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中,她沒有離開那個房門半部,一切不可思議的事情都縈繞在韓瑾的腦海裡。她認爲這是一個夢,一個荒誕離奇的夢。
可是,當太陽高升,已是第二天的時候,這個夢,依舊沒有散去……
這一刻韓瑾才明白,可能自己真的穿越了。
從啤酒瓶砸下來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經離開了她本來的世界。若是,騰正真要陷害自己,也不會用這麼大的手筆,這麼離奇的手段,更不可能,在這麼久以後,還沒有出現他的真面目。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她已經架空到了這個叫羽剎的國家。
先前的做立不安與不敢相信,已經慢慢演變成了一種無奈耐何與默默承受。
一夜未眠的她,只是靜靜的傾靠在軟榻的一畔,儘管眼眶有些浮腫,卻無絲毫睡意,因爲,穿越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了她的身上,她實在覺得不可思議。
這時,房門又一次吱嘎開了……
那個叫子慶的男子打着一盆熱水進來了,縈繞在他清秀容顏間的白色霧氣,讓一切看起來,似乎是那麼的不真實。
剎那間,韓瑾有種墜入夢境中的感覺。如果這真的是夢,那就是一個完美無及的夢。若是現實,那未免就太殘酷了。
“三少君,奴家來服侍你梳洗吧。”
子慶的一句話,陡然間,又把韓瑾拉回了現實。
她怔怔的回過神來,只是漠然一笑,接過對方手裡的木盆,然後開始捏着絲巾不斷的往自己的臉上拍打着水花,企圖,自己能快些清醒,思緒別再那麼緩慢了。
看着這一幕,子慶眼神略顯悲傷,最終無奈的搖了搖頭。繞過前邊的屏風,朝顫木衣櫃裡又取出了一身乾淨整潔的衣裳,這纔對着韓瑾道:“三少君,你要不要換身衣裳?”
“好的。”
韓瑾放下手中的巾帕,然後有氣無力的回答。
這時,一雙白皙而修長的手指,陡然就朝她胸前襲來。
從小在武館裡面長大,防狼意識又特別敏感的她,瞬間臉色一變,抓住對方伸來的手想也沒想就狠狠往肩後一摔。
只聽“嘎吱——”一聲,然後就是某人“啊”的一聲低呼。
回頭見對方已是四仰八翻,韓瑾蹲下身來,一把揪住對方的衣襟,怒然問道:“你想幹什麼?”
從未見過三少君如此駭人一面的子慶,瞬間臉色發白,面無血色,忍着痛道:“奴……奴家只是想爲三少君寬衣……”
“寬衣?”
“嗯哼……”某人委屈的看着韓瑾,從未想到,三少君何時竟會了這樣一招。
“你一男人給我寬什麼衣啊?”
“可這都是奴家要侍候的活啊。”
“找個女人不行嗎?”
話落,子慶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盯着韓瑾許久,才苦着臉喃喃道:“三少君,女人都是做粗莽活的。像這種細手細腳的縝密服侍,都是由我們男兒來做的啊,不然的話,爲何侍候在各位女君身邊的,都是男奴呢?”
聽罷,韓瑾又怔住了。是啊,她忘了,這裡乃是女兒國,男女做事都是顛倒的。驀然,頭頂似有雷聲轟鳴。
“好了,算我誤會你了,對不住你,你起來吧,手沒事吧?”意識到自己錯了的韓瑾,本來想扶起對方,可是見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恐懼的時候,她還是絕得退後一步爲妙。
而子慶扶着自己的腰,在驚懼中,一步一步站了起來,這一次,沒敢離韓瑾太近,只是埋頭緩聲道:“奴家沒事,不知三少君,還需要奴家服侍不?”
韓瑾看着委屈的他,想說兩句重話,倒也說不出口了,只
是搖着頭道:“算了算了,以後換衣服這種事,我自己來吧。”不錯,雖然能夠承受穿越這個事實,但她還無法接受由一個陌生男子來替自己更換衣裳,她心中,多多少少還存留着女孩家的羞澀與矜持。
“可是……”
“沒有可是了。”
子慶本來還想說,但見韓瑾臉露不耐,倒也不再多語。
因爲,從昨兒個起,他發現三少君整個人都變了。她不再像曾經那樣膽小懦弱,也不似當初那般唯唯諾諾,受了二少君和大少君的欺負就會躲起來偷偷的哭,每每看到一個女子偷哭卻不敢讓任何一個人看見,那種感覺真是讓人心生憐惜之意。
而現在,三少君給人的感覺,就是無形中有着一種霸氣,子慶也不知道這霸氣來自何處,反正在三少君身上,他看到了以往從不曾看到的動西。
狂妄,自信,冷傲,以及曾往,她從沒有的謹慎。
難道說,一場失憶,可以讓人的性格,如此大變嗎?就算很懷念當初的三少君,便子慶覺得,現在這樣的性格才更適合三少君,這樣的他,纔是韓參將的女兒,一個有魄力,有傲氣,有自信的女人。
“這幹嘛這樣看着我?”
韓瑾終於注視到子慶看着自己的眸光有些異樣的波動,那是一種驚與喜交織出來的感情,同時,又雜夾一絲探索與猜疑之色。
陡然間,怕被看穿什麼的韓瑾,驀地變得謹慎起來。
不料,對方只是呆呆的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只是奴家覺得,三少君變得不一樣了。”
韓瑾有些正襟危坐道:“是嗎?”
“是……”
一個“是”字剛落,韓瑾的門外陡然響起了一些細碎的低泣聲,以及鐵鏈的碰撞聲。從那略顯沙啞的聲音中能夠聽出,可能是男子發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