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處

“冬榛,這些地半刺就交給你啦。”以爲冬榛不會來正在廚房裡對着一大筐地半刺的塊莖發愁的人一看到冬榛就露出了熱望的目光。

地半刺,喜光喜溫,莖不能立着生長,開有紫紋的白花,塊莖可食用而且味道鮮美但有微毒。塊莖在被削去外皮時會產生帶毒性的黏液進而刺激人的皮膚,接觸的時間越長會讓人感到越強烈的癢刺感,但地半刺的塊莖在食補方面又有奇效所以它是一樣引人饞又讓人覺得棘手的好食材。

但凡有一次大聚桌上肯定少不了地半刺,自從她看不得他們爲了這事互相爭吵而主動攔下後每次都是她負責處理地半刺。

他們也從最初略帶擔心的提醒變爲了習慣。其實聽不到他們說些類似“不要碰太久”“記得好好洗手”的話後她心裡總有一塊地方不大舒服。原來她也並不是完全想讓自己所做的事被視爲理所當然嗎?

燮嶠讓她安心待在房間裡,但她又無法完全放下,所以她就出來了。哪怕知道出來了就意味着她要負責處理地半刺並且不會得到任何感謝她還是出來了。

這一瞬間她分不清自己出來的真正原因是不想讓其他人因爲自己的緣故而多添不少的麻煩,還是被他們認定這是由她負責才能完成的事的態度給影響了呢?

或許最初的她是不在乎吃些虧的,但現在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將那些她主動分擔的事繼續做下去了。是她變自私了嗎?

“好。”冬榛抱起被推向她的竹筐然後向着小溪邊走去。球形的塊莖被堆得很滿,冬榛感到吃力的同時不由地擔心被放在上邊的塊莖滾了出去。

冬榛沒想到自己會看到一起擺放桌椅的蘇丹桐和燮嶠,因爲離得稍遠兩人並未注意到她。她聽到了隱約傳來的取笑鬥嘴聲,腳步不由地停下了。她雙手提着竹筐站在路邊既希望他們注意到她又希望他們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燮嶠不知道她會出來,她不曾想象過燮嶠不在她眼前時會和誰一起又會做些什麼事,但當她親眼見到時她的心被拉扯得生疼生疼的。直到手被筐的邊緣勒到疼得快要受不了,手臂痠痛,她才緩緩離開。

明明知道他們之間清清白白,她還是感到了失落。她比不上蘇丹桐,蘇丹桐姿容嬌美又能歌善舞還擅長同人打交道,蘇丹桐會的她一概不擅長……她個性孤僻,能力平庸,連一點能讓人喜歡的地方她也找不出來。

燮嶠如果喜歡上蘇丹桐並不是什麼令人奇怪的事情,相反他喜歡自己才顯得異常。雖然那麼自己會常常那樣想,但事情真成那樣了她肯定更不樂意了。

她唯一能慶幸的就是蘇丹桐似乎很討厭燮嶠,他們會在一起的可能性不大。每當那樣的想法出現在腦海中她都會覺得自己品行惡劣。

冬榛蹲在溪邊的大石塊上與水面上的自己對視,竹筐則被她放在了一旁。她看着水中的自己竟覺得那臉上的神情十分陌生。冬榛不敢再和水中的自己對視,她轉身從莖塊的空隙中拿出了刨皮刀。

將筐裡的莖塊全倒到前方的石臺上之後她洗了洗竹筐,然後隨手拿了一個開始去皮。這樣的活一般都是她做,誰讓她在衆人眼中是個不會手癢的奇人呢?

冬榛撒過許多謊,有時候甚至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不說真話。撒謊的原因從爲了逃避懲罰到爲了活着,最後甚至成了一種習慣。其實謊言並沒有給她帶來過什麼巨大的好處,可說謊似乎是她生命中唯一能真正控制的事了。

明明她還活着,可她卻覺得她的人生不屬於她自己,多可笑啊……

雙手傳來的癢意越來越強,彷彿她的身體在觸碰到莖塊產生的黏液後察覺到了危險在高喊着遠離,馬上遠離!

在終於削好一個後她把它清洗了一下然後放回了洗過的竹筐裡。癢刺刺的感覺除了讓人產生想撓的衝動之外,還讓人恨不得斬去雙手以求解脫。冬榛並沒有什麼特殊體質,她全憑毅力繼續。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很是脆弱一點不幸都經受不住,總是暗自哭泣,但某一時刻她又堅強得讓自己都覺得可怕。

將所有莖塊都削皮並清洗裝好之後冬榛鬆了口氣。她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發木的手腳,痠麻感漸漸緩解後她也打算回去了。

“冬榛,你的手不癢嗎?”在樹上看了她許久的徐疾跳下樹後走到了她面前問到。

“不啊。”冬榛剋制住了想要把手往身後藏的衝動,回答的態度很自然。

在他再次發問前冬榛搶先問到:“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在哪全看我的心情。”他答又道,“在只說真話的前提下你敢再答一遍剛剛的問題嗎?”

“我當然敢……”冬榛硬着頭皮道。

在她沒開始重複之前徐疾就打斷了她,道:“你不用繼續說下去了,反正能騙到的都被騙到了,不是嗎?”

徐疾看着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冬榛,笑了笑。他不是爲了揭穿她才說這些話的,瞭解一些秘密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說到底他還要感謝爲他提供了一出出好戲的冬榛呢。

不過冬榛確實讓他感到有些困擾,她太能忍了以至於有一些好戲遲遲沒上演,這可是讓他的樂子少了不少呢。他還是很想看到那些人因冬榛而後悔不已的樣子呢。

他黑色眼遮下的那只有着金黃色豎瞳的眼睛和另一隻正常的眼一樣轉了轉。

“哪天你要死了,死之前可一定要記得把燮嶠也給帶走啊。”他說完就轉身走了。

冬榛沒生徐疾的氣。因爲她知道不管她對他有什麼樣的看法都不會對他產生任何影響,他知道了說不定還會笑話她呢,所以她早早就學會了不要和徐疾生氣。

“奇奇怪怪。”冬榛抱起竹筐後想到跑到她面前說了那些話的徐疾嘀咕到。

交談養傷替換獨處養傷新狩大會(中)晨間自述做壽晨間又逢聚首回禮夜色往事(五)新狩大會(下)夜色夜色苦不唧兩邊陌生苦不唧夜色病中往事(二)新狩大會(中)夜色放人目睹失望新狩大會(下)目睹苦不唧新狩大會(下)獨處目睹歸樓歸樓自述失望施戈放人試探新狩大會(中)桃厭突然夜色突然病中施戈蘇生黑鳥夜色下的守候目睹又逢病中做壽兩邊燃燒聚首往事(三)燃燒獨處新狩大會(中)歸樓好意目睹晨間燃燒新狩大會(上)好意兩邊忽覺黑鳥往事(五)新狩大會(中)忽覺苦不唧燃燒好意目睹往事(五)又逢養傷燃燒黑鳥新狩大會(上)請求兩邊養傷夜色下的守候聚首放人
交談養傷替換獨處養傷新狩大會(中)晨間自述做壽晨間又逢聚首回禮夜色往事(五)新狩大會(下)夜色夜色苦不唧兩邊陌生苦不唧夜色病中往事(二)新狩大會(中)夜色放人目睹失望新狩大會(下)目睹苦不唧新狩大會(下)獨處目睹歸樓歸樓自述失望施戈放人試探新狩大會(中)桃厭突然夜色突然病中施戈蘇生黑鳥夜色下的守候目睹又逢病中做壽兩邊燃燒聚首往事(三)燃燒獨處新狩大會(中)歸樓好意目睹晨間燃燒新狩大會(上)好意兩邊忽覺黑鳥往事(五)新狩大會(中)忽覺苦不唧燃燒好意目睹往事(五)又逢養傷燃燒黑鳥新狩大會(上)請求兩邊養傷夜色下的守候聚首放人