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人數徵集得差不多以後,韓瑾親自率領三百多名男子軍團回到了韓府的兵營處。好在韓慧提前爲女兒做了準備,已將府中的女將全全調出,否則,韓瑾還真不知道如何安置這羣初來乍到的男子兵團。
是夜……
銀白的月光灑在韓府上下,池畔四周,到處響起蟋蟀的悽切的叫聲。
這時,兩抹冷厲的身影對月而談。
“你說老三讓母親發令遣散了所有被抓的女丁之後,今天特徵了三百男兵回來?”
韓藝聽似風平浪靜的話語裡,暗藏鋒芒的詢問着身畔的韓瑄,同時,冷冽的眸中,劃過一抹複雜的危險。
“是啊,這不,剛剛都接到軍營去了。我就說,母親今天早早把營裡的女將調出去是要幹啥,原來是讓一羣大老爺們住啊。”韓瑄嗤之以鼻的說着,眼裡滿是氣憤。
“難不成,她準備用這三百男子去邊界平匪?”韓藝用一種極其冷嘲的口氣說道,話語裡盡顯鄙夷。
韓瑄陰冷一笑:“大姐這你就想不到了吧,還真就讓你說中了,自韓瑾徵了一羣男軍回來,此事就像沸騰的開水,幾乎是人人皆知。”
“她真是瘋了,母親竟也坐視不管。”
“對啊,你說搞一羣男人回來,陪娘們睡睡覺還成,若弄去打仗平匪,這不是貽笑大方嗎?”
聽罷韓瑄的話,韓藝怒了幾分,又不屑一顧的笑了:“這韓瑾,本來我還高估了她幾分,想不到她竟拿朝廷大事來胡鬧,這次估計也不必我們親自動手了。”
“大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聽得略顯迷惑的韓瑄探過頭來,神色有些茫然。
韓藝卻挑起眉,森然一笑:“母親大人不是說讓我們多幫幫她嗎?那就好好幫她。”
“姐,我沒聽錯吧?你讓我幫那個傻子?她現在鬧出這麼大的事情,若不是母親擔待着,恐怕早就人頭落地了。”
“對,正是因爲有母親大人在後,她纔多活這三個月。”
“三個月?”
“三個月後,這羣經過訓練後的軍隊,可是要去邊界平匪的。我倒要看看,她怎麼讓這羣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去剿滅那些女悍匪。”
“嘿嘿,那還用說,這些膽小怕事
的男人,肯定會被別人殺得片甲不留。到時候啊,韓瑾不但會輸得顏面無存,而且還會被朝廷治以重罪。”
韓藝好似預見了未來,彷彿看到了韓瑾挫敗後的慘狀,當下放聲大笑道:“所以啊,她也最多活三個月了,看在是姐妹的份上,最近她有什麼困難你就多擔待着點。也讓母親知道,我們是誠心誠意的要幫老三建功立業。”
說到“誠心誠意”四個字的時候,韓藝明顯加重了語氣。韓瑄與她一丘之貉,當然很快便能聽懂。
“對了,姐,參與此事的還不僅只有韓瑾一人。據我所知,這趙蓉的妹妹也趙歡,似乎也與我們家的廢物老三達成聯盟了。”韓瑄冷笑過後,似想起什麼,立即又朝姐姐彙報。
韓藝聽罷,蹙眉凝思了片刻,又冷哼一聲道:“趙蓉的妹妹?難不成是吏部官員趙大人家的女兒?”
“對,就是她。”
“趙蓉現在跟我都是青雲公主最得力的助手,我們二才者的能力也是不相伯仲。哼,她怎麼也會有個蠢貨妹妹啊。”
“聽說,也是庶出的。”
“那正好,出了事也不可惜。兩個沒用的傢伙攪和在一起,倒有些意思。至少死的時候,黃泉路上不會孤單了。”
“呵呵,大姐說得是。早就該死了,活到今天是運氣。”
韓瑾獨自將三百多名男兵衣食住行的問題安排妥當以後,整個人幾乎已經累得筋疲力盡。
但她並沒有覺得煩燥,反而內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狂喜與興奮。因爲,她正在爲自己的理想而奮鬥。
不錯,這一切的一切,只是她大展宏圖的第一步。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年代,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讓自己不斷的強大起來。
回到房間的時候,韓瑾還是沒由來的嚇了一跳。
因爲在她屋中的香檀椅上,竟坐着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倚靠着熟睡的男人。
男人一身青衫,墨發如瀑,他淡雅如霧的眉宇,彷彿還沾染着一絲絲不安。纖長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簾下,折射出羽翼般的陰影。高挺的鼻樑下,是一張飽滿而嬌豔的紅脣。此刻卻引睡覺而微微上翹着,剎那間給人一種欲吻上去的衝動。
“子慶……子慶……”韓瑾輕喚了兩聲,卻
見對方沒有應答。心中一陣憐惜,搖頭輕嘆。
隨即,撩起玉榻珠簾,從裡拿出一牀薄毯,輕輕搭在了他瘦弱的身軀上。
這時,他眉宇輕微顫動,隨後陡然睜眸。在錯愕的凝視了韓瑾三秒之後,立即慌亂的站起身來。
“三少君你回來啦?”
看着他急得通紅的面頰,韓瑾笑道:“是啊,你怎麼在這裡睡着了?”
“子慶錯的,三少君別怪罪,子慶下次不會了。”
“我沒有怪你啊,只是覺得你這樣睡覺會着涼。”
聽罷韓瑾的話,子慶這才澀然一笑,一掃先前的緊張。
“三少君我想你這幾天一直奔波在外,肯定很累。今天又聽說你招了一羣男兵回來,所以天一黑我就給你端了些吃的來,但卻見你一直沒有回房間,這不爲了等你,就睡着了。”
“呵呵,原來是這樣啊。”韓瑾誠摯一笑,心中莫明一暖,到頭來,還是子慶最關心自己啊。
不料,子慶卻一臉落寞失望道:“可惜飯菜都涼了,去熱起來又不太爽口,要不三少君你坐會子,子慶重給你去做新鮮的?”
“哎,子慶,不用了。你看天色這麼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況且,我不餓,剛剛有人給我送了吃的。”
“這樣啊……”子慶略顯失落道:“三少君你這樣不行,總是不太在意自己的身子不好。”
“我知道,子慶啊,你丫真是個暖心的男人,誰要娶到你啊,福氣大大的啊。”
韓瑾欣慰的誇讚着子慶,心想,這樣的男人長得又帥,又能幹,而且心思細膩又忠心。若放到現代啊,那就是傳說中的絕種好男人。可惜在這羽剎,倒也不知有多少人會珍惜他。
“三少君,你這是說的哪的話嘛。”
子慶紅了顏,韓瑾卻無比認真道:“我是實話實說,真的,誰娶你算是福氣。”她一本正經的說着,卻不知,那邊的人兒,早就滿臉紅霞,下一秒,低埋着頭,用急切的聲音回道:“子慶是三少君的奴,一輩子都是,纔不會嫁人呢。”
“什麼意思?”
韓瑾正想說什麼,子慶已經腆着臉,趁着明亮的夜色,小跑着走開了。她空嘆一聲站在原地,最後抿脣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