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

冬榛把竹筐搬回去的時候廚房裡的人都在各自忙碌着,沒人注意到她進來了也可能是分不出注意來。冬榛找了個顯眼的地方放好東西后就離開了。

這一次的癢意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強烈,她還沒走多遠就開始不停地抓撓雙手了,以往她明明可以硬挺過去的。

“這就是冬榛口中的不癢嗎?長見識了呀。再抓下去就要見血了呢。”徐疾忽然現身笑道。

冬榛沒想到自己再一次碰到了徐疾。她想:他剛回來,今天她就先後碰上了他兩次,真有那麼巧?冬榛將帶着一道道抓傷的手藏到身後,沒說話只是看着他。

“我可沒跟着你,還有啊,我只是想提醒你找個藥膏擦擦纔過來的。”徐疾道。

“擦了也不會起效的,該癢的還是會癢。”冬榛道。

“冬榛,你以往也是這樣忍過去的?燮嶠不知道嗎?”他有些疑惑。

“他不知道,況且我以往的反應也沒有這次這般劇烈。”冬榛沒打算瞞他,直接道。面對徐疾時只說要實話就能很輕易地滿足他的好奇並且打消他的興趣,如果說了謊話反而會更麻煩而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自找麻煩了。

“這樣啊,你走吧,對了,回去後記得好好休息。”徐疾說完就向旁邊跑了幾步然後利落地爬上了樹,不一會兒人就消失在了層層疊疊的樹葉間。

冬榛看了一眼,心道:果然自己現在也沒能習慣他的言談行事。她並不打算立刻回去,於是選了條少有人行的小道低頭慢慢走着,手不由自主地抓撓已經抓傷遍佈的手。

好癢!好癢!好癢!怎麼會這麼癢?很想砍了這雙手啊,是不是砍掉了就能擺脫這彷彿永無止境的癢意呢?

那個想法從頭腦中劃過的時候冬榛才從那種失控的暴躁中清醒過來。她看了看自己傷痕累累的手,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確定了自己身處的位置。她想:都要離開試者的地界了,怎麼走了這麼遠?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拉起衣袖。在看到手臂上起的泡時冬榛匆匆拉下了衣袖。她的脣動了動,卻又想到此時燮嶠不在她的身邊,最後所有的話都化爲了一聲嘆息。

蛛網葡萄,發作時人會出現發熱症狀並且身上出現含液體的近似野葡萄大小的泡,還會伴隨着陣痛和刺癢感。若是抓破泡便會出現泡的局部擴散,患上了的人很難控制住自己不去抓撓,身上野葡萄大小的水泡總是成片的,“蛛網葡萄”因此得名。泡內液體還會將這病傳給他人。

冬榛一直都知道自己從未擺脫過“蛛網葡萄”,但她沒想到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復發了。只看了那一眼她瞬間就想起了那些她巴不得忘卻的記憶。漸漸昏暗起來的林子和她慢慢晦暗下來的心情相似極了……

冬榛忽然跑了起來,她穿過齊膝的雜草和不平緩的山坡,最後跑到了開闊的大道上。

“試者大人怎麼沒走大路?”迎面走來的人拿着信看了眼從旁邊的灌木叢中穿出來的冬榛後微微睜大了眼,有些驚訝。

“小路近些。”冬榛道。

“原是這樣。”那人沒有懷疑。

“來這是有什麼公務嗎?”冬榛問。

“有一封領者尊首的信要送,信封上寫了’冬榛啓’,一路上沒見有人值守無法轉交所以就獨自進來了。”那人如實答到。

“信給我吧,也免得你多走一趟。”冬榛道。

“那是再好不過了,多謝大人。”那人向冬榛呈交了信,躬身行禮後就離開了。

她的心跳得越來越快,不安感在心裡擴散開。冬榛兩手緊緊捏着信封,直到那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她緊繃的身體才一點點放鬆。她撕開被捏得有些皺巴巴的信封然後展開信紙,快速瀏覽起信紙上的內容。將信看完的冬榛感到了深深的絕望……

每次大聚的菜他們都親自動手,因此吃起來也是格外盡興。正事還沒談上,他們都光顧着談天了。飄香的飯菜,醇香的美酒,甜爽的瓜果……飯桌上他們猜拳行令,相互勸菜敬酒,個個心裡都十分暢快。

徐疾看着這樣熱鬧的場面,眼裡有笑意在若隱若現地閃爍着。他身子偏了偏,對着燮嶠低聲道:“開席前冬榛來過,不過你和蘇丹桐都沒看到,就那樣錯過了呢。”

心裡裝着事的燮嶠臉上那些勉強作出的笑意全都消失了,他看了過去,徐疾卻重新坐正了低頭夾起了菜。

比起同許多人聚在一起用飯冬榛更喜歡待在自己的屋裡一步都不踏出,明明說了可以不用來幫忙,她怎麼會來呢?

燮嶠捏緊了手裡的竹筷。徐疾不會撒謊,所以冬榛必然是來過的。一想到冬榛一人過來又獨自返回,他的心就像被鉤子穿過後用力拉扯一般疼。哪怕菜餚美味,如今的他全然沒有了半點品味美食的興致。

掃了眼吃得開心的蘇丹桐,他更鬱悶了。如果蘇丹桐沒有在他打獵回來後圍着他說那些閒話,他是不是就能陪着冬榛一起回去了呢?一頓佳餚怎麼比得上冬榛呢?

燮嶠想要離席的心情更加急切了。

徐疾留意到燮嶠那彷彿魂出走了一樣的臉色,臉上聚起了更濃的興味。

蘇丹桐搶湯晞看上的菜搶得很歡,看着碗裡滿滿的戰利品她十分滿意,一轉頭卻發現旁邊的位置空了。

“燮嶠去哪了?他不會先回去找冬榛了吧?”蘇丹桐探着身子問徐疾。

徐疾點了點頭。

蘇丹桐暗罵了幾句,筷子一伸一夾就搶走了湯晞正準備夾走的菜。在湯晞面前,她故意吃得津津有味,末了還做了個鬼臉。湯晞臉都被氣青了。蘇丹桐這才稍稍滿意了,氣不到正主氣氣他那邊的人也不錯。

冬榛擼起一邊衣袖,然後坐在點燃的燈盞前。桌上放着一把短刀和幾塊今年的淨布。她拿起短刀在一個水泡上劃了一道口子然後快速地用淨布吸去泡內的積液,又用一塊新的布在那口子上反覆擠壓直至水泡內的液體全部被吸出。

疼是必然的,但不處理更有隱患,冬榛沒得選。處理完一條手臂上的泡之後冬榛額上已經滲出了密密的冷汗。她用布條包好那些創口然後將用過的淨布放在火盆裡燒掉。

明亮的火光照映在她的臉上,這時她忽然聽到了燮嶠的腳步聲。她能感覺到他停在了自己的房門前,但她卻一直沒有聽到敲門聲。冬榛心裡的希望一點點熄滅……

燮嶠站在冬榛門前,雖然他看到了點點亮光但冬榛睡前並不會每次都熄滅燈盞,所以他判斷不出來此時的冬榛睡着還是沒睡,不敢輕易敲門生怕驚擾她。

醉意壓過了他的理智,他最終還是敲響了面前的這扇門。

冬榛聽到敲門聲時眼裡一下子蹦出驚喜的光。看了看屋內情景的她,心裡頓時慌了。這門還不能立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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