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鉗,也叫宮鉗,這玩意兒對於任何一個現代人來說,都不要專門去研究,光是聽名字就應該猜到是個什麼設備,可偏偏在人類文明進入十六世紀之前,居然就是沒有任何一個文明將之發明出來,你說搞笑不搞笑?
自古以來,似乎除了斯巴達文明之外,東西方各種文明對生育這個事情都沒有太多的辦法,因爲孕婦幼齡和胎兒過大等等原因造成的難產,一直是古代的最大醫學難題。
就連堂堂的藥王孫思邈,在他擬寫的《千金方》裡面,也對婦女生產時發生的難產束手無策,因此後世研究他的人才會總結出他的人生三大憾事裡,婦女難產排在了第一位。
這裡不得不說,我們要感謝西方醫學,是西方醫學搞出了刨宮產,使得母嬰存活率成倍的提高,此外還要感謝的是一個名爲錢伯倫的法國家族,正是他們弄出的產鉗,讓舅侄倆如今有了展現真正技術的機會!
產鉗的發明,其實也是一段傳奇,而且說起來比跟大夥研究什麼天下大勢、奇技淫巧更安全一些,所以這裡就略用篇幅簡單的講一下,希望日後各位萬一有用得上的地方,不至於束手無策。
大約在十六世紀時,在法國有一個錢伯倫家族,當時他們家族應該是以行醫爲生,並且在婦科方面有着一定的造詣,後來爲了躲避宗教迫害,從法國逃亡到英國並開始進軍助產士這個行業。
據說在當時,一旦孕婦出現難產,錢伯倫家族的人就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然後會給分娩中的婦女蒙上眼睛,並且禁止其他人呆在室內,在門外傾聽的人隨後只能聽到各種奇怪的聲音,那是錢伯倫家族的人爲掩蓋金屬產鉗的撞擊聲在敲木棒和搖鈴。
通過給難產婦女接生,錢伯倫家族也漸漸富了起來,但卻一直保守着秘密,直到1728年家族中最後一位成員死前的幾年,才公開了這項秘密。
於是在1733年,有一個叫埃德蒙·查普曼的醫生,發表了第一篇詳細描述產鉗的文章,也才使得這種器械被人們所知道。
簡單來說,孕婦在分娩的時候,正常情況下應該是胎兒的頭部先露出,一旦發生胎兒的頭部過大、或者腳先出來等情況,這也就是發生了難產。
當然,一般來說腳先出來的情況並不可怕,有着一定經驗的穩婆一般都掌握着可使得胎兒恢復正常體位的推拿手段,但如果是嬰兒的腦袋太大造成的難產,情況就會非常的兇險,要麼會造成嬰兒卡住無法生出,要麼會造成母親的會陰撕裂大出血,古代婦女生產時的死亡率可是非常的高,這個問題東西方文明都是束手無策。
而產鉗的造型倒也十分簡單,在鉗子的頭部有兩個扁平的葉片,稍稍彎曲,與胎兒的頭形相吻合。當產鉗的葉片被鎖住後,能輕柔而牢固地牽引頭部,一旦胎兒的頭部露出後,身體的其他部分就很容易順勢產出。
當初在得知孫溥就是孫思邈的孫子之後,黃娜也就提出了幾個將孫溥留住,並可能把孫思邈給引來的辦法,其中最關鍵的一項就是產鉗。
前面不是說了,孫思邈的人生三大憾事分別是婦女難產、小兒夭折和麻風病,恰恰舅侄倆對這三個醫學難題都略有所知,並且還能知道其中婦女難產和麻風並的確切診療辦法。
在黃娜提出了產鉗以後,黃小剛便也讓何春悄悄打製了一套五件套的產鉗組合套裝,採用的材料是質地較硬的青銅和鐵,然後一直放在家裡等着機會。
也就說得了消息後,舅侄倆忙也拿上產鉗往村民家中趕去,路上倒也探問出了產婦乃是從外地嫁入蘆山呂家村,如今丈夫被呂漢帶走未歸,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家中親人只有一個嬸嬸和一個弟媳,算算今日該是大期(足月),於是早上的時候穩婆就配了催產藥給她飲下,下午就開始腹痛了,結果到了剛剛穩婆也才確定小孩腦袋過大出現了難產的跡象,倒也記得黃小剛曾經交代過如果發生了這類的難產馬上通知他,這也纔派人前來報信。
到了孕婦家中一瞧,孫溥作爲駐村大夫自然在場,只是他也並不是搞婦科的,對於孕婦難產這種事也是束手無策,見着黃小剛來了,便也好奇道:“村正何來?”
黃小剛用手一指黃娜捧着的盒子,與孫溥笑道:“自是來救命的!”
說着黃小剛就要領着黃娜進去,孫溥瞧見了慌忙來攔道:“且慢!村正,這產婦血污之地,非是我等去處啊!”
黃小剛聽來哈哈一笑,卻是反手抓住孫溥的手腕,道:“醫者父母心,救命要緊!”
說着便也硬拉着孫溥進了房去,房內情況倒也不怎麼難看,孕婦躺在牀上正在哀嚎,窗前以薄布遮攔了幾層幔帳,不使其中情況泄露。
進的屋內,便有一位穩婆忙來與黃小剛說話:“村正可是來了,老身剛剛量過,孩兒的頭顱怕是快有六指,可宮門僅開了四指,正是村正先前交代的情形。”
黃小剛聽了,便也放脫孫溥的手,打開木盒拿出了三把產鉗。三把產鉗的造型大致相同,只不過型號和大小次第增加,鉗頭都是環狀結構,以青銅打造並且還經過了精細的打磨,如今拿出來給人一瞧就覺得此物不同凡響。
除此之外,盒中還有兩件擴張器,用於協助打開孕婦的產道,由於其用途的特殊性,所以採用的是較爲柔軟是熟鐵,在必要的時候可以人工彎折來調整角度。
當即,黃小剛便也握拳來代指嬰兒的頭顱,給穩婆和孫溥講解產鉗的使用方法,三人研究了一會後,便由穩婆和黃娜一起進入帳中幫忙接生。
也不說接生的情況如何,孫溥一開始被黃小剛拉入房中的時候還滿臉醬色,待到黃小剛拿出產鉗並講解了用途以後,他的臉色便立即就變了,慌忙拿來紙筆就開始記錄,待到不久之後聽得帳中傳來一聲響亮啼哭,也就見他突然奔出屋外朝天拜下,臉上既驚又喜,淚如泉涌一般,口中一直念着什麼“神器”。
好半天后,也才見他起身來到黃小剛面前,整了整衣袍後以長揖拜下,口中道:“恩公在上,且受孫某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