來侍候二人洗漱的。

二人心裡慚愧不已,趕快把人讓了進來,作爲放養慣了的野生熊孩子,他們自然不習慣讓人伺候,於是,手腳利落的把自己捯飭乾淨。

阮諾忽然想起了什麼,一邊梳頭一邊說道:“方纔的雞鳴是……”

小雉有些羞澀地笑了,低聲道:“是我。”

羅謐像吃了哈哈屁一樣,大笑幾聲,說道:“原來野雞也會打鳴!”

小雉垂着頭道:“沒吃過雞肉,還沒聽過雞打鳴麼?!”

阮諾和羅謐聽了這話,都是大寫的服氣!

待二人拾掇完,小雉帶着二人來到“一品堂”用早飯。對於榴蓮和菠蘿蜜來說,即便是化成人形,飲食也不是必須的,他們主要通過陽光雨露吸收能量,維持體內靈力的運轉。但吃飯作爲一種與人交往的重要工具,該吃還是得吃。

來到“一品堂”二人才發現,原來師父他老人家也在這裡用餐,當真是修真屆的好師傅,完全和弟子打成一片。

“來來來……”凌虛子一邊往嘴裡塞雲片糕,一邊招呼三人。

一張紅木大圓桌,凌虛子坐在上首,坐在左下首的依次是大師兄祁寒,三師兄左鳴,四師兄木啓。阮諾和羅謐向師父、師兄打招呼行禮之後便坐下吃飯了,就連小雉也坐在下首一起吃,這簡直不像是師徒,而像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飯桌上羅謐問出了一直盤桓在心底的疑問:“龜伯伯……啊不……廣元散人……老人家說我們是第一大派,可我們的人怎麼會這麼少?”

凌虛子笑嘻嘻地道:“這老龜說得是五十年前啦,他已經五十年沒上山啦,這五十年裡發生了不少變化,你們師祖治下的凌虛派曾有幾百人,不過到了我這……嘿嘿……”

衆人:“……”

祁寒覺得在這種情況下他身爲首徒,有責任爲師父挽尊,於是笑着說道:“時至今日,我們凌虛派也是赤霞國第一大派。畢竟我們佔的地方最大……”

衆人:“……”

祁寒頓了頓,續道:“其實我們的人也不算少。”

凌虛子喝光碗裡的銀耳蓮子羹,接過話頭:“祁寒說得對,如今的修真門派不比五十年前啦,那時候是盛世,現在要衰敗啦!”

阮諾和羅謐仰着小腦袋,像聽故事一般,好奇地問:“爲何?”

他們的好奇點燃了凌虛子講故事的慾望,他把目光放得飄渺悠遠,盡力維持着一臉千帆過盡的滄桑,沉聲道:“很久很久以前……赤霞國有三大門派,凌虛派自然是這三大仙門之首。這三大仙門的掌門和已故的國主凌奇是拜把兄弟,深得凌奇和前任國師的器重,可國主死後一切都不一樣了,他的長子凌川繼承了國主之位,起初也還好,可後來老國師仙逝了,新來的國師神神秘秘的,至今也沒人弄得清他的來歷,但自從他來了之後就開始想法設法削減三大仙門的實力,三大仙門也想過反抗,但國師法力高強,胳膊擰不過大腿……再加上三大仙門都曾發誓誓死效忠國主,而國師的所作所爲都是國主同意的,公然反抗國主,豈不是有違當初的誓言?唉……想我三大仙門當初是何等威風……如今卻如此蕭條寥落,可悲可嘆啊!”

氣氛一時變得沉重起來,三師兄左鳴憤然道:“這個國師不知是何方妖人,用妖法迷惑了國主,使國主分不清是非黑白!”

四師兄木啓應和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妖物就是妖物,沒有一個好東西!”

阮諾、羅謐,小雉:“……”

阮諾和羅謐自化成人形之後,多數時候是把自己當人看的,他們從來沒覺得人和精怪是兩個對立的物種。所以縱使聽了這話不舒服,也沒到掀桌的程度,可小雉就不同了,他前不久還是一隻普通的山雞,無意中喝了凌虛子的仙露,得以開啓靈智並化形,如今見了小蟲子還有種往嘴裡塞的衝動,這兩個貨平時就對他冷嘲熱諷,如今在飯桌上就公然侮辱他們妖類,這個怎麼能忍?!

小雉一怒之下,拿起還未喝完的蓮子羹,連碗帶羹就往兩人臉上飛。

以二人的修爲自然輕鬆躲過了,小雉氣得直跺腳,化爲一隻色彩斑斕的大公雞“喔喔”直叫,衝過去啄二人,方纔其樂融融的一頓飯瞬間“雞飛人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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